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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白卉再說什么,他徑直轉身離開了臥室,把房門關得緊緊的。他躲在自己的臥室里,低著頭沉默著坐在床邊半晌。他一路奔波原本已經(jīng)饑腸轆轆,現(xiàn)在卻全然沒了什么胃口。-胡翰濂到烏蘇的那一天剛好是小年,整個烏蘇家家戶戶都洋溢著一種溫馨熱鬧的氣氛。他一下飛機就主動給俞自傾打了電話。還未等俞自傾開口,胡翰濂便說明天就要去家里見白卉。——他好似比俞自傾更加急迫,像是急切地想要完成這個任務。俞自傾拿著電話沉默半晌,腦子里不斷閃現(xiàn)著這幾天白卉不停地詢問他的期待模樣,到底沒有拒絕。俞自傾的電話就是在客廳接的,白卉正在賣力地拖地。——她在為胡翰濂的到來做一切可以做的準備。俞自傾掛了電話,他上前去把白卉的手按住,白卉一怔,抬起頭來看他。俞自傾微微別開眼,“胡翰濂說明天來?!?/br>“真的?”白卉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她手里的拖把“啪”地一聲掉在地板上,她都沒有去撿。她慌張地站在那里明顯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喜悅又慌張,“我還沒決定好明天穿什么……”說著她轉身要往臥室里去,可剛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來,“我得先去買菜,對……去買菜……萬一明天來不及……翰濂他愛吃魚,一定要買魚,他最愛吃我做的魚了……”一句“愛吃魚”讓俞自傾的心頭陡然一酸,他垂手站在那里,眼看著白卉慌張地換鞋就要出門,眼淚登時就溢滿了眼眶。不知道白卉還記不記得,愛吃魚的不只胡翰濂一個。他也愛吃魚。只不過白卉從沒認真給他做過幾次。“你不用,他可能不……”俞自傾伸手抹了抹眼角,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情緒,慌忙想要去拉她的手。白卉此時已經(jīng)拉開了門轉過頭來看著他,眼神里滿是希望和興奮。俞自傾心底像是被人狠狠揪扯了一把,到底說不出“他可能不會在家里吃飯”的話來。-第二天清晨天都還沒有亮透,俞自傾就被房間外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了。他披了衣服起床去看,見白卉正在廚房里忙碌。廚房的桌子上堆放著魚、排骨、雞rou和各種蔬菜,滿滿當當鋪滿桌面。——都是白卉準備好今天要做給胡翰濂吃的。相比較好似過年的白卉,俞自傾的心情沉重得如同陰雨天。白卉看見他站在廚房門口,一邊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一邊問他胡翰濂幾點會來。俞自傾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心頭一陣難以言說的煩躁。——現(xiàn)在還不到六點鐘。白卉似乎也沒想真等他的答案,不等俞自傾回答她又自言自語地說著魚到底是紅燒好還是清蒸好,最后又說還是清蒸好,這樣魚rou會比較鮮美。說著就忙不迭去捉被她那條暫時被她養(yǎng)在瓷盆里的魚。那魚在水里撲靈了兩下,被白卉拿起來放在了砧板上。……早上九點鐘,胡翰濂打車到了俞自傾家的小區(qū)。俞自傾在小區(qū)門口等著他,眼看著他從出租車上走下來。他今天穿了件灰色的羊絨大衣,頭發(fā)像往常一樣梳得很整齊。與這破破爛爛的小區(qū)似乎格格不入。胡翰濂下了車就在四處打量,直到他走近了俞自傾,才尷尬地沖他笑了笑,然后又像是想要找些什么話來說一般,“這里……倒是沒怎么變?!?/br>俞自傾明白他的意思,這原本就是他外公外婆的房子,胡翰濂和白卉相戀好幾年,大抵也應該是來過這里的。他不輕不淡地“嗯”了一聲,不愿同他多說什么,只是轉身往小區(qū)里面走。胡翰濂便也趕快跟上來。走到樓下的時候,俞自傾停下來,最后一次很鄭重地跟胡翰濂強調(diào)了一遍:“她的病情很不好,我想你心里也清楚,說不定這就是最后……”俞自傾突然有了些動容,胡翰濂看得清清楚楚,半晌也沉默著不言語。俞自傾深吸了一口氣沒把后面的話說完,“總之,她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你答應我的事情請你記得……我不祈求你的良心只希望你遵守規(guī)則?!?/br>胡翰濂連忙應著。俞自傾點點頭,轉身欲往樓上走,卻又被胡翰濂伸手拉住。俞自傾停下來回頭看他,見胡翰濂臉上滿是局促,半晌又一次試探著跟他確認道:“只要我去給白卉道歉,你就放過我和青蕾,是嗎?”俞自傾沉默著看著他半晌,輕輕點了點頭。胡翰濂像是終于放下了心來,跟在俞自傾身后上了樓。俞自傾用鑰匙打開家門的時候,他的手竟然也忍不住微微有些發(fā)抖。他到底不愿在胡翰濂面前過多地表露情緒,穩(wěn)了穩(wěn)心神走進來,又回頭去看還站在門外的胡翰濂。對方的臉上帶著rou眼可見的緊張神色,但是卻又像在極力地壓抑著。當沉默持續(xù)到第三秒的時候,胡翰濂終于抬腳走了進來。這個房子還是二十多年前的樣子,只是比當年更多了幾分陳舊。老式的花紋地磚,已經(jīng)斑駁殘破的墻壁,屋子里擺放的陳舊家具,好像這屋子里的每一樣東西都被時間永遠定格在了某一刻,全然沒有隨著屋外的時光向前流轉。屋子里安靜得厲害,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的樣子。客廳里空無一人,只有臥室的房門半掩著,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俞自傾向臥室那里走了兩步,胡翰濂的臉色突然緊繃了起來,只是堪堪挪動一步勉強跟上去。俞自傾的手剛剛觸到臥室的房門,胡翰濂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粋€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女聲。“是翰濂來了嗎?”胡翰濂的心像是突然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眼睛里都帶著些懼怕和驚恐。俞自傾應了一聲,轉頭看向身后的人,胡翰濂像是突然生出了一絲膽怯,遲遲不肯再往前走,門里和門外的人就這樣靜默了很久,直到俞自傾的臉微微沉下來,他才像是下了決心的一般,終于又緩緩向前挪動腳步。皮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細微的聲響。俞自傾伸手把門給推開了——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胡翰濂直直地看過去,心里猛然一駭。他看到一個很陌生的女人,有著一張爬滿皺紋、蒼老又丑陋的臉,她的身材垮塌,身上穿著一條破舊泛黃的,很不合她年紀的白色碎花裙子,正站在房間里笑盈盈地望著自己。第58章第58章胡翰濂打了個冷戰(zhàn)。如果不是俞自傾就站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