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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懊惱的站在路邊擦汗,用袖子‘呼呼’的扇著。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塵土飛揚(yáng),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閃開!閃開!王爺出巡,閑雜人等速速閃開!”“王爺?”崔淼一愣神的功夫,馬隊已經(jīng)來到近前,他連忙向路邊避讓,誰知腳后居然有塊大石頭,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為了避免磕到后腦勺,崔淼使勁力氣翻轉(zhuǎn)身子,向右面滾了過去,在他身子落地的瞬間,馬隊擦著他飛奔而去。崔淼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才算泄去倒地的沖力。他揉了揉被石頭硌疼身子,齜牙咧嘴的站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目光所及之處,是四條馬腿,順著馬腿往上看,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正坐在馬上,身上穿著一件玄色團(tuán)領(lǐng)衫,腰間束著同色腰帶,腰帶上掛著一塊白玉,下墜淺藍(lán)色穗子。青年眉目俊郎,唇紅齒白,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崔淼連忙躬身行禮,道:“大人,恕小民冒犯!”青年微微攏眉,問:“你有功名?”崔淼拱手施禮,回答道:“回大人,今年小民剛剛過了院試?!?/br>“年歲幾何?”“回大人,小民虛歲十四。”崔淼回答的看似平靜,心里卻捏了一把汗,雖然來到這個時代也有幾天了,可對禮儀方面他依舊一竅不通,萬一哪里出錯,對方再是個不好惹的,說不定腦袋就搬家了。“十四?”青年眉目間顯得有些驚訝。李翠蘭把崔淼養(yǎng)的很好,除去這一身粗布麻衣,他倒是很像富貴人家的孩子,就是個頭稍微有點矮,現(xiàn)在還不到一米五。兩人說話間,剛剛飛馳而過的馬隊折返了回來,人群中一個紅色身影越眾而出,騎著馬踱步而來。馬上的人身著大紅色披風(fēng),里面玄色錦衣繡著團(tuán)團(tuán)祥云圖案,腰間同色的腰帶上墜著翡翠玉玨,腳上是一雙厚底黑色長袖。男人大約二十歲左右,五官硬朗,棱角分明,尤其一雙眼睛精光閃爍,尤為銳利。青年見狀連忙迎了過去,在馬上躬身施禮,道:“王爺,卑職擅自離隊,還請殿下責(zé)罰!”“詹林,在外不必這樣稱呼,直接喚本王四哥便好?!?/br>身著大紅袍的男人笑的雖然溫和,卻給人一種侵略性很強(qiáng)的感覺,尤其是看向崔淼的那一眼,讓身為現(xiàn)代人的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不過崔淼心里卻泛起了嘀咕。“四哥?王爺?明初排行老四,又被封王的,不就是未來的永樂帝朱棣嗎?”想到這兒,崔淼身上的冷汗更多了。青年見狀自然的挪了挪位置,擋住了朱棣的視線,恭敬的說:“王爺,禮不可廢!”朱棣神色間顯得有些無奈,話音卻更加溫和,“詹林,何事引你注意,以至未能跟上?”青年如實回答道:“回王爺,隊伍行進(jìn)時,卑職發(fā)現(xiàn)有人匆忙閃避間倒地,恐傷及平民,影響殿下聲譽(yù),故停下查看。延誤王爺出巡,還請殿下恕罪!”“詹林事事為本王著想,何罪之有?那人可有傷到?”“回殿下,未曾?!?/br>“既如此,那便走吧,隨本王到鳳凰山一巡?!?/br>“是,卑職遵命!”眼看著眾人要走,崔淼疾步上前,還未到青年馬前,就被馬上的騎士攔住,馬鞭揚(yáng)起,一陣疾風(fēng)迎面而來,崔淼一錯身險險躲過馬鞭,下意識的皺起眉頭,隨即想起現(xiàn)在的處境,連忙垂下頭,斂起眼底的情緒,恭敬的施禮道:“王爺,小民參加王爺!”剛才的一幕落入青年眼中,清雋的臉上閃過不贊同的神色,揚(yáng)聲說:“退下?!?/br>騎士看向朱棣,見朱棣微微點頭,便一夾馬肚,退到了一邊。青年微微錯身,讓開朱棣的視線。朱棣幾乎瞬間便明白了青年的舉動,雙眸含笑的說:“詹林似乎對這少年很是欣賞?!?/br>青年面色淡定,絲毫沒有被看透心思的窘迫,說道:“回王爺,這少年年僅十四便已通過院試,想來應(yīng)有可取之處?!?/br>“哦?若真如此,確實不錯。”朱棣的語氣很淡,他是馬上皇帝,雖然也重用文臣,但相對的對武將更加上心一些。不過看在青年的面子上,朱棣看打算給崔淼一個機(jī)會,看向崔淼淡淡的說:“上前回話?!?/br>崔淼連忙上前,在距離朱棣兩米外的距離停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敬的說:“小民參見王爺。”朱棣的眼神閃了閃,朝廷律法,有功名在身的儒生,見官可以不跪,而崔淼這一跪,在朱棣看來是沒了文人的風(fēng)骨,是個趨炎附勢的庸人罷了。他臉上的表情更加淡了,說:“你可知有功名在身,見官不必行跪禮?”崔淼垂著頭,躬身說道:“小民知曉。”朱棣的語氣沉了下來,說:“那你此舉可是目無法紀(jì)!”上位者的氣勢隨著朱棣語氣的變化席卷而來,崔淼身上的冷汗更多,幾乎將厚重的中衣浸透。他匍匐在地,說:“王爺容稟,不是小民目無法紀(jì),實在另有隱情。”朱棣沒有說話,崔淼也不敢抬頭,場面一下子僵持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朱棣這才緩緩開口,說:“說吧,本王聽聽?!?/br>崔淼小心翼翼的深吸一口氣,說:“回王爺,小民名叫崔淼,于洪武十年僥幸通過院試,這些都有登記在冊,小民不敢撒謊。小民自幼誦讀圣賢書,對我朝法律也時常誦讀,不敢久置,自知圣人門下皆有風(fēng)骨,除非君王在前,不該卑躬屈膝。小民之所以如此行事,是因為小民打算棄筆從戎,執(zhí)起刀槍護(hù)衛(wèi)大明王朝?!?/br>朱棣一愣,看了看旁邊的青年,再確定自己沒聽錯后,頓時樂了,說:“執(zhí)起刀槍?崔淼,別說沖鋒陷陣,你提得動刀嗎?”別說朱棣,就是他身邊的騎士護(hù)衛(wèi),臉上都露出輕蔑的笑容。被人這么看不上,崔淼心里雖然氣悶,但不得不承認(rèn),就他現(xiàn)在的形象,任誰也不相信他能殺得了人。崔淼一咬牙,鏗鏘有力的說:“王爺,小民知曉自己外貌軟弱,但小民有一顆報國之心,即便冒犯王爺,也不容輕視!”朱棣臉上的笑意一滯,非但不怒,反而對崔淼的印象改觀了一些,饒有興致的說道:“那你說說看,為何要棄筆從戎?考取功名,為皇上、為朝廷分憂,一樣能報效國家?!?/br>“王爺,小民所講若有冒犯,還請王爺勿怪!”朱棣點頭,說道:“說吧,無論你說的對不對,本王均不罪。”“謝王爺!”崔淼斟酌了一會兒,接著說道:“雖小民當(dāng)時年幼,但從父母長輩口中,亦得知元末昏君無道,連年戰(zhàn)亂,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幸得天子平定天下,百姓才能歸家安心生產(chǎn)。小民以為,如今天下雖定,但北元依舊是我朝心腹大患。與其在諸位將士拼死護(hù)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