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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洲也結(jié)婚了,做這些都是應該的。”鄭母朝周渺輕輕笑了一下,眼角淺淺的紋路舒展開來,她確實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即便不再年輕,笑起來仍是風韻猶存。她側(cè)過頭去,欲言又止地看了一會兒鄭平洲,最后只說了一句:“別怪你爸?!?/br>夜里,鄭平洲躺在臥室的床上,枕著自己的手臂,眼睛是合著的。周渺洗完澡出來就見人這副樣子,有點不確定他是睡了還是醒著,于是湊過去低聲喊了一句:“平洲?”過了很久,鄭平洲都沒有應聲,周渺以為他是睡著了,便將床頭的臺燈擰滅,摸著黑準備上床。左腿剛曲著壓上床沿,周渺的胳膊就被人用力一扯,接著,他整個人幾乎是滾進了鄭平洲的懷里,側(cè)著身被鄭平洲摟住了腰。“你……”鄭平洲將臉埋在周渺的后肩,鼻子在他后背蹭了又蹭,聲音里帶著幾分低沉的?。骸皠e動,讓我抱一會兒。”周渺聞言,也真就依他不再動了,只是鄭平洲蹭來蹭去的,不知道為什么,讓他想起梁嘉言家里養(yǎng)的那條大狗。屋子里又黑又靜,周渺的頭發(fā)還未干透,發(fā)絲間散出一股帶著潮氣的茉莉香,悄悄地鋪滿了半個屋子。鄭平洲呼出的熱氣噴在周渺的后頸上,弄得他有點癢,不等回頭,就聽鄭平洲說道:“怎么這么香?”“你浴室里的洗發(fā)露用完了,我就找張姨拿了一瓶新的。”周渺捻了一下耳側(cè)的發(fā)絲,將手指放在鼻下嗅了嗅,有些尷尬地道,“好像是有點香……她是不是拿錯了,給我的是你媽的備用洗發(fā)露?。俊?/br>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鄭平洲說:“挺好的,就用這個吧。”“嗯?!?/br>周渺洗了一個熱水澡,全身都放松下來,躺在柔軟的床鋪上難免困意來襲,正當他昏昏欲睡之時,身后突然傳來鄭平洲的聲音:“周哥,你說,要不我就回家從政吧。這樣就不用常常天南海北地跑,也能多點時間陪你了?!边@番話將周渺的睡意趕跑了一大半,他艱難地翻了個身,拽著鄭平洲的睡衣領(lǐng)口,急急道:“鄭平洲,你不是要做世界上最好的導演嗎?你不是要拍出把三座大獎都搬空的電影嗎?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衣料摩擦發(fā)出窸窣聲響來,鄭平洲的輪廓在濃稠夜色里顯得格外模糊,他用力地握住周渺的手,仿佛是溺水者握住浮木一般,聲音里帶著迷茫與掙扎,聽得周渺心中酸軟不已:“周哥,你說我真的可以做得到嗎?我真的不知道該做什么樣的選擇,才能算作是‘正確’。為了證明我選的答案是‘正確’的,我拼了命地想要拿獎,可是如果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怎么辦?”“你可以,你一定可以做得到?!敝苊祛D了一下,湊上去用鼻尖輕輕地在鄭平洲臉上碰了碰,兩人額頭抵著額頭,鼻梁挨著鼻梁,近得連睫毛都要纏到一起去,“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說清真正的對錯呢?你還這么年輕,有試錯的機會、重來的資本,走錯了又如何?大不了碰得滿頭包再重來,說不定也算作一種體驗……人就活一輩子,總要把所有滋味都嘗一遍吧?哪能事事順意,都是甜的?!?/br>周渺吻去他眼角的那點濕潤,輕聲道:“無論你做出什么決定,我都會義無反顧地站在你身后。平洲,不要為了一時意氣放棄夢想,我怕會看到你后悔的樣子?!?/br>鄭平洲咬緊了牙關(guān),臉上肌rou繃得緊緊的,他深深吸了口氣,努力抑制住喉頭的哽意,將周渺抱得緊緊的:“老天怎么會把你送給我?他真是太眷顧我了?!?/br>周渺又何嘗不是這樣想?一瞬間,周渺腦海中閃過許多回憶——夏天里兩人搶一桶冰糕吃,鄭平洲總要拉他一道去游泳,他若是不肯,就要使壞故意用水潑他一頭一臉,讓他從頭到腳都是濕淋淋的;冬雪中他們在橘黃燈光下一道歸家,鄭平洲的睫毛很長,上面落著薄薄一層白,每扇動一下就會落下點碎雪,而鄭家弟弟總要把手伸進他的兜里,擠進他的掌心汲取暖意。他們這樣互相陪伴著,已走過了這么多的歲月。周渺眼睛微彎了起來,如果今夜的月光再亮些,或許鄭平洲就可以看到他臉上是怎樣的溫柔:“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在一起吧?!?/br>隔日,他們起來吃早餐,張姨剛端上豆?jié){,鄭父和鄭母就一前一后地從樓梯走下來。早飯是四個人一起吃的,鄭平洲戳著碗里的煎蛋,思考著該怎樣開口,鄭父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除了和周渺聊了幾句、要周渺吃過飯后陪他下棋以外,沒有再說其他的話,直到起身離開也沒有同鄭平洲說話的意思。等周渺陪著鄭父離開后,鄭平洲垂下眼,難掩失落地將餐叉放下了。鄭母坐在他對面,看起來精神比昨天好了不少,她喝了一口玫瑰花茶,小幅度地抬了抬下巴:“平洲,再多吃一點吧?!?/br>“媽,我吃飽了。”鄭平洲默了一會,在鄭母的玫瑰花茶喝到只剩三分之一的時候,他終于抬起頭來看著母親,“我想好了,媽,我還是想做導演。”鄭母露出了然的神色來,她點了點頭,淡聲道:“你呀,從小到大也是認準了什么就不回頭的性子,其實和你爸是一樣的倔。既然你不喜歡從政,那就算了,我們鄭家的孩子,做什么都是拔尖的,難道還非要在官場上才能有作為嗎?”鄭平洲沒想到鄭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一時也有些怔愣:“媽……”“其實只要你開心就好,mama只希望你過得快樂一點。”鄭母伸手輕拍了幾下兒子的手背,柔聲道,“你爸那邊,我會幫你勸勸他的?!?/br>在鄭平洲的記憶里,母親很少有這樣溫和柔軟的表情,這樣溫情的話也幾乎不曾有過,以至于他受寵若驚地呆坐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應該說點什么:“媽,謝謝你?!?/br>鄭母只笑笑,將杯里最后一點濃粉茶水飲盡。吃過早餐后,鄭平洲回到自己的房間,算了算時間,用手機給江遠打了個微信電話。第一次沒有打通,鄭平洲還以為他在忙,但過了三四分鐘江遠又打了回來。鄭平洲問道:“在忙嗎?”“唔?!苯h頓了一下,又支支吾吾地回答,“沒有,不在忙,劇組今天上午不開工的。”鄭平洲覺得電話那頭有點嘈雜,聽起來并不像是一個人在賓館,于是故意說:“哦,那是我打擾你的好夢了?”“沒有沒有,我沒什么事,就是閑的沒事干,看看直播。”江遠說完才發(fā)覺自己失言,連忙伸手去夠平板電腦的音量鍵,打算把聲音調(diào)小一點。“直播?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看直播了?你不是以前最看不上直播嗎?”江遠現(xiàn)在悔得只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他心里亂作一團,手上也失了方向,竟然錯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