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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了,多說無益?!编嵠街迖诟懒藥拙?,就掛掉了電話。在鄭平洲打電話的時候,賀懷景倒也沒干站著,他在一群人中間,好奇地湊過去看工作人員調(diào)整攝影機(jī)器,鄭平洲叫了好幾聲,他才聽到。賀懷景見鄭平洲已經(jīng)打完電話,也不看了,步伐有點遲緩地走了過去,道:“怎么樣,我沒騙你吧?說了是有正經(jīng)事做的,不是來看你的,你少自戀啊?!?/br>鄭平洲把手里那單薄得不像話的臺詞本還給賀懷景,抱著雙臂盯著賀懷景,怒極反笑道:“你別以為拿你哥哥來壓我,就事事都會順你的心意走,賀懷景,我告訴你,要是我不樂意,你照樣不會在我的劇組里多待一天。”賀懷景向來會看眼色,他知曉此時不能再繼續(xù)挑戰(zhàn)鄭平洲的底線,便立刻換了一套方法,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來,聲音低低地說:“平洲哥哥,我都為了你跑到這么遠(yuǎn)的地方了,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要立刻趕我走吧。我比你們劇組來得還要早,昨天就到這里了,今天為了見你還特意換了一雙新鞋子。誰成想山路這么難走,我的腳都被磨破了!”鄭平洲想起他剛剛走路時不大利索的模樣,再看他臉色確實隱隱泛白,像是在忍痛,不像是裝的,便蹲下握住了賀懷景的腳踝:“我看一下?!?/br>賀懷景借著他的力道脫下鞋,他這雙確實是剛從專柜買回來的牛皮皮鞋,試的時候剛剛好,但第一次穿,就會把腳后跟給磨破,腳上薄薄的白襪已經(jīng)被血浸透了一塊。賀懷景這個情況看得鄭平洲皺起了眉,問道:“你怎么不早說?再說了,鞋不合適,就不要勉強(qiáng)穿著,這種道理還需要我教你嗎?”“我就是想穿這一雙,哪怕不合適我也想穿,為什么不能勉強(qiáng)?”賀懷景垂下眼,抿緊了唇,“再說了,新鞋哪有不磨腳的呢?不合適,多穿幾遍,它總會合腳的?!?/br>鄭平洲聽出了他話里有話,松開手站了起來,他看著面前神情倔強(qiáng)的賀懷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二十歲的年輕人,意氣風(fēng)發(fā),朝氣蓬勃,自負(fù)到能和全天下做對。他們的人生剛剛起步,沒有經(jīng)歷過社會的銼磨,沒有后顧之憂,也沒有對于未來的憂慮,所以什么都敢說、什么都敢做——因為他們有試得起的資本,有即便碰了南墻,也能有條重新來過的后路可走。賀懷景尤其如此,他從小受盡寵愛,備受呵護(hù)地長大,若說這二十年來,唯一讓他不順心的、栽了跟頭的,也只有是在鄭平洲身上了。鄭平洲頗為無奈地盯著面前的男孩,覺得可能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賀懷景這么執(zhí)著于得到他。賀懷景把好感與敬仰都錯當(dāng)成愛情,將勝負(fù)欲錯當(dāng)成占有欲,像是得不到糖的孩子一樣胡攪蠻纏,想盡各種辦法勢要得到心儀的對象,然后牢牢地抓在手里,才覺得滿足。可是賀懷景還是太年輕了,鄭平洲想,他還不知道,愛情有很多種模樣,遠(yuǎn)遠(yuǎn)不止是占有欲——愛一個人,是能忍受住獨行的寂寞,是能學(xué)會在不得已的時候放手,是能強(qiáng)笑著祝他永遠(yuǎn)幸福,然后黯然離場。愛不止是占有,愛還可以是妥協(xié)。“鄭導(dǎo),你想什么呢?”賀懷景撇了撇嘴,“不要把我晾在這里好不好。”鄭平洲冷冷地回道:“在想你什么時候能長大。”賀懷景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就炸了毛:“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成年了,都二十歲了!”“我看你的心智怎么好像停留在十八歲了,并沒有同你的年紀(jì)一起長大???”鄭平洲哼笑一聲,在賀懷景氣得跳腳之前,拉起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讓人靠在自己身上,走路的時候可以省點力氣,“你腳磨破了,就不要在這里亂轉(zhuǎn)了,我送你回去吧?!?/br>賀懷景嫌他生硬,癟著嘴道:“喂,這個時候不都是應(yīng)該你蹲下來背我,或者把我抱回去嗎?”鄭平洲瞥了他一眼,說:“以后沒事的時候,少看點和電視劇?!?/br>他心里暗道,賀二想得倒美。全天下,他就背過一個人。而且他的后背,也只給那個人靠……其余的什么人,都還沒那個資格。第四十四章直男山間的空氣很好,晚上云層稀薄的時候,可以看到漫天閃爍的星子,如同貴婦首飾盒中四散的碎鉆。山里面晚上溫度低,鄭平洲披了件薄毛衣出去看星星,順手往兜里揣了個小保溫杯——不過那里頭泡著的不是枸杞,而是溫?zé)岬姆涿坭肿硬?,是周渺之前給他在行李箱里塞的那罐。周渺知道這次鄭平洲離家的時間長,就什么都往他行李箱里面塞,大到衣物鞋子,小到茶飲巧克力,都是他親手整理進(jìn)去的。他們倆從小一起長大,就算不是戀人,也一定最熟悉彼此的人,鄭平洲不用開口,周渺就知道他需要什么。而且周渺在這方面一向比鄭平洲心細(xì)些,鄭平洲有些想不到的,他也都統(tǒng)統(tǒng)備了一份,可謂是十分周到了。鄭平洲仰頭去看天上閃爍的星星,突然想起來十八歲那年,和周渺一起出去野營的事情。他不由有些唏噓,有些事真的是要講緣分的,那天夜里等了一晚,也沒等來云霧散去,露出半點星光來,而這一次,他到山里的第一天晚上,就見到了這樣漂亮的夜幕。他望著天上的月盤,有些出神地想,不知道這時候周渺在做什么?這輪月亮照在周渺的窗前,也是這樣皎潔嗎?這時候鄭平洲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又犯了老毛病,留學(xué)時在他國養(yǎng)成了壞習(xí)慣,見到什么都要想起周渺來,思念無時無刻不纏繞著他。正當(dāng)鄭平洲向離賓館不遠(yuǎn)的小溪處走去時,在樹林里意外地聽到了鐘千千的聲音,他不由停下腳步,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繼續(xù)走還是掉頭回去。這一遲疑,就有幾句話鉆進(jìn)了鄭平洲的耳朵,字眼雖然有些模糊,但大概聽得出是在和戀人講情話。鐘千千聲音偏冷,平常與人講話雖然禮貌客氣,但很少像現(xiàn)在這樣句句含笑,每個字眼都藏著說不盡的溫柔。鄭平洲沒有聽墻角的愛好,本轉(zhuǎn)身打算離開,但忽然想起鐘千千的男友正是那個成日黏在周渺身邊的梁嘉言,他那本來要離開的腳步就怎么也抬不起來了。他第一次做這種虧心事,做得極其不熟練,剛找到一棵可以藏身的樹,還沒等走過去,兜里的保溫杯就不慎從兜里掉了出來,不銹鋼磕在堅硬的石頭上,發(fā)出了一聲刺耳的響動,驚動了正在打電話的鐘千千,她皺著眉回頭,發(fā)現(xiàn)不速之客是鄭平洲后,面上的不悅就變?yōu)榱梭@訝。鄭平洲:……你聽我解釋。果然人不能做虧心事,不然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可真是當(dāng)場處刑,極其尷尬。鐘千千低聲和電話那頭草草說了幾句,就將電話掛斷了。見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