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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紀(jì)很小,確實像一個大三的學(xué)生了。江遠輕輕地推了推唐喬的肩膀,看著唐喬從淺眠中驚醒,望著他瞬間露出驚喜的神情。“你回來啦?”唐喬伸出手,就要像往常那樣抱住江遠。江遠垂下眼,不著痕跡地躲了開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趁著這些天來積攢的勇氣還沒有完全散去,把話說了出來:“唐喬,我之前和你說過,要試一試,你還記得嗎?”黑夜里,江遠的眼睛很亮,讓唐喬想起來,第一次以小喬身份看到他時,那雙從杯沿探出,緊緊盯著自己的眼睛。“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再試下去了,也許我們倆本來也不該強湊在一起?!苯h嘆了口氣,一字一頓地說,“小喬,我們……算了吧?!?/br>第三十九章貪圖“什么叫算了?”唐喬的眼圈慢慢地變紅了,他哽咽著問道,“怎么可以就這么算了?”唐喬一下就慌了,雖然他有過關(guān)于江遠是出去尋歡的猜想,但心底還是認(rèn)定江遠會回來,他們之間可以繼續(xù)下去。但今天江遠回到家,開口就是對他說分手,不亞于一個驚雷炸在了唐喬的頭上。他是個怕極了被拋棄的人,尤其是江遠的拋棄,唐喬最沒辦法接受……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在夜里躺在江遠的懷抱里,可以睡一個好覺,和江遠在一起,做什么都是百倍、千倍的有趣,這也是他第一次想和別人有“以后”。唐喬從沒談過戀愛,并不知道這就是愛情的萌芽,他沒有想過,弄不懂愛情會讓他付出這么大的代價。他似乎一直在犯錯,用算計得來愛人是錯,不敢承認(rèn)喜歡上江遠是錯,一直留在福利院是錯,甚至連出生都是錯。他出生就被母親拋棄,從來就不是一個被期待的孩子,小的時候不懂事,纏著別人問他的mama什么時候來接他,得到的答案總是模棱兩可的。福利院是由一位姓唐的老總出錢籌建的,所以他們院里所有的孩子都姓唐,在被收養(yǎng)之前他們每個人都會領(lǐng)到一個數(shù)字,這是為了便于孩子被收養(yǎng)后跟著養(yǎng)父養(yǎng)母改名。唐喬領(lǐng)到的是十六,于是他做了十年的小十六。小孩到了十歲,一般就不會有人愿意收養(yǎng)了,所以需要福利院養(yǎng)到成年。院長會讓孩子自己選擇一個名字,以后做什么都更方便一點。唐喬問了院長,他的母親姓什么,院長告訴他,姓喬。于是他就變成了唐喬。十幾年里,并不是沒有人想要收養(yǎng)唐喬——他從小就生得好,乖巧聽話,成績優(yōu)異,誰不想將這樣的孩子帶回家里去呢?可唐喬就是死心眼,一定要等他親生母親接他回去,拒絕了所有想要收養(yǎng)他的人。唐喬一邊幻想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一邊暗暗較勁,什么都要做得比其他孩子好,想著這樣等母親來接他的時候,他就可以成為她的驕傲。只是他的夢沒有做得太久,在唐喬十三歲的時候,有個新來的阿姨說漏了嘴,他才知道他的mama,是永遠都不會來接他的。因為他的母親,是被強、暴了,才懷上了他——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月份太大,她身體又不好,強行墮胎可能有生命危險,他根本都不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而唐喬血緣上的父親,是被他母親親手送進監(jiān)獄的,沒進去幾年就突發(fā)怪病,死在了里面。他根本不會是母親的驕傲,而是深刻進骨子里的恥辱,她永遠都不想見到他。唐喬經(jīng)常笑,他也很愛笑,因為當(dāng)他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的時候,就會用笑來掩飾自己的情緒。他從很小就知道一個道理,很多時候哭鬧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反而會招人嫌惡,惹人心煩。在江遠面前,他那自以為不錯的情緒掌控全都化作烏有,他控制不住洶涌落下來的眼淚,腦子里也想不出該說什么好聽的話,用什么讓江遠心軟的法子,他想的,只是求這個人不要拋棄他。唐喬抓起江遠的手,不住地?fù)u頭,哭得很厲害:“江遠,我哪里做錯了,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可以改的……求你不要丟下我。”江遠抬起眼去看唐喬,忽然感受到一股nongnong的倦意,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兩股力量撕扯著,熟悉的頭痛席卷而來。江遠不得不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只有借著沙發(fā)的支撐,他才能繼續(xù)把脊背挺直,把那副無情的模樣端出來。有些壞毛病是可以改的,比如說謊,有些錯事是可以挽回的,比如說了傷人的話,但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勉強和改變的——不愛就是不愛,既然不是什么錯事,又哪能用“改”這個字呢?感情這種東西,向來都這么不講道理,有時候可以一見鐘情,一眼萬年,有時候任你死纏爛打,也不會有好的結(jié)果。“唐喬,我們的問題來自根本,不是改不改就能解決……”江遠嘆了口氣,他想了想,也覺得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很不可思議。換作幾個月前,有人告訴他,他會被一個男人玩弄感情,他可能會攥起拳頭揍到那個人說不出話為止。但現(xiàn)在,他只覺得滿心疲憊,除了把給出去的感情收回來,別的想法都沒有了。“就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苯h抬起頭,目光不知道落到哪里去,總之,他沒有再看唐喬,“這里是我的家,我總有權(quán)利決定歡迎誰、不歡迎誰吧?”江遠的確見不得唐喬的眼淚,唐喬哭得那么傷心,好像失去了什么至寶一樣,但他也沒有辦法再給出信任,因為他太笨,摸不清唐喬嘴里哪句是真話,哪句只是好聽話。“江哥,你不要這么說,我害怕……”唐喬不住地擦著眼淚,試圖從模糊的視野里看清江遠的神色,“你要和我分開,總要告訴我緣由吧?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不要再玩下去了好不好?”江遠聽了這話,從齒縫間泄出一聲難堪至極的笑聲來,他想,這要他怎么開口?說他不小心聽到了唐喬打電話時說的真心話,說他意外得知他們之間都只是玩玩,還是說他開了二十分鐘的車,繞了遠路去買的芝士蛋糕,最后喂給了街邊的垃圾桶?江遠頓覺如鯁在喉,這些話,要他親口說出來,比叫他自扇一個耳光還要羞恥。有些話講得太明白,會讓兩個人都難看,沒有必要都要分手了,還做得這么不體面。江遠輕聲道:“明天你就收拾一下東西,回學(xué)校去住吧。在我們確定關(guān)系以前的話還作數(shù),你要是湊不夠?qū)W費,或者是生活上有什么難事,可以來找我?!?/br>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任誰都聽得出,江遠已經(jīng)下了決心,此事再難有轉(zhuǎn)圜之地。唐喬慢慢地擦干了眼淚,他不明白江遠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給他這樣致命一刀,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他面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個干凈,白得像是一張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