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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骨來cao控我,但我不妨就告訴你,沒用?!?/br>“他與我不同,”沈子契面容痛苦,卻帶著濃烈的殺意,“他把一切都給了我,離開那陣法,除了他的轉(zhuǎn)世,這世上再不可能有他的存在?!?/br>“而你們機關(guān)算盡,卻沒料到吳泠就是他的轉(zhuǎn)世,否則這里早就如你們所愿,被我血洗屠盡!”“我剛才問你他在哪,便是說你若肯將他遺骨還給我,我或許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可惜了。你竟妄想依靠他身上的物件,叫我殺死他的轉(zhuǎn)世,想要我徹底喪失心智,淪為你們的殺人工具,對不對?”“這十二年要不是恰好有他的神骨,我也早就成了沒有任何思想的惡鬼,供你們驅(qū)遣!”沈子契說著,渾身已然蓄滿殺機,帶動著周圍血腥味道更為厚重,仿佛下一刻林雋整個人就要被撕碎。吳泠卻聽沈子契說著這些話后又愣住了。啥意思?前世的九方泠離開陣法就不可能存在了?什么又叫把一切都給了他?那個夢里,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吳泠用力捶了把自己額頭,他思緒亂作一團,有什么快要抑制不住的激流如猛獸般即將沖破他的心防,彷徨失措間,他就鬼使神差地微微偏頭,便一下看到林雋因為被沈子契鉗制而下意識掙扎的手掌。剛剛那三枚銅錢此刻叮叮當當?shù)氐袈?,分明在混亂的場館中聲音細微,卻不知為什么,砸在吳泠耳中莫名的清晰透骨。那是九方泠的東西,他在夢里見過。眼里再看不到其他,吳泠只緊盯那幾枚銅錢,眼看它們滴溜溜地從一層層階梯滾落,他一路緊跟,幾乎跪趴在地上,不顧血污和塵土,從椅縫間一個個摳出來。將最后一枚緊纂在手心里時,他還保持著跪地的姿勢,卻是整個身子突然僵直,像是一瞬間,某種遺失千年的重要珍寶驀地重新回到身上,那種神形歸位的通透感叫他在詫異不已的同時,心底也涌現(xiàn)出難以自持的強烈悸動。他就愣愣垂下眸,看到攤開的掌心上,三枚銅錢被他不經(jīng)意歸攏出的排列位置。如果他的神骨還在,必是能一眼看出,那是六十四卦中的地雷復(fù)卦——震為雷,為動,坤為地,為順,動則順,出入無疾,朋來無咎。其實是說,想要恢復(fù)如常,務(wù)必根絕過錯,回到善道。然而此刻的吳泠,全被腦內(nèi)那一道清軟卻決絕的聲音引去所有注意。“如果有地獄,我會替你去?!?/br>原來,這就是先前夢里,他沒有聽清的,九方泠對沈息說的話。禁不住大口喘息著,吳泠用力按住鼓動如雷的心口,身旁的殺戮打斗全部被狂風怒卷著后退,眨眼間連帶著他這一世發(fā)生的所有,那些開心的悲傷的,都一起呼嘯著遠去。當周圍徹底安靜下來,他這一次看到的,竟要比之前那兩場朦朦朧朧的夢境明徹許多,真實得就好比他正在親身經(jīng)歷。而他,就是九方泠。他被沈息囚在那一方地方,早已心如死水,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再無出路。直到世事難料,十二年后的某一日,隨著囚室被外人陰差陽錯地闖入,當初受沈息陷害而背負沈家山莊血債的無辜者終能沉冤昭雪。沈息那見不得光的罪行,悉數(shù)被一條條挖出來擺在世人面前,昔日才兼文武名揚江湖的沈莊主,終是面具破裂,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九方泠曾強行替他移來的十年大運已過,他手染鮮血,必將反噬。便在這被整個江湖追殺唾棄之際,原本終能從他掌心脫身的九方泠,卻任憑他如何故意辱罵以叫他遠離他不受牽連,都不肯棄他而去了。他身心被囚十二年,早就不知道自由是什么,都說年少時愛人,一生最心動,這份冗沉如深淵的欺騙和愛意過后,他根本無法再做到獨善其身,漫長的相處中,他的心已經(jīng)被沈息占滿了,更不記得回去的路。只是,他自然不能阻攔正義之士的討伐,他能做的,其實也只有陪在重傷之下茍延殘喘的沈息跟前,日日照料,不離不棄。他那時本以為,這就是他們最后的結(jié)局。可卻又沒能想到,沈息自私一世,為了活得風光不惜將所有人玩弄于股掌,視他人性命為螻蟻,強行困了他不許他走,竟在最后,在只有倚靠他才能活下去的時候,為了不再耽擱他,自盡了。“你若真心愛我,便忘了我吧,日后找個真誠待你的好人,切記別再被騙了?!?/br>這是沈息唯一留給他的話。好一句“你若真心愛我”,他分明是在逼他忘了他。沈息這個人,心的確是狠的,也是真的只對九方泠動了心。只不過他也不曾料到的是,九方泠那樣一個溫溫柔柔的“小神仙”,一旦心有執(zhí)念,同樣是不顧一切的。他就在沈息死后數(shù)月,用盡心思,為自己親手布下了一道死陣——兩儀入煞陣。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以沈息這一世所作所為,滿手殺孽,他幾乎是注定要在下一世受盡惡果,以償還前世罪責。而那兩儀入煞陣,顧名思義,是以九方泠天生具有神骨的陰陽之體,介入沈息的靈臺,平息他一片狼藉的魂魄,抹去他由于殺戮而根深蒂固的兇煞戾氣,讓他的亡靈凈明如初生,干干凈凈轉(zhuǎn)世。當然,被抹掉的這一部分卻并不會消失,只會永遠遺留在九方泠的身上。就像他說過的——如果有地獄,我會替你去。他改變不了這一世他的出身,他的困境,他的惡念,那就在下一世,由他替他承受所有惡果,讓他做一個他曾一心向往的恣意公子,家世優(yōu)渥,功成名就,溫暖被愛。只希望……他不要怪他的私心,又擅自將他們二人的命運糾纏在一起。而他就愿自己,一生坎坷,神骨不復(fù),換取他日,山水相逢,與子為契。第92章我老公吃醋可兇了直到刺骨的陣法中,矮小的身體蜷縮著靠近身后的懷抱,九方泠逐漸沒了生息,才自朦朧中感受到時間飛速流逝,像是呼呼的風聲,糅雜著近千百年的守護,直至他這一世出生,耳邊又隱約傳來一聲聲深入骨髓的呼喚,父母的,子契哥哥的,師父的,甚至有在殮門時,那些粗暴的叫罵。最后,他睜開眼,畫面終是回到了這腥風血雨的場館。他怔然看著自己攤開的掌心,上面依舊是那三枚銅錢,連跪地的姿勢都沒有變,仿佛他剛剛記起的所有事情,都只發(fā)生在一瞬間。“你錯了?!?/br>便在這時,他驀地聽到林雋對沈子契那一番話的答復(fù)。只見林雋還笑得出來,笑容里摻著他從沒流露過的嫉恨,就那么詭異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