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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沈子契脫口道,“他如果回去,我怎么會不知道?”按照他們方才所說,吳泠是被拐去殮門七年后才被救出來,那當(dāng)年的他分明還在瘋狂尋找他,幾乎每天都會去吳家詢問消息,怎么可能——“但是,”展云舒卻沒有理會沈子契,而是面色不屑道,“他一心想見的家人,卻被他嚇到了?!?/br>“他那時候因為常年被注射那種變態(tài)藥物,身體難免有變化,一回到家——不對,應(yīng)該說是在你們的軍區(qū)院門前,就被他聞訊出來的父母給接去別的地方了?!?/br>“一間小旅館?!?/br>展云舒雙手握拳:“他那在政界正值風(fēng)生水起的父親,就是在那里,質(zhì)問他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為什么要冒充他們的兒子?!?/br>“什么?”沈子契像是完全聽不懂展云舒在說什么。“我那時讓閻王暗中跟著他,是見他被救回來的樣子太可憐,怕他父母承受不住,將事情鬧大,再驚動殮門的人,卻沒想到,看見這些讓我惡心的事情?!?/br>展云舒語氣不穩(wěn),顯然一點都不愿回想此事情形:“他的父親,原是正要參加自己的晉升儀式,認定有人要搞倒他,利用這個與邪教有染的‘兒子’給他抹上污點,設(shè)局搞垮他一片光明的政途。他的母親,也不能忍受一個與人妖無異的‘兒子’回來,傳出去要被周圍的人如何議論。”“所以他們根本不承認他是他們的兒子,”展云舒說著又看向吳泠,“而他這個傻子,回去之前還擔(dān)心他的家人認不出來他,特意翻出一條說是他母親曾親手給他繡的小帕巾,這么多年,他一直保留著。”“可是即便這樣,他們也寧愿相信那帕巾是他偽造的,連親子鑒定都不肯做?!?/br>“他母親比他還要崩潰的樣子,一遍遍說他的兒子不可能變成這樣,哭得精神恍惚,最后就被他著急參加晉升儀式的父親給拖走了。”“你說好笑不好笑?這世上最愛他的人,七年來從未放棄尋找他的人,在他最需要他們的時候,就因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成了捻滅他唯一希望的劊子手。”“他能挺過那七年來的非人遭遇,卻挺不過家人看待臟東西一樣的幾個眼神?!?/br>“到底,他都沒能回去他心心念的家?!?/br>“……他就在他父母離開之后,在那間小旅館坐了一會兒,也走了。”“你一定猜不到他去做了什么?!?/br>展云舒說到這,倒也并未理會神色早已僵硬的沈子契,只兀自頓了頓,開口道:“他去了幾個不太正規(guī)的藥店,那種對于處方藥把控并不嚴格的小藥店,分別買來幾瓶地西泮片——這么說你可能不太了解,換種簡單的稱呼,其實就是,安眠藥?!?/br>沈子契僵住的面容猛地一動,心下顫抖間,他竟再也不敢聽下去,卻來不及阻止,展云舒輕飄飄的聲音已然傳入他的耳內(nèi)。“他一個人去了個極少有人出現(xiàn)的郊外荒山,吃了所有的藥?!?/br>“而在這之前,他親手剜去了腰后那一塊,在他看來是他父母不能接受他的罪魁禍?zhǔn)??!?/br>“我跟著閻王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安靜縮在一顆樹下邊,如果不是身后那大片的血跡,他就像是睡著了,連自殺,都那么乖乖巧巧的——”“別,別說了!”沈子契抖著唇,聲音都破了,不知所措地來回看了看,展云舒說的每個字他都不想相信,可就在一陣強烈的錐心刺骨中,各種片段又自他眼前接連閃過。——你這些年一直都沒回家?你該不會是氣你爸媽又給你生了個meimei吧?他們可從來沒忘了你。——你這兒怎么弄的?——唔,不小心弄的。——廢話,誰還能故意弄成這樣,我問你具體發(fā)生過什么!——記不清了。——我他媽看你現(xiàn)在這二椅子的樣兒就惡心行了吧!……沈子契甚至猛然想起,吳泠父親參加晉升儀式那天,他傍晚還曾替沈司令送去賀禮,而他那天沒有看到吳太太,說是生了病,也確實,那之后他每次再問起關(guān)于吳泠的消息,吳太太都含糊其辭,不想與他談?wù)摰哪?。他原本只以為她是找了太久難免失去了希望,卻不知道,真正失去希望的,是吳泠。而他還記得那天,他第一次與院里幾個經(jīng)常玩在一起的跟班打架打得頭破血流,只因其中一個受夠被他指揮來指揮去地打探消息,忍不住罵他一直找吳泠干什么,他長得那么娘炮被拐走了就算找回來說不定也早成了個骯臟惡心的二椅子,被當(dāng)時怒火沖天的沈子契打掉門牙,折了三根肋骨。沈子契如今回想,才好像驀地明白,定是那跟班在家里隱約聽說了什么。可是,竟從來沒有人,告訴他。他在吳泠早已回來過的情況下,竟就又無知無覺地找了他三年,直到——他變成“小神仙”,送他進了監(jiān)獄。作者有話說啊啊啊終于把這一段擼完了,相信我,暫時不會再虐啦,00剩下的兩個秘密等后面再揭?。?!第29章我也會劈叉催心剖肝也不過如此。沈子契失魂落魄地坐下來,看著懷里因他情緒悲慟同樣十分難受般輕輕蹭他的吳泠,抬手揉了揉他的背以示安慰,卻始終不敢再去碰觸他腰后那一小塊地方。短短二十幾分鐘,假如說之前那一段畫面讓他還能夠?qū)⑿闹斜瘧嵢炕鲗氶T的恨意,那么展云舒這番話,便又叫他好不容易平復(fù)的情緒徹底崩塌。他怎么都想不到,吳泠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曾受了這樣多的罪。他甚至有些凄涼地覺得,在有過這些經(jīng)歷的吳泠心里,他沈子契,算個屁。所以十二年前吳泠為逃脫責(zé)任而選擇讓他背負殺人罪名,又能怎么樣?反正像沈子契這些早已是過去式的人,在吳泠看來,應(yīng)都好比插在他心上的刀,他既然在神風(fēng)局的幫助下重新活過來,必是希望眼不見為凈,與過去再無糾纏。而他當(dāng)時在司令部認出執(zhí)行任務(wù)的吳泠,就不該貿(mào)然上去打擾,假如那天他沒有跟蹤他,遇到那團黑霧,他又哪里會落得個殺人兇手的下場?這一切說到底,都是他自作多情。“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正當(dāng)沈子契陷入一陣自我厭棄之時,只聽展云舒又道,“不過陸局當(dāng)時為了讓他振作,曾帶他去過一個地方,至于是哪里,見過什么人或事,我就不知道了??倸w他回來后,終是不再一心求死,而是拜陸局為師,正式加入神風(fēng)局。”“陸局……就是他那個重傷的師父?”沈子契下意識問道。他在司令部也見過那個老頭,頭頂扎著個道髻,雖與吳泠一樣身著道袍,卻步伐搖擺,不是很嚴肅的樣子。想不出他如何才讓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