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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标探我部催^去,他笑起來,“那是你的生日蛋糕?!?/br>張淙感覺脖頸好像被忽然掄了一刀,還是一把飛快的大鐮刀。他扭回頭看晏江何,脖子沒什么知覺:“什么?”“你的蛋糕?!标探沃貜?fù),開始吃餃子,“可惜中間出了點插曲?!?/br>張淙照舊有些懵:“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張淙的時候,老頭跟我念叨過。”晏江何用下巴點向蛋糕,“你去打開看看。等會兒直接拎過來吃了。”晏江何:“不好意思,我表外甥女太調(diào)皮,又貪嘴,給你偷去一爪子?!?/br>張淙:“……”晏江何會跟張淙如此真誠地說上一句“不好意思”,真是挺新奇的。張淙伸手提過蛋糕,推到桌子中央,打開了包裝盒。他看上一眼就愣住。還真是跟晏江何說的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曲解事實。的確是“偷去一爪子”。張淙慢慢坐下:“她用手抓著吃的?。俊?/br>“嗯?!标探伟櫛亲?,“也不知道一個小姑娘怎么就這么埋汰,能被直接罵到明年。”晏江何:“我也沒給她好臉子。你要是還不樂意,等見了她你自己抽。不過不能打疼了,下手輕點。只準打屁股?!?/br>張淙有些琢磨不明白。晏江何這說的什么話?問題不是出在怎么揍孩子。而是……他要怎么才能見到晏江何的表外甥女?簡直無稽之談。可張淙沒工夫琢磨了,因為晏江何又撒毛?。骸芭叮瑢α?,我搶了她的巧克力給你,先補償你一下?!?/br>他說完,從兜里摸出一條絲滑牛奶口味的德芙,扔去張淙眼皮下。張淙:“……”神經(jīng)病才搶小孩的巧克力。而張淙意識到自己病得不淺。因為他真的伸過手,把那條DOVE裝進了口袋,巧克力正好碰上手機,手機黑屏里藏著“同性戀”。他這一兜,真的要命。晏江何樂了,朝張淙囑咐道:“她抓的那一半別吃了,吃另一半,干凈。屋里的老頭吃不下,咱倆吃也夠了?!?/br>張淙低聲“哦”了一下,去廚房拿出一雙筷子。家里沒有切蛋糕用的刀,他干脆用筷子劃拉。可筷子還沒等碰上蛋糕,晏江何突然伸出一只手擋上:“你干嘛?等會兒?!?/br>所以筷子頭就杵到了晏江何手背上。張淙:“嗯?”晏江何擰了下眉頭:“蠟燭?!?/br>“……不用了吧?”“嘖?!标探尾粷M道,“沒蠟燭叫什么生日蛋糕。蛋糕天天都能吃,生日這天怎么才能不一樣?不就是個儀式感嗎?”張淙拗不過他,其實也不想拗他。便取過蠟燭點上。是數(shù)字“1”和“8”,正好,十八歲。在張淙用打火機點蠟燭的時候,晏江何又不干正經(jīng)事。他笑意盈盈地提溜出紙殼做的生日王冠,在張淙抬頭的瞬間給他加了個冕。“你……”張淙嗓子眼癢癢,突然一說話就想咳嗽。晏江何看張淙頂著個王冠,感覺到一種不可言狀的喜感。他立馬樂出來,同時走到開關(guān)下,伸巴掌拍滅燈。屋里立時漆黑一片,只有蠟燭暖洋洋的光。晏江何五音不是很全,沒那閑情逸致唱生日歌給張淙逗玩意,于是從手機里扒了一首生日快樂歌出來,放動靜聽。張淙全程一動不動,直到一首歌結(jié)束,也沒晃一根手指頭,他的眼睛盯著蠟燭,小火苗開始在瞳孔里重影,鼻腔能聞到蠟油溫?zé)岬奈兜馈?/br>晏江何說:“許個愿。”張淙還是立在那,只是垂下眼睛沒再看蠟燭。晏江何叫他許愿。他只在心里輕輕喊了一遍“晏江何”。蠟燭吹滅,燈又亮了起來。張淙重新拎起筷子劃拉蛋糕。這蛋糕胚子軟乎,張淙下手又快,還劃拉地算規(guī)整,沒怎么呲歪。他推去一塊給晏江何,晏江何彎起眼角笑:“張淙,生日快樂?!?/br>張淙不自覺抿著唇,也跟著笑了下,露出一對梨渦來。晏江何這一聲“生日快樂”,是不一樣的。不像湯福星的,也不像馮老的。不太一樣。可天下也沒誰能和別人一樣。湯福星和馮老說的也不一樣。張淙并形容不清。只是,他是徹底認明白——大年三十,十八歲生日,成年。他為晏江何,生長出不可告人的心思。停在了一個笑容里正月一出頭,“年”這玩意就嗖嗖地過。沒什么可圈點的。張淙再沒聽過張漢馬的消息。或許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張漢馬,可能是應(yīng)了他最后那句話:“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張淙不確定晏江何有沒有插手這件事,后續(xù)什么樣子,是否還有相關(guān)。晏江何不會告訴他,正如他無情無義地不想知道,不想再牽扯進去,也不會去問。馮老活不了多久,這張淙和晏江何都很清楚。只是有的東西,清楚便只是清楚罷了。或許人面對生死大限會提前有所感應(yīng)。這天晏江何在屋里給馮老用酒精擦身子。老頭最近都燒得厲害。他正擦著,馮老突然朝他笑了一下:“你師母煮好元宵了,是我愛吃的黑芝麻餡。我看見了?!?/br>晏江何手一抖,手里的棉花掉地。他一腳踩在白棉花上撒氣:“你看見什么了?大白天的別胡說八道行嗎?我怎么沒看見?!?/br>馮老依舊保持著笑,只是笑不出聲。他說話的動靜越來越小,連帶著深夜里疼痛的呼號也弱上不少。以至于張淙每天晚上都感覺自己是被一只掐了脖子的死蚊子叫起來的。一些事情會有苗頭,并不是那么的措手不及。馮老走的那天,天氣特別好。前些日子全是陰天,烏云遮蔽灰蒙蒙的,空氣里飄著熱鬧年味,以及冬日干枯的蕭條,互相沖突。可那天太陽卻冒了臉兒,陽光從清晨開始便撲灑在地。窗外的老樹杈子還是跟風(fēng)瞎晃蕩,枝椏尖墜著光。晏江何照舊大清早拎上吃食去蹭早餐。他出門前霍亂神經(jīng),坐在馮老床邊,心里莫名煩得厲害。他盯著老頭那張灰白的臉,說道:“我去上班了,晚上下班過來?!?/br>馮老眼珠子輕輕轉(zhuǎn)了下,里頭的渾濁像灰色的厚重泥沼,怎么也攪和不開:“去吧?!?/br>晏江何站起身,馮老突然伸手抓了下他的手掌。老頭的體溫滾熱。晏江何于是又低頭看過去。馮老拍拍他的手:“江何?!?/br>“嗯?”晏江何輕輕笑了笑。“去吧?!瘪T老也笑了。晏江何慢慢呼出一口氣,深深再看一眼,才把馮老的手塞進被子里。那是晏江何最后一次見到喘氣兒的馮老。他是在傍晚走的,晏江何下班之前。當(dāng)時張淙在他跟前。老東西從下午開始就睜不開眼,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