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書迷正在閱讀:你接著忽悠、九垓龍吟、粉黛、口不對心、偏執(zhí)狂(H)、秦家三兄弟(H)、路人甲超有錢、窮嶼山河(H)、睡了下鋪的兄弟(H)、泰迪(H)
。晏江何是臨近傍晚過來的,他過來的時候張淙正在用電腦看視頻。晏江何瞅了一眼,竟意外發(fā)現(xiàn)視頻里是一個外教在講英語。晏江何驚了:“你這學習呢?”“沒事隨便看看?!睆堜劝央娔X叩上,“面粉買了?”“買了,過年要包餃子啊,你包嗎?”晏江何瞇起眼睛看他。張淙嘆了口氣:“餃子……”晏江何趕緊說:“我知道,餃子對你來說不復雜,很簡單,面皮裹上餡兒一捏就完,知道了,閉嘴吧?!?/br>張淙:“……”他低著頭擦過晏江何的肩:“我去門口挑兩顆白菜進來。老頭放門外的白菜都蔫兒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吃?!?/br>張淙說著打開門。彎腰準備從門口撈出兩顆,頂著黑咕隆咚撿一撿。他低頭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瞥見自己家門邊有一雙類似鞋子的黑影。張淙頓了頓,反手把馮老家的門關(guān)上。他沒繼續(xù)挑白菜,反而站起身走到自己家門前。張淙這段時間都住在馮老家,自己家基本沒怎么回過。除了換個衣服或者拿什么必要的東西,他最近一次進家,還是三天前。而門口這雙鞋就有些意思了。張淙用腳踢了踢,掏出手機打光,垂下眼睛看仔細——棉鞋有一只底子掉了,穿不了了,怪不得扔門口。他抬腳給這雙鞋踹下樓梯去打滾。張淙已經(jīng)好久沒瞅見過張漢馬。張淙捫心自問非常不樂意見到張漢馬。但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犯什么賤病,他竟收了手機,從兜里拎出自己家的鑰匙,打開了門。或許他只是想進門,再讓張漢馬那腦瓜瓢開顱灑血。屋里沒開燈,也沒有任何聲音。但張淙邁進腳的一瞬間就知道——張漢馬回來了。因為那股令他惡心的酒臭味回來了。張淙的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了滾。他關(guān)上門,慢慢緩一口氣,伸手拍上燈開關(guān)。“啪嗒”一聲,燈在逼仄的天花板上亮起來。他是真的想掐死張漢馬張淙的視線落進屋內(nèi),心頭登時打了個突??赡苁峭蝗灰谎劭匆姀垵h馬他沒反應過來。濃郁的酒臭味順著鼻腔灌進身體,似乎被一桿子挑起,又飛快一桿子壓下去。張淙到底沒忍住,直接走進衛(wèi)生間,他將門摔得震天響,兜一捧冷水撲了滿臉,衣襟也濕成冰涼,這才緩過來。張淙隨手用衣袖抹了把臉,出衛(wèi)生間的時候又看了一眼張漢馬。張漢馬旁邊跨兩步就有凳子,可他居然坐在地上。靠著墻,光著腳。哦,他的棉鞋成了破/鞋,被蹬到門口去,又被張淙踹下樓,不知滾在幾層。沒得穿。張漢馬也揚起頭,看向張淙。張淙覺得張漢馬這樣有些奇怪。他這王八蛋親爹天天混命活,醉得顛三倒四也挺常態(tài)的??蓮堜葟臎]見過他直接坐在地上,更不對勁兒的是,張漢馬現(xiàn)在的眼神是清醒的——張淙能確定,他是清醒的。總感覺有什么不詳?shù)臇|西,厄運一般籠罩過來,鋪天蓋地,令張淙很不舒服。張淙沒準備走過去,更沒準備跟他久別重逢的爹打招呼,他們之間自然沒有什么思念和情感需要表達。張淙轉(zhuǎn)身,打算開門走人。這時候張漢馬出聲了:“你回來了。”張淙準備推門的手頓了下,他扭過頭,又瞧了張漢馬一眼。張漢馬朝他招手:“你過來?!?/br>“有事就說?!睆堜扔舶畎畹?,聲調(diào)沒有起伏。張漢馬斜著眼睛看他,那目光里蜷了些什么,他說:“明天過年,你生日了。”張淙皺起眉,并沒動步子。張漢馬終于不耐煩了,他拍了拍屁股下的水泥地,突然扯嗓子朝張淙大吼:“你過來!”張淙下意識回頭看一眼門。對面就是馮老跟晏江何,也不知道兩張破門板子能擋多少動靜,他們會不會聽見。張淙不想張漢馬再作妖,只能走過去,他盡力屏住呼吸,免得應激反應起祟,讓他當場吐出來。不過吐出來也無所謂,他可以直接吐張漢馬臉上。張漢馬看他過來,在兜里又掏又摳,竟薅出一把錢,他伸胳膊:“拿著?!?/br>張淙垂眼睛看錢,大概估計了一下,這一沓能有小兩千:“什么意思?”“你拿著吧?!睆垵h馬把錢往張淙手里一塞,“我用不著了?!?/br>張淙掐上錢,手指死死捏著,他說話時嘴皮沒怎么動:“用不著了?你終于要死了?”這一瞬間張淙腦子里晃過很多念頭。他還是第一次知道人的腦子能這么快做出反應。比如張漢馬得罪了什么人,要被打死?;蛘?,張漢馬和馮老一樣,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即將歸西。張淙還想,他更有可能禍害完哪個婊/子,染上艾滋。反正不管是什么,按照張漢馬的王八作為,把自己玩脫是早晚的事。張淙一直擎等著這一天,終于等到了?張漢馬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他沒笑出聲,但嘴角咧開的弧度無比扭曲,張淙聽他喪心病狂地說:“我好像殺人了。”張淙站在原地。感覺腦袋頂上的燈忽然滅了。燈是他進門親手開的。他閉上眼睛,耳朵依舊沒法消化張漢馬的話。他這該死的爹,失蹤這么久,回來朝他說了一句什么?周圍突然一片死寂,冰冷??諝饬⒖滔鞅∑饋?,仿佛有無數(shù)個斷頭鬼孽,散發(fā)出惡臭,附身在數(shù)不清的塵埃上,將張淙團團包圍。讓他窒息。張淙睜開眼睛,頭頂?shù)臒粽张f亮著。他緩緩蹲下,瞪向張漢馬:“你說什么?”張漢馬歪過頭:“那個娘們想拿我的錢。”張漢馬的眼睛移到張淙手上的鈔票:“我推了她一把,她從樓梯滾下去了?!?/br>那個娘們是哪個?張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有一點他想對了,張漢馬的確是因為禍害婊/子才找的死。張淙又低下頭看錢,他手里拎的哪是錢,他拎的是條命:“人死了嗎?”“不知道?!睆垵h馬/眼神發(fā)空,“我跑了?!?/br>他跑了,一跑跑了大半個月,逃票混上綠皮火車,兜去某處不知名的南方。跑到最后無處可去??ㄔ谀甑?,他回了家。張淙猜,張漢馬這個站不起來的行尸走rou跑不動,他是爬。張淙的手開始抖,他咬緊牙,額角的青筋暴出來。憤怒和恐懼擰成一個滋哇叫的鋒利電鉆,鉆碎他的四肢。張淙開始撕手里的錢。多霸氣的行為,人民幣被他撕得粉碎。張淙將稀碎的錢全部砸在張漢馬臉上,他想吼,想咆哮,卻被無形的利爪掐穿咽喉,只能扯破聲帶,壓抑出聲:“你回來做什么?你直接去死不就行了?”他說完,對著張漢馬那蓋上錢渣滓的臉又死命揍去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