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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師兄?!蔽矣滞锟s了縮,頑強抵抗道:“你再擠,我就快要掉下去了。”“???是嗎,那你離我近些,我摟著你,便不會掉下去了?!?/br>?謝陵,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我索性翻了個身,拿后背對著他,無聲地宣布拒絕和他說話。房里剛靜下不足半柱香的功夫,墻外便傳來一陣轟亂的拳腳聲。“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我一骨碌爬起來,可謝陵好死不死睡在外側,他自安如泰山,抬起手擒住了亂動的我。“多半是百草門的家事,阿雪,你聽只有打斗聲,卻無高聲喊叫,想必人家也不愿叨擾到旁人。”他說的也是。我半坐在他腿上,想想看又準備爬回里側。“阿雪,”謝陵握著我的手指晃了晃,眼里露出星星點點的光,“你乖乖的,小聲些,師兄帶你去看看熱鬧好不好?”我就知道他想去看熱鬧。“好!”那我就滿足他的要求!29.謝陵披了件黑衣,與濃沉如墨的夜色融為一體,帶著我攀上屋頂,躲在了兩道墻磚之間。雖說入夏在即,夜風依舊不容小覷。他幾乎把我按進了外袍里,只讓我露出了半張臉。我趴在墻邊往抱玉院里瞧,凌霄山莊的護院正向慕門主抱拳致歉。習武之人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護院即使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在屋頂依然能聽清他的字句。“是小的疏忽,才讓這小蟊賊溜進慕門主院中,還請門主原諒則個!”慕門主似乎不愿多說,也不打算責怪主家,手指捻于眉心輕按兩下,道:“無礙,夜深了,此人我自行處理即可,盧先生也早些回去休息罷。”我這才瞧見,盧護院口中的蟊賊正貼在西側的墻根下,低垂著腦袋,叫人看不清模樣。盧護院依言退出院外,身著兜帽披風的慕jiejie自檐下而出,慢悠悠步至墻角,揚手往那人臉上甩了一巴掌。我:“哇!”沒來及驚訝出聲,謝陵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慕門主替我行未盡之事:“好了,靈溪?!?/br>“爹,這才一巴掌。”慕jiejie笑了一下,倒是半分惱怒的意思也無,笑盈盈地抬腳碾于那人腰間,掐著下頜喂了一粒甚么藥丸進去。天??!百草門善醫(yī),可醫(yī)毒不分家,慕jiejie便是門中用毒的佼佼者。果不其然,那人發(fā)了怒,試圖用內(nèi)力逼出方才吞下的藥丸,怎么也不得其法。等等……一般的小蟊賊會有這般內(nèi)力嗎?他依舊遮掩面龐,怒聲道:“是你那師妹先勾引我的!你情我愿的事,誰知她翻臉就不認人了,慕靈溪,你休得蹬鼻子上臉!”我懂了。打得好!就是這聲音有些耳熟,我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聽過。慕jiejie不與他爭辯,扭頭沖慕門主道:“爹,此事我有分寸?!?/br>待到勸走了慕門主,她微微彎下腰,冷了聲音道:“你先決定,此事是要鬧到郭伯伯那兒,還是在我這兒了結。”郭伯伯……我掰過謝陵的左手,在他掌心寫了兩個筆畫極為簡單的字。六合。謝陵點了點頭。我曉得這人是誰了。六合派郭掌門座下弟子,亦是郭掌門獨女的夫君,龔汝城。他夫人有了五個月的身孕,行動不便,故而留在了門派,不曾隨父親夫君一同來凌霄山莊。龔汝城啐了一口,恨恨道:“你想怎么了結?”聽到這里,我失去了繼續(xù)聽下去的興趣。我捏了捏謝陵的食指,在他懷中艱難回身,眼神示意道:“回去罷。”30.事實證明墻角不是那么好聽的,我二人返回房中,悄悄熄了燈,先后歇下,可兩個人卻默契地一同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我轉過來面對謝陵:“早知道不去偷聽了?!?/br>謝陵說:“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早知道。”我說:“他夫人與他是青梅竹馬的師兄妹。”謝陵說:“我知道?!?/br>我說:“他夫人正懷著身孕?!?/br>謝陵說:“我知道?!?/br>我:“……他這樣做很不對?!?/br>謝陵從被褥里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腦袋,道:“阿雪,今晚當作甚么都沒看到,你半個時辰前便睡下了,知不知道?”“知道了?!蔽冶獗庾?,“可我還是覺得……”覺得啥呢,我不大能表述清楚,但謝陵懂我的意思。從小相伴就是有這么點好處,不明說,他也能明白我的想法。我往他身邊拱了拱,謝陵抬起胳膊,將我攏了過去。左右也是睡不著,我慢吞吞道:“陵哥,我覺得你和以前不大一樣了?!?/br>“什么?”他看起來有些緊張,問道:“哪里不一樣?”若說習慣脾性,謝陵自然還是我熟悉的那個四師兄。可不知怎么,他卻是比以往……成熟了許多,譬如不與三師兄慪氣,也不捉弄我了。我搖搖頭:“說不好,可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br>謝陵頓了一下,掖緊了被角,狀似無意問道:“阿雪,那你喜歡現(xiàn)在的我嗎?”唉。都多大的人了,整日喜歡不喜歡的,臊不臊啊。在心中腹誹之際,我短暫地忽視了前幾日與三師兄閑談的幾句。此刻我又羞于表露情感了,埋首于他衣襟前裝聾作啞。不一樣的。三師兄需要旁人對他的關心,若是不直白些,他聽不明白的。可謝陵和我這么些年打打鬧鬧一路長大,讓我親口向他表露出喜歡他這個師兄,還是挺羞人的。“睡罷,阿雪?!敝x陵久等不來我的答復,仿若無事發(fā)生,改口催我入睡。這便是他突然懂事的跡象之一。若是換做以前,他從我口中挖不出答案,必定會不依不饒,非逼得我向他服軟才算了事。謝陵學會了退讓,雖然這沒有什么不好的,可我偏偏吃不消這樣的他。我小小地吁了一口氣,無奈道:“你怎么這般矯情了,在翠逢山隨便抓一個弟子問問,誰都知道的呀,我最喜歡你了,四師兄?!?/br>房中一時只余呼吸聲,我想謝陵應該是滿意了,但也意識到方才的問題有多羞人了。長久的沉默換來了我的倦意,我攥著柔軟的錦被往上拉了拉,慢慢闔上了眼。半夢半醒間聽見一道不太分明的嗓音,“快快長大吧,我的小阿雪。”52、回溯(五)31.醒來后我倆默契地不提昨夜之事,一如往常洗漱穿衣出門,跟在我爹身后往山莊的東面走。此次舉辦群豪會的地點便在東面的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