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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千重勾起唇角,又露出在路上的那副神情,壓低嗓音道:“沒有人能從我的綺夢手底下躲過去,在我暈倒之后,你與李雁行做了什么?”“與你何干?”我心中早有準備,不卑不亢頂了回去。寧千重身上的脂粉香在空氣中浮游,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笑了起來:“若是甚么也沒發(fā)生,你為何急著叫李雁行去沐浴?小娃娃,你以為你比他好到哪里去了?”不會吧……我在山里用泉水凈了手,縱使他嗅覺再敏銳,也聞不著吧。寧千重眼中流露出濃烈的嘲諷:“甚么名門正派,底下皆是藏污納垢。我當李雁行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睡起師弟來臉不紅心不跳,又有何面目勸我自重?”“你怎知你那迷香對誰都有用處,李師兄心智堅定,用內(nèi)力將藥性逼出,根本無需做那腌臢事?!?/br>與寧千重這一類人對上,需得先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若是自露馬腳,接下來必定滿盤皆輸。他欲從我的面色中窺探一二,我在心中吸氣,面上滴水不漏地回望他。“不可能!”寧千重自負道:“我的綺夢少說在百來人身上試驗過,除卻教主,無人能敵。李雁行修的是無情劍宗的心法,目前至多到第八層,絕無可能敵得過教主。”這是他頭一回主動提起江御風,語氣里是不加掩飾的傾慕與敬畏。我的關(guān)注點卻在前一句。夭壽啦,他果真是借用雙修之法來吸取精氣!129.“那你或許太過篤定了?!蔽覛舛ㄉ耖e地同他打太極。寧千重斜睨一眼,轉(zhuǎn)而道:“莫不是連你自己都覺得與師兄攪在一起,愧對爹娘祖宗,故而死不承認?”我翻著死魚眼與他對視:“我與李師兄清清白白,除卻師兄弟情誼再無其他,你若是那么喜歡造謠旁人的私事,不如先去六合派給郭姑娘跪下道歉?!?/br>寧千重一聲大笑:“不想常無虞竟能生出你這么個口齒伶俐的兒子來!”“謬贊謬贊,我會轉(zhuǎn)告給我爹的?!?/br>“若是常無虞知曉了李雁行與他兒子的私情,恐怕他笑不出來了罷!”寧千重咬死不放,非要將這盆半清半濁的水潑到我身上來。你媽的,都是男人,那種情形之下,我替三師兄做個手活怎么了?翻來覆去就是這么兩句,到底還有沒有別的話能說了。我不耐煩道:“若是你不愿說出林青師兄的下落,我也就不在此處與你耗費時間了?!?/br>我作勢要走,寧千重果真喊道:“慢著!”早說不就行了,非要嗆上幾句有的沒的,煩不煩啊。我復又陷回椅子里,開門見山道:“你想說什么?”寧千重又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賊心不死地說道:“你與我交換一個問題,你回答我的問題,我便告訴你林青在哪兒?!?/br>我警惕道:“什么問題?”“自然不會是問你無情劍的招式心法咯,我還要在紅塵里多滾上幾遭,此等斷情絕義的劍法,白送我,我也不愿學?!?/br>“……”我爹也從未教過我無情劍法!寧千重舔了舔紅艷艷的下唇,眼神一點點變得露骨起來,“李雁行的那處,生得大不大?”我?guī)缀跏侨滩蛔【头藗€白眼。前腳喊我小娃娃,又向一個小娃娃說出這等言詞!好罷……大是很大的,但是關(guān)你屁事啊?!寧千重見我不答話,不禁嗤笑出聲:“我明白了,真是便宜你這個童子雞了?!?/br>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又翻了個白眼:“你心里既有了答案,那就趕快將林青師兄的去向告訴我?!?/br>“話不是這樣講的,我猜到是我的本事,常小郎君,可你并未答復我的問題呀?!睂幥е貜娫~奪理,滿腦子皆是不可言傳的東西。我居然能心平氣和地同他扯皮到現(xiàn)在。我也看出他只是在耍我玩罷了,索性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不就是比誰更無賴嘛,我居高臨下地睨著寧千重,沒有細想便同他說道:“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兩只手都包不住,酸痛得要命,而你下輩子也休想靠近三師兄一寸?!?/br>他竟笑了。寧千重雙手交由麻繩捆著,仍舊倚出了風姿綽約的姿態(tài),古怪地往門外望了一眼,扭頭道:“常小郎君好膽識,就是不知門外守著的謝郎君聽見后,會不會氣得暴跳如雷呢?”20、京城行(八)130.我呆了。原先與他交談時聲音壓得極低,縱使謝陵扒在外頭偷聽,也未必能聽得清交談內(nèi)容。后來就未必了。我想謝陵多少是有一點腦子的。他多半猜得到我是如何替三師兄解了藥性。但他偏偏是個孩童心性的人。這不是謝陵暴跳如雷與否的事情,他有什么好生氣的,哪怕我與三師兄真有私情也不干他的事。這是尷不尷尬的問題。我看我還是一頭撞死在客棧的墻上為好。131.我愣了那么一息,再回過神來時,寧千重風情萬種地換了個姿勢。單手托腮,雙眸含笑望向我。不對。他哪里來的手托腮?更不對了。他的xue道怎么解開了?寧千重屈起手指,憑空擲出一枚空心鈴鐺,結(jié)結(jié)實實擊在我啞門xue上。我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132.天道好輪回,寧千重是怎么到了客棧的,我就是怎么被他挾持著離開客棧的。正是住店吵鬧的時刻,客棧里人來人往,寧千重悄然推開屏風后的小窗,攬著我躍出窗外,未驚動任何一人。他就近拽了一個車夫,叫人家從馬廄邊顫顫巍巍地牽著一匹高頭大馬出來。馬身套上車廂,車夫在前頭依著他的指令駕車,寧千重將我推進車廂里,自己也跟著坐了進來。他還挺聰明的。若是兩人在大街上飛檐走壁,必定引起路人注意,換做馬車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城。“你不是想知道林青的去向?”寧千重一拂衣擺,解開了我的啞xue,冷冷笑道:“待會你便同他師兄弟團聚了?!?/br>他身上那股香粉味格外刺鼻,我疑心他又會用調(diào)配的迷香之流來對付人,再一次用起了斂息法,任他發(fā)泄怨氣,我不接話便是。兩人同在一輛馬車之內(nèi),再遠也遠不到哪里去。寧千重這回很快發(fā)現(xiàn)我沉默的時間有些過于長了,捏著我的下巴讓我答他的話。我只好道:“那我就跟你去見他唄?!?/br>寧千重怒極反笑:“你倒是樂天,只怕到了我教中地界,就由不得你伶牙俐齒了!”噢,是去枯木教啊。意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