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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無忘齋諸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

分卷閱讀17

    宋怡臨站起來,不忘將魏楚越盤中的橘子全兜走,說道:“初七了,你說你要出門,今年中秋宴還辦嗎?”

魏楚越想了想:“一切照常,中秋宴總是要辦的,不曉得能不能趕得及回來,若我不在,你們就自己玩?!?/br>
“那行吧?!彼吴R一點頭,又補了一句,“今年,我?guī)衔娜?。?/br>
宋怡臨自從見文然第一眼就把他當(dāng)全天下最寶貝的寶貝,秦棠突然冒出來好像突然踩到了宋怡臨的尾巴,他更是一刻都放不開文然了,恨不能日日都揣在懷里。

去年中秋宴,魏楚越?jīng)]有邀請文然,令宋怡臨好大不快,只來無忘齋喝了杯酒就跑了回去自己的小院子,與文然共度良宵了。

今年,宋怡臨把話說在了前頭,他要帶著文然一起來。

魏楚越嘆了一聲:“好?!?/br>
“真的可以?”

“嗯?!蔽撼叫?,“我若說不可以,你豈不是又要不來了?”

宋怡臨愣了愣:“抱歉?!?/br>
“怎么了?我答應(yīng)了,你還不樂意?”

宋怡臨皺眉,學(xué)魏楚越撐著下巴,道:“我最初帶文然回來的時候,你說,他不是我的,留不住,讓我別太上心……”

“嗯,我是這么說了,我以為你一句都沒聽進去呢?!?/br>
“魏少,如果是你,你會回去嗎?”

魏楚越挑了挑眉:“我不是文先生?!彼夭蝗?,與他想不想,愿不愿,沒關(guān)系。

宋怡臨低著頭,輕輕嘆息。

“你若真想知道,就該去問文先生?!蔽撼街噶酥高吷蟿偀_的水,讓宋怡臨給自己倒茶。

宋怡臨順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看樣子是不著急回家陪文然了。

魏楚越喜歡酒多過茶,但宋怡臨身上有傷,不能喝酒,難得宋怡臨居然主動與他說起文然的事情,卻只能以茶代酒,魏楚越難免有些遺憾。

宋怡臨愣愣地看著杯中飄著一節(jié)茶葉梗,許久不言語。

“你這是怎么了?秦棠不過是見了文先生一面,何至于令你心神不寧?”

“文然,什么都沒跟我說,只字未提?!?/br>
魏楚越換了只手,還是撐著臉頰:“這又能說明什么?”

宋怡臨長嘆一聲,搖搖頭:“或許什么都沒有吧?!?/br>
“你若想知道,何不直接去問文先生?”

宋怡臨如果開口問,文然總是會答的,但宋怡臨問不出口,他不知道該問什么,問秦棠來做什么?還是問他會不會跟秦棠回去?

文然的前半生宋怡臨無從介入,甚至直到今日他都不能肯定當(dāng)初帶走文然是不是真的明智,而秦棠的突然出現(xiàn)好像是將宋怡臨從一場美夢中搖醒,逼他面對現(xiàn)實。

宋怡臨向來是個沒心沒肺的,魏楚越極少見他長吁短嘆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文先生若要走,你會攔嗎?”

宋怡臨一怔,然后輕輕搖頭,咬了咬牙:“我跟他一起走?!?/br>
“那不就得了?;厝グ?,別在我這里作這一副幽怨的小媳婦模樣了?!?/br>
“可……”可如果文然回去,他宋怡臨就算恬不知恥的一路跟回去,又能如何呢?文家能容得了他?

“文先生又不是小孩子,你給顆糖,他就會跟你走的。兩年前,他會為了你跟文氏一族決裂,肯跟你回卞城,不已經(jīng)說明了他的心意?”

魏楚越說的話宋怡臨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但兩年前,文然會跟著宋怡臨離京,十之六七是一時意氣,文然或許并沒有想得很清楚。

文氏先祖乃是開國功臣,始皇帝親封儀國公,在朝中地位斐然。時至今日,文家輔佐了四代帝主,說是國之柱石都一點不為過??梢舱驗槲募覄荽蟾矘浯笳酗L(fēng),元帝繼位十年,對文家一直都是表面和氣,實則諱忌極深。

文然的父親文遠(yuǎn)長并非文家嫡長子,原本文氏并不待見這個庶子,卻因文然少年才盛,而得了陛下青眼相待,也令文遠(yuǎn)長在文氏有了一席之地。

兩年前,文遠(yuǎn)長在一場酒宴上作行酒令,一句“秋臨雨疏風(fēng)催花,朝暮一逝恨無歸?!北静贿^是感慨時光匆匆,被人拿出來做文章,硬掰扯上了罪先太子,只因先太子曾有詩說朝花有顏喜天晴,暮雨疾風(fēng)嘆秋臨,便指文遠(yuǎn)長有忤逆之心,而陛下竟信了那些胡言亂語,震怒之下將文遠(yuǎn)長下了獄。

先太子本是先帝最鐘愛的一個,可惜先帝晚年疑心病深重,最后竟逼得先太子橫劍自刎以明志,即便如此,流言蜚語依然不絕于朝堂,說什么都有,尤其指先太子擁兵自重、謀逆不成才落個自絕于世的下場。

而文家曾得先太子倚重。

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哪里是文遠(yuǎn)長糊涂說錯了話,只不過是陛下對文氏早有心結(jié),要借題發(fā)揮,文遠(yuǎn)長下獄還未審,陛下就下旨褫奪了文家家主文然祖父的儀國公爵位。

彼時文然心急如焚,跪在祖父屋前一夜,求祖父在陛下面前為父親說句話,可文老全當(dāng)看不見,索性稱病不朝,文家人沒有一個敢為文遠(yuǎn)長說一個字半句話。

宋怡臨第一次見到文然時,他正跪在大理寺門口,求著想見一見自己的父親文遠(yuǎn)長。

那時候,文然什么人都求過、跪了,可沒有人敢?guī)退踔翛]有人敢伸手扶他一扶。

一月后,文遠(yuǎn)長被送回了文府,已然奄奄一息,不足兩個時辰便駕鶴西去了。

文遠(yuǎn)長的案子未經(jīng)審理,朝上甚至都未曾議過,文遠(yuǎn)長卻在大理寺獄中受了重刑而亡,文然氣得當(dāng)夜就要闖宮為父親討個說法,卻被文老下令鎖在了屋里。

文氏一族一語不發(fā),仿佛從未有過文遠(yuǎn)長這個人,從未有過文遠(yuǎn)長這件案子。

畢竟是文老的親兒子,即便不是嫡出,也一樣血濃于水,文老是真病了,正好向陛下遞了折子以養(yǎng)病為名辭官歸隱,總算保下了文氏家業(yè)。

文然是傷心透了,才會跟宋怡臨走的。

當(dāng)時秦棠并不在京中,所以文然不曾怨怪過秦棠,否則宋怡臨也不用擔(dān)心秦棠能將文然勸回去。

宋怡臨久久不語,只連聲嘆息,兩年前的事情文然也是閉口不提,宋怡臨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可他卻幫不了。

“魏少,兩年前,文家的案子,你為何要管?”

這個問題早在兩年前宋怡臨就想問了,雖然他很清楚,問了魏楚越也不會回答。

魏楚越笑了笑,只說:“收了銀子的。”

第12章

兩年前,上京。

陰沉綿雨的日子總讓人提不起精神,尤其風(fēng)疾天冷的時候,大多數(shù)人都不大情愿出門。

宋怡臨披著蓑衣,坐在車前,馬車拴在茶館門前,魏少已經(jīng)在茶館里待了近半個時辰,算算時間差不多該出來了。

宋怡臨歪著頭靠在一旁,半闔著眼,靜靜看著空曠的長街上細(xì)雨如線斷斷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