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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不容置喙的命令,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會在這個男人口中說出這種話。傅城喉嚨干澀道:“你……”時舟抿了一下唇,逮住傅城的衣領把他的腦袋拽低,然后咬住他的嘴唇。是真的咬。傅城沒來得及喊疼就被他橫行霸道地占了口腔,糾纏了一會兒,命運垂憐他們的那點時間到了,大地搖晃一陣,像是惡獸蘇醒前低吼著的夢囈。“我命令你,”時舟松開他,彼此的一段呼吸還在藕斷絲連地交融著,時舟斬釘截鐵道:“滾吧?!?/br>時舟的唇上沾了點傅城的血,被他咬破的。血跡在有些慘白憔悴的臉上,就像一點醒目的朱唇——他的耳廓大概也是這個顏色了。時舟轉(zhuǎn)身走了,傅城看著他的背影,呆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直到地下室的供電系統(tǒng)被破壞,走廊中暗了下來。時舟不回頭地向前走著,后面沒有人再追上來。傅城聽了他的話,去跟上撤退的隊伍了。時舟心跳如同他的腳步在寂靜如死去的黑夜里不休地活著。他莫名地感覺踏實了下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此刻他站在風口浪尖,孤身一人涉險,他仍然覺得很踏實。他見過那種視死如歸的士兵們臉上的神色。明明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九死一生的險境,眼中總是會有一束滅不掉的光芒。他們說他們是有根的。他們背后是自己的故鄉(xiāng)和親人,那是生命掙扎著也要活下去的意義,那是光芒在孤身奮戰(zhàn)的時候也不會孤獨的原因。時舟之前感受不到的,因為他身上的羈絆太少,近乎是干干凈凈的。他少小漂泊無定,連住處都是別人施舍的——沒有什么故鄉(xiāng)情;他自幼父母雙亡,當做親人的人們留給他的溫情太短暫,有的甚至摻雜著虛假——沒有什么親情;他寡言少語脾氣爛,身邊愿意以真情實意付他的同齡人極少——也沒有什么友誼。但是傅城說。他要帶著他回自由者,讓鄰里鄉(xiāng)親朋友親人都認識他。帶著他跟狐朋狗友們吵吵鬧鬧,一起磕磕絆絆地過日子,然后兩個人再像出趟遠門一樣,一起去充滿未知的世界去看一看,一直到他連想都不敢想的白頭偕老。時舟就感覺自己什么都有了。他身后的走道突然凸起彎曲,向上折斷,像是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是蟲子頭頂逐漸隆起的絨毛,他加快腳步,后面的道路全部崩塌,阻斷了回頭路。耳麥傳來聲響,方既白的救援機已經(jīng)到達,正在有序地撤離C5區(qū)的士兵,盡量保護住大多數(shù)的生命。然后耳麥以及撥號器完全失去聲響。也無法再次啟動。這次不是中轉(zhuǎn)站造襲,而是孟光直接關閉了通訊設備。光幕暗下去,孟光滿意地走下控制臺,穿過那些被控制的人群,法厄徐盡歡以及郭林陳宸——郭林徐盡歡不是被控制,他身邊還有可以使用的親衛(wèi)軍,但是被包圍在孟光的勢力當中,進退兩難。他走出去,站在甲板上。主艦位處兩座高聳的山峰之間,就好像是一個天然的觀眾臺。他沐在風雪之中,俯瞰著下面如螻蟻般的慌亂與絕望。時舟奔跑到了走廊的盡頭,那里有一個開著廂門的電梯,他走投無路地滑進去,卻在進去的瞬間跌落下去。箱體急速下降,他努力穩(wěn)住身子,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意外,電梯上的按鈕還在閃爍——這是人為設定的。電梯的墜落緩了下來。慢慢地到了地,這里的晃動不再那么強烈。他所落地的“地面”,是一層玻璃,下面就是那只巨蟲的復眼。距離很近,時舟似乎在那只充滿光滑凸起的復眼里,看到了無數(shù)個自己的倒影,背后一陣汗毛直立。這里的燈光,是酒紅色的。這里所有的巨型容器里裝的不是人的雛形,而是蟲子的。各式各樣的巨型蟲子,他們的肢節(jié)長出來人的四肢。容器底下,類似主機的箱體下,伸出無數(shù)個管道插向玻璃底下的蟲子的腦袋,這應該就是控制它的地方了。時舟一陣惡心反胃,努力地忍住。“這是一道暗門,”里面?zhèn)鱽砬乜恋穆曇?,“我只允許你進來,阿舟?!?/br>秦苛從暗影里走出來,身邊跟著那個帶著面罩的研究員,沒在時舟身邊看到其他人,滿意地說道:“你還是很聰明?!?/br>“我已經(jīng)關閉了控制裝置,不過一個小時,它就會完全蘇醒。毀滅北伐軍隊?!?/br>時舟冷冷地盯著他,道:“你到底想做什么?!?/br>“今天在秦煙面前已經(jīng)費了口舌了,我想再和你說一遍你也不會聽。”秦苛說道,“你的性格和你的父親很像。我知道他會如何抉擇,你也應該差不多?!?/br>時舟說道:“你居然還有臉提他嗎?!?/br>秦苛看著他,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你的長相真的和舟落那個女人一模一樣?!?/br>時舟知道他口中的“舟落”是自己的母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不喜歡,”秦苛踱步走過來,說,“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你不像那個女人一樣跳脫,一舉一動倒是有些時一的影子……你想當聯(lián)盟領主,這很好。”秦苛陷入回憶:“當年,我們還是身份地位最低賤的毛頭小孩的時候,時一就這么想了,他想當聯(lián)盟領主?!彼p笑一聲,“多么珍貴的夢想?!?/br>時舟打斷他:“不用廢話了,你到底想說什么?!?/br>秦苛指了指腳下,那只蠢蠢欲動的蟲子,說道:“我想讓你成為它。”時舟蹙眉。“什么意思?!?/br>秦苛張開雙臂,說道:“聯(lián)盟就要淪陷了,那里的管理者不再是人類,而是變異人,這種東西忠誠單純,不會有背叛和改變,這才是我們這些人該有的伙伴。愿意順從我們的人類就繼續(xù)當一個公民普通生活,不愿意的,就作為替人類光明未來犧牲的實驗原料。”他身邊帶著面罩的研究員抱起雙臂,似乎習慣了秦苛這一通啰啰嗦嗦。秦苛又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時零他還是一個失敗品,雖然他活下來了,但是并沒有達到我想要的預期——我本來想要他代替時一重新回到領主的位子,再次變成那個統(tǒng)領一切的王?!?/br>時舟:“你都說了聯(lián)盟即將淪陷了,你覺得這還有可能嗎?”“我需要他統(tǒng)領的不是人類?!鼻乜恋溃岸亲鳛楣芾碚叩淖儺惾?。我想要的結(jié)果,是他能控制所有的變異人,成為一個尸王,這樣所有幸存下來的人類都會敬畏他。”時舟的瞳孔縮了一下。秦苛繼續(xù)道:“時零失敗后,我培育過時零的后代,想看一看他子女會不會性狀重現(xiàn),”他聳肩,“但是也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