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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司樺君沉默不語,望舒的心沉了下去,抓住衣角的手卻攥的更緊。“快告訴我…求、求你……”少年生澀的語氣仿佛一口氣吃了十顆蓮子,連呼出去的氣都是苦澀之極,血混合著淚脫離眼眶,順著沾染灰塵的臉頰滑落。狼狽,又可憐。司樺君不為所動,藏在斗篷下的手指輕輕一動,身子毫不猶豫的緊跟著轉身離去。嘶啦!那朦朧又清晰的聲音傳入望舒流著血的耳廓中,他攥著那撕裂開來的衣角,俊秀的小臉因為狼狽的哭泣而扭曲。嗚咽的哭聲隨著風飄零破碎……不知過了多久,一塊破舊的,滿是灰塵的黑色衣角不知從何處來,亦不知會到何方去,如同海上葉舟,歷遍滄桑、化為塵土,掩蓋了不知是誰的心事,風化了不知是誰的往事。*姽之跌跌撞撞的向前,血滴如同小雨一樣淅淅瀝瀝滴了一路。哪怕再疲憊,他也沒有停下踉蹌的腳步。他知道自己就算不停下,也會很快被找到,那他還不如就這樣坐在地上休息一會兒,回復一下元氣?不,他還沒找到他想找的人。他的娘子……遲了三萬余年的,他的情緣。沒有禮堂有什么關系?沒有眾人證婚有什么關系?是司南還是黎繼又有什么關系?他不在乎,他統(tǒng)統(tǒng)不在乎!堂越和琉璃可以,他亦可以!天為禮堂、地為證婚,只要找到他……只要他!姽之在滿目瘡痍的大地奔波,不知是什么在驅使著他,他腳步越來越快,已經(jīng)遺忘了疲憊與疼痛,麻木的雙腿慢慢的跑了起來。前方,風吹起黃沙,朦朧的視線因拉近距離而逐漸變得清晰,姽之看到了。他看到了他想找的人,正扛著劍,漫步悠哉的向他走來。風吹起他輕薄的衣擺,那瘦弱的身形纖細單薄,又充滿爆發(fā)力的美感,令姽之近乎失智的眼眸浮出一絲癡迷。是他,我的他!135.夢該醒了“司、司南……”姽之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握住司南的,卻被他側身躲開。發(fā)絲微晃著劃過手背,姽之整個人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黎繼,似乎沒想到對方會躲過他似的。黎繼一面打量著他狼狽的模樣,一面拔出了無痕劍。劍身流螢,倒映著黎繼冷漠的雙眸。“都結束了。你的美夢……該醒了?!?/br>姽之從來沒有覺得一個人的聲音很好聽,但他今天不得不承認,黎繼的聲音悅耳至極。輕柔的、緩慢的,仿佛慢性毒藥,逐漸滲透進他身體每個角落,明明語意是那樣苦澀無情,可偏生叫他欲罷不能。“不……”不行,他不想醒,他不能醒!姽之望著黎繼,腳步忽然頓住,目光深處閃過掙扎,似乎是在忌憚黎繼抽出來的劍,整個人身形微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都到這個份上了,黎繼很不解。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姽之對司南并非愛情,那又是為什么?為什么他甚至能比這世界上更多兩情相悅、情比金堅的戀人更加執(zhí)著,甚至到了偏執(zhí)、瘋狂的地步。“為什么?”黎繼此刻的語氣不摻雜任何多余的情緒,只是單純的疑惑。聰敏如姽之,一下子就知道他在疑惑什么,不過這只會更多地加深他內心的苦澀、不甘。那在他心上剜rou的刀,何曾停過?原來到最后,他連他為什么愛他都不知道……“為什么?”姽之語氣嘲諷的重復了一遍,自問自答道∶“當然是因為我愛你?!?/br>姽之望著黎繼,渾身狼狽卻擋不住神情專注。此刻這三個字,仿佛用盡了姽之一生中前所未有的認真。可能是察覺到了死期將至,姽之臉上不復以往的歇斯底里、漫不經(jīng)心等讓人感覺不到絲毫共感的神情,僅僅是看著黎繼的雙眼,出了神。都不用多作什么表情,便足矣叫黎繼心神一震。“在這件事情上我不要聽你的,我聽我自己的。我愛你,并不是什么留戀、執(zhí)念,只不過是你覺得的‘我愛你’和我覺得的‘我愛你’不太一樣?!?/br>“但即使不同,也別否認我?!?/br>“我在感情上一無所有,只有你!沒了你,我的軀殼里面只剩下孤獨和麻木……若沒有遇見你,我能忍,因為我的前半生一直如此。但沒有人能在嘗過果實清甜沁人的滋味之后還會去望梅止渴,沒有!”“我可以等你,不管是司南還是黎繼,我都可以等!哪怕沒有你的日子是黑暗的沒有一絲亮光,腳下布滿荊棘,前路沒有盡頭,但一想到是你,不管什么我都可以忍受!”“我這樣說并不是求你要多愛我,多理解我,只不過是……別再推開我。為了等你,我耗費了我所擁有的一切,只不過現(xiàn)在……我有點累了,我等不起了。所以,我要你?!?/br>“沒有什么為什么,僅此而已。”姽之一臉黯然傷神,手不自覺的搭上對方的臉頰,卻被黎繼在半路按了下去。姽之怔怔的看著落空了的手,沒反應過來。黎繼心情有些復雜,不過還是將心中所感如言以對∶“或許我們認為的的‘我愛你’真的不一樣。姽之,感情強求不來,在你而言真正愛一個人難道該是囚禁他,不顧他的意愿讓他穿女子的嫁衣,跟你拜堂,然后匍匐在你身下?同時你又說你內心很痛苦、很掙扎?!?/br>說著說著,黎繼忍不住嘲諷的笑道∶“對不起,你的感情給我的感覺就是……孤芳自賞、自我感動?”“就像一杯冷掉的茶,無香無貌,入口冰涼,越品越苦?!崩枥^毫不避諱的直言道∶“你的感情一點都沒有感動到我,讓我想要哭泣你為我的付出。反而讓我覺得頭皮發(fā)麻,不寒而栗。”隨著黎繼的每一句話,姽之整個人如墜冰窖。孤芳自賞?自我感動?姽之大腦一片混亂,整個人渾渾噩噩,視線開始模糊,心中不由得開始自我懷疑。原來這就是……他的愛嗎?噗呲!刀劍入rou的悶聲伴隨著疼痛,姽之回神,怔怔的低下頭,一把劍穿透他的腹部,鮮紅的液體涓涓流淌。“扯平了?!崩枥^冷漠道,努力的壓抑著手下的微顫,將劍拔出,帶出了大片血跡。黎繼側過身,繞過姽之倒下去的身形,沒有再補上一刀,而是徒留沒有絲毫想要掙扎舉動的姽之在原地,他甩了甩長劍,像是甩掉了什么污穢一樣,劍身重新變得潔白無瑕,流光閃過。黎繼一言不發(fā)的將劍收回劍鞘,一步一步,他的身影逐漸消失自漫天黃沙中,直到連一點黑影都望不到。姽之躺在地上,他沒有運用神力使傷口自愈。他只是想著∶既然他要我死,那我便死吧。走馬燈樣的記憶碎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