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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開來。司樺君轉手拿過身旁赤霄劍,翻身躲過黎繼的一掌。看著那個渾身泛著黑氣,雙眼充血的小師弟,司樺君心思一轉,看向了被打落在地的竹卷。難道僅僅是多讀了幾遍竹卷,就變成這樣了?司樺君心下驚疑不定,卻不由自主想到了一句話。佛欲渡魔,卻不知魔不可渡;若強渡此劫,反之入魔更深。魔不可渡嗎……司樺君咬咬牙,飛身空翻,躲過了黎繼的一擊,來到他的身后直接一個手刀,照著后脖頸狠狠劈了下去。“唔哼!”黎繼悶聲痛哼后,身體漸軟,倒在地上。主人倒下后,那黑氣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樣,鉆進黎繼體內。頃刻之間,消失得毫無痕跡。司樺君將地上的人橫抱起來,去到隔壁的房間休息。黎繼本就身形消瘦,抱起來輕飄飄的,沒有幾分斤兩,自然無法與白衣公子心中的沉重相比較。僅僅只是念了幾遍經文,竟是變成了這幅模樣……司樺君將懷中的的人放到床上,看著那蒼白憔悴的臉,與暈倒后仍緊皺的眉。今天一日,因為黎繼,他的心中已經領略了往生未曾體驗過的一種情緒。而此刻,又要多上一種,讓人心尖微酸,仿佛牽扯著身體發(fā)軟的感覺。是什么?……應該是,無力吧?16.我去道歉靜夜時分,因白日里的誘因而引發(fā)出來的魔氣,使得黎繼沉迷在夢境中難以自拔。————“黎繼!你可知此為大、逆、不、道!你若執(zhí)意一意孤行就不再是我弟弟!”“……我真是受夠了你們的管教。你也是、老頭子也是、偽君子也是;所有人都是!”一見面就喊打喊殺,不論正邪對錯就將一切丟給他,不問緣由的就將他打落懸崖深谷!該死……都該死!統(tǒng)統(tǒng)都該死??!黎繼奇特的能感應到‘自己’的心中所想,他心里的委屈、他心里的不平,黎繼都知道。看著眼前與自己長相一樣,卻渾身升騰著魔氣的人,黎繼鼻尖一酸。他知道,這個少年其實頑強的抵抗著,從未入魔,只是沾染了魔氣而已;他知道,這個少年從未手刃過一名無辜人魂,在他手下亡魂,不是魔界人士、就是與魔界人士交易里應外合的道為臟污之人;他知道,其實這個少年……一直很想見他的家人。眼見夢中的少年在黎承自以為的勸阻下越發(fā)失控,黎繼心生無力。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夢,是沒辦法改變的。他只能做個看客,將內心深處隱藏的疼痛和愧疚挖出來,重新體會一番撕心裂肺的滋味。可當看到少年的魔弦漫無目的的揮舞,不分陣營的收割著時,黎承的身影毅然上前,黎繼忽然看清楚了以前從未注意到的,黎承的表情。不是他以為的正義凜然,也不是他以為的嫌棄丟臉;那是一種……眼眶微紅,心疼如斯的表情。黎繼要喊出口的話戛然而止。那少年手中的魔弦順勢纏住了黎承過于靠近的身軀,發(fā)狂的少年也被這變故驚住了,看著黎承痛苦的表情,一時愣在原地。“這……額,魔將纏住他了!快上!”“對啊,滅了這里!”那少年還沒反應過來,提著大刀的副將直接順著黎承伸出來被纏住的手直接揮刀而下。“等……”“啊??!”阻止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一道炙熱的鮮血伴隨著一聲慘叫,噴灑在他臉上。此刻的少年雙眼充血,滿臉的鮮血掩蓋了怔愣的表情,眼睛直直的望著那因自己而變成這般狼狽的謙謙君子,眼眶慢慢紅了,面目扭曲。“太好了!快殺了他!”“魔將要親手了解他!大家繼續(xù)殺!一個不留!”“對!殺!殺!殺!”在一片曲解人意的興奮喊叫和重新展開的廝殺中,唯有黎承,捂著血流不斷的斷臂,忍痛的抬起頭。面色慘白、虛弱,但在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猙獰的表情時,黎承卻忽然一愣。不過須臾,狼狽的君子眼眸中的痛苦慢慢褪去,浮出一抹溫柔的無奈。“傻孩子……疼的是我,你哭什么?”————“啊!”在睡夢中驚醒的黎繼猛地睜開眼睛,冷汗順額淌進發(fā)絲里,擾的他頭皮一陣發(fā)涼。“醒了?”問這話的是不知何時站在床頭的人,嚇了黎繼一跳,當即倒吸一口涼氣,坐起身子∶“嘶……哥?”站在床前挺拔如松的熟悉身影,和開口時熟悉的聲音,不是黎承是誰?黎承見黎繼一驚一乍的,不禁打趣道∶“做噩夢了?”黎繼悶悶的點頭,又反應過來黎承應當是看不見,于是開口應了一聲∶“嗯?!?/br>黎承不知為何,頗為好奇∶“夢見什么了?”黎繼一愣,雙手不自在的磨蹭了下被子,悻悻的干笑一聲∶“呵、呵呵,哥,我、我能做什么夢啊……”他從小到大都沒跟黎承撒過謊,以前是沒想,現在是不想。黎承好笑的一手按在被黎繼不停磋磨的被子上∶“你這孩子……沒做什么夢,那你哭什么?”‘傻孩子……疼的是我,你哭什么?’黎繼一時愣住了,黎承見此也不再追究,卻被黎繼一手按住手腕。“哥……我,真的哭了嗎?”黎承不知所謂,下意識點頭∶“當然,哭得跟個小花貓似的~還可憐兮兮的叫著‘哥哥’?!?/br>黎繼本來是悲傷的,但被黎承這么一調侃,當下就氣憤的臉都要鼓起來了,悲傷什么的,更是拋到腦后去了。黎繼一臉怨念∶“哥~”黎承無可奈何∶“你看你,這么大個人了,還和哥哥撒嬌?”沒覺得丟人,黎繼還引以為榮的挺了挺單薄的胸膛∶“我就撒嬌,怎么了?你還沒哥哥能讓你撒嬌呢!”黎承一愣,卻沒憋住笑∶“噗~是我很久沒跟你一起這樣平常的聚一聚了嗎?我總覺得,你變化還挺大的?!?/br>黎繼臉上笑意淡了些,帶上一點鄭重∶“變化肯定是有的,不過在哥哥面前,我永遠都是個小孩子!而且,我要趁……哥哥還喜歡我的時候,跟你盡情撒嬌才行?!?/br>說著,黎繼忽然感到一陣心酸。以前他是黎二少宗的時候,一直讓別人撒嬌;后來成了魔將,有滿腔委屈和難過想要哭訴時,身邊卻已經空無一人了。黎承卻鬧了個大紅臉,心中暗自慶幸這是在夜晚,否則可要被這小家伙看笑話的。就算是兄弟,但黎繼從來都沒有跟他這樣撒過嬌,充其量就是小時候不懂事,可愛一點罷了。黎承是真的沒想到,他的親弟還有這樣一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今天怎么會暈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