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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星艦落地就要沖到家主面前告陸忱一狀,眼下雖氣卻無可奈何著,只能任憑陸忱折騰自己。不過幸好距離主星越來越近,料想對方并不敢做得太出格。“不敢太出格”的陸忱一根手指揉了揉太陽xue,頭也不抬地在柔軟的睡毯里翻了個身:“那就把他關(guān)到洗手間?!?/br>萊恩被震驚得靜默了幾秒,陸忱沒得到回應(yīng),睜開眼困惑地問:“怎么?洗手間也沒有嗎?”難道蟲族們的膀胱也進化得天賦異稟?這么長的旅途都不需要解決生理問題的嗎?萊恩尷尬地說:“有、有的?!?/br>管家蟲站起身,頗為好笑地垂眸說道:“得罪了,堂少爺?!?/br>嘴上雖然說著“得罪”,實際押著蟲去星艦后部的力氣卻不小。陸懷洗脫童年陰影后哪里受過這樣的屈辱,他幾乎哭了,破口大罵道:“陸忱!你這個廢物,害死了雌父還不夠、自己也要一輩子當(dāng)個幼崽唔——”葉澤沉靜的雙眼此刻滿是殺意,他將自己懷里雪白的巾帕塞進了雄蟲辱罵不休的嘴里,一字一頓地說道:“陸家的‘雄蟲之恥’從來就不是陸忱,而是你?!?/br>位于宇宙邊緣的布魯克林與蟲族主星相距很遠,葉澤奉命搭救陸忱時,與兩位友蟲駕駛星艦行駛了幾十小時才到達,這次返星乘坐的又是民用駕駛艦,速度更慢。陸忱在睡夢中感受到一陣劇烈顛簸,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前方三只雌蟲的身影聚集在控制臺前,萊恩正回頭焦急地說道:“少爺!我們被襲擊了!”陸忱霍然清醒,他下意識望向葉澤,習(xí)慣性地向救命恩蟲尋求安全感,但對方這次沒有看他。——元帥直行軍上尉葉澤,正在垂眸檢查自己的粒子槍。第10章荒星血戰(zhàn)舷窗外黑漆漆的,宇宙仿佛一片寂靜的深海。陸忱盯著主控臺上的光屏看了幾秒,問道:“我們的防御系統(tǒng)能撐多久?”陸聞最是沉不住氣,說話的聲音已經(jīng)在微微顫抖:“最多十分鐘——能源循環(huán)裝置受到了干擾,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枯竭?!?/br>他不忍心說完全部猜想,生怕脆弱的小雄蟲又被嚇到昏厥。襲擊者的身份尚不明確,但對方似乎對于宇宙空間作戰(zhàn)很有經(jīng)驗,發(fā)起攻擊的第一個動作就針對了小星艦的能源系統(tǒng)。民用飛行器上并沒配備有力的反擊裝置,自循環(huán)系統(tǒng)也遠遠達不到作戰(zhàn)標(biāo)準(zhǔn),如果再持續(xù)消耗下去,他們早晚會在宇宙中墜落,成為一捧無蟲知曉的塵埃。陸忱皺眉看著光屏上逐漸逼近的紅色坐標(biāo),問道:“我們離主星還有多遠?來得及發(fā)送求救信號嗎?”萊恩嘆了口氣:“這個位置離主星很遠,去帝國倒是順路?!?/br>帝國是聯(lián)邦的死敵,原主的雌父正是在那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中犧牲的。葉澤將粒子槍插在腰間,又去檢查靴子上的匕首:“剛才已經(jīng)給軍部和元帥分別發(fā)送了坐標(biāo),”他頓了一下,續(xù)道:“我有兩位戰(zhàn)友目前在布魯克林,收到消息后已經(jīng)向這邊趕來。”陸忱瞥了一眼轉(zhuǎn)為黃色的能源儀表盤,他知道面前三位軍雌都十分擅長單兵作戰(zhàn),如果真的正面沖突,自己只會成為拖累。但繼續(xù)消耗在星艦上消極躲避,顯然也不是最佳策略,他們此刻剛好位于布魯克林到主星航線的中間點,附近都是荒星,來自兩邊的援兵在短時間內(nèi)無法到達。葉澤眼中見不得小雄蟲擔(dān)憂,他剛想開口安慰陸忱,就聽見對方試探著說道:“如果我們在這顆星上降落呢?”小雄蟲白凈纖細的蟲爪指著光屏上離此不遠的一顆荒星,那顆星的編號是K-380,自然環(huán)境惡劣、資源匱乏,因此至今沒有得到聯(lián)邦政府的開發(fā)。萊恩正在cao縱星艦躲避來自后方的追擊,聞言立刻否決了陸忱的提議:“我們不能降落,這些蟲多半是喪心病狂的宇宙劫盜,少爺你是雄蟲,絕對不能落在他們手中?!?/br>陸聞也嘆氣道:“是啊,這顆星雖然適合降落,但為了雄蟲,絕對不能跟劫盜們起正面沖突?!?/br>話音剛落,就收到了來自萊恩和葉澤的雙重瞪視。果然,降落本身是合理的,只是因為自己在場,這些軍雌才會選擇避讓,小雄蟲此刻十分感激陸聞是個情商欠費的“直雌”。他一雙眼熠熠生輝地盯著葉澤:“我們試試吧?既然繼續(xù)消耗下去也是墜機,為什么不‘正面沖突’一下呢?”軍雌們從加入軍部的那一刻就不畏懼死亡,對聯(lián)邦的忠誠與信任像基因鏈一樣,在每只軍雌的血液中沸騰,葉澤并不怕死,但他十分抗拒將陸忱卷入危險,這會使他想起對方在上一世的慘烈結(jié)局。在他看來,小雄蟲就該舒舒服服地坐在柔軟的毯子里,手邊放著一切想要的東西,供他任意取用。他垂下眼睛,不與陸忱期待的目光相對:“救援就在路上,我們不能讓你冒險。”被再次拒絕的陸忱已經(jīng)有些焦急,他不明白為什么這幾只平時挺聰明的雌蟲會在這樣的關(guān)鍵問題上拎不清。小雄蟲有些失望地看了一眼油鹽不進的軍雌們,指了指光屏上越來越近的紅色坐標(biāo):“你們覺得那些救援來得及嗎?”他深吸一口氣,再度懇求地看向葉澤:“我們降落吧,再晚就真的沒機會了,”小雄蟲眼巴巴地問道:“我知道自己體力很差,外面又危險,但你會保護好我的,對不對?”就算再鐵石心腸的雌蟲也不能抵抗這一眼的祈求,葉澤的心跳陡然快了兩拍,他驚覺雖然這時的陸忱仍然長成一副幼崽的模樣,但內(nèi)里早就是那只與他相愛的大雄蟲的靈魂,聰慧又堅強。既然心上蟲無所畏懼,他又有什么理由怯戰(zhàn)呢?他沉默了一瞬,轉(zhuǎn)向主控臺,斬釘截鐵地下達了命令:“五分鐘后降落K-380號荒星,我來負責(zé)具體著陸cao作,薔薇軍中尉陸聞監(jiān)控敵襲方向?!?/br>“前直行軍準(zhǔn)將萊恩,你負責(zé)貼身保護陸忱。”接到指令的二蟲雖然擔(dān)憂幼崽的安危,但也知道眼下著陸確實是最優(yōu)策略,他們迅速在各自的崗位上就位,可葉澤的軍令還沒有下達完畢。“雄蟲陸忱,你負責(zé)時刻保護自己,如果遇到難以預(yù)計的危險,請第一時間放棄營救我們,務(wù)必保障自身生命安全?!泵嫔渚能姶迫缡钦f道。生死關(guān)頭,陸忱竟然不合時宜地覺得自己的耳朵尖在發(fā)熱,他被葉澤的目光注視著,忽然獲得了無比的勇氣。小雄蟲用力點了點頭,承諾道:“我們都會平安的?!?/br>K-380號荒星上狂風(fēng)大作,駕駛位的雌蟲十分不耐地啐了一口,向同伴抱怨道:“視野不好,必須開啟監(jiān)測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