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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抱我一下嗎?”這句話好像滴進(jìn)空氣里的一滴凝固劑,讓何峻凌的笑凝固在臉上。他不明白楊爍提這個要求是什么意思。難道他和自己一樣,有什么不可示人的想法?這樣的話,這種要求說出來未免太過草率。而且遇到同類的概率不高。如果不是,又是為了什么?何峻凌自認(rèn)楊爍沒什么可貪圖自己的,至今為止都是他在接受楊爍的幫助。終于還是何峻凌先打破了僵局,強(qiáng)行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個笑容:“好啊,我們來個革命友誼的擁抱?!闭f著主動去擁抱楊爍。他被楊爍兩條堅(jiān)實(shí)的胳膊緊緊擁抱住,肩膀承托著他腦袋的重量,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何峻凌感覺到,對方幾乎把身體都托付在自己身上,是在依靠自己。他明白過來后啞然失笑,原來這只不過是個單純的、孩子一樣尋求安慰的擁抱,是他多想了。他不禁為自己之前骯臟的想法產(chǎn)生強(qiáng)烈的羞恥感。耳后傳來細(xì)微的抽吸鼻子的聲音,何峻凌便拍拍楊爍的背,慢聲細(xì)語地問:“怎么了?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嗎?”沒有回復(fù),就是抱著他不松手。“坐下來慢慢說好不好?”何峻凌帶著他慢慢坐在沙發(fā)上,還是沒有被放開。他知道急不來,順著楊爍的背耐心安撫一陣。“我要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了,說話好不好?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他的語氣越是像哄孩子一樣溫柔,楊爍就越是感到莫名的委屈。“何醫(yī)生?!?/br>“嗯?”“我很喜歡你。”聽到“喜歡”兩個字何峻凌指尖瞬間發(fā)涼,心臟同時撲通跳了一下。他知道楊爍說的喜歡并不是他想的那種喜歡,但依然被深深刺痛。“你別躲著我行嗎?!?/br>原來他感覺得到自己在躲他。也是,刑偵是楊爍的專業(yè)所在,怎么能輕易瞞過他。“何醫(yī)生,我知道你特別忙,也知道我給你添麻煩了,”楊爍口鼻埋在他頸窩,聲音悶悶的,“我會注意的,不會再整天打擾你了?!?/br>不是的,這不是我躲著你的原因。何峻凌感到口唇一陣苦澀。他也并不是針對楊爍,換了任何一個同性,他都會躲著。他頸間被呼出的鼻息弄得濕濕熱熱的,很不爽利。還是一貫的手段,他開始道歉。“對不起,我沒有不喜歡你,”“喜歡”兩個字在何峻凌唇邊稍稍停滯了一下,“我只是……”楊爍豎起一只狗耳朵聽著。“是我的問題,楊爍,我還把你當(dāng)患者,身份轉(zhuǎn)不過來?!?/br>他還是撒了謊。他尤其不愿意對楊爍撒謊,因?yàn)樗偸菍λ拐\相待??墒撬还苊鎸φl都心懷鬼胎,什么都不敢說,躲躲藏藏,浪費(fèi)別人的真心。不只是楊爍的,還有那些曾真心待他的朋友的,還有前妻、女兒的。楊爍好像開心了,用力抱了他以后終于松開,何峻凌卻陷入了一種怪異的不適感。十二又來了,這種熟悉的惡心感。所謂神經(jīng)官能癥,找不到器質(zhì)性病變,但癥狀確實(shí)存在。何峻凌從小學(xué)開始就這樣,感到壓力的時候,就會胃痛、嘔吐,胃里都吐干凈,吐到口中酸苦,去醫(yī)院又什么都檢查不出來。這都要怪楊爍非得把床讓給他。半小時之前,他被楊爍熱情地推進(jìn)房間、按在床上。他被自己緊繃的神經(jīng)剝奪了拒絕的余地,竭力不讓肢體失控,怕得咬緊齒關(guān),連句話也說不出。他被如海水一般涌來的陌生氣息擊倒,水像灌滿一艘沉船那樣迅速涌進(jìn)來。來自男性的氣味。他的鼻子試圖用力吸進(jìn)這些氣味,可他的肺拒絕。氣息轉(zhuǎn)路進(jìn)了食道,又在胃的入口被阻攔,不得不折返。“嘔——”看似柔軟的床乃是荊棘的被褥鋪就,不是普通的荊棘,是耶穌受刑的荊棘冠,是屢次扎穿他心臟的利刺。“(舊約)利20:13男人若跟男人同寢,像跟女人同寢,他們二人行了可憎惡的事,必被處死,血要?dú)w在他們身上?!?/br>他被理所當(dāng)然地打入地獄,黑暗中,那些利刺也扎進(jìn)他的腸子和胃。同時有千百條黑色的蛇,穿過他的心臟,讓他永世直不起身。何峻凌感到惡心,從下腹直到喉頭,全部的消化道都在翻涌,而他只有兩只無措的手,安撫不過來。陌生同性的氣息完全融化在空氣里,躲都躲不開,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身體強(qiáng)烈的拒絕。他胸腹的肌rou持續(xù)痙攣,壓迫著肋骨,再用力一些,怕是能把肺扎穿。“嘔——”消化道自下而上猛烈收縮,把水?dāng)D了上來,逼迫何峻凌連滾帶爬地下了床,沖進(jìn)衛(wèi)生間,對著洗手臺吐了出來。何峻凌沒吃晚飯,胃里只有楊爍方才倒給他的一杯溫水。吐出來的東西混了消化液,比清水略顯粘稠。看起來也惡心。急診科的老師說過,劇烈疼痛會導(dǎo)致休克,不知道劇烈的惡心會不會。那股令人眩暈的惡心感已經(jīng)突破了胸腹,像癌細(xì)胞一樣擴(kuò)散到四肢,在一根根肌纖維之間生長,也包括心臟。撐著洗手臺的手臂用不上力氣。何峻凌不消開燈也知道,自己一定是滿臉淚水和汗水,眼睛像被滴了鹽酸那般猩紅。消化道又一次劇烈收縮,他空空如也的胃像榨干的毛巾一樣絞緊,只能迫使眼睛擠出一些液體?,F(xiàn)在連水也吐不出了,只有黏稠的口水從口角滴滴答答滴下來。他怕引起楊爍的注意,焦慮感幾乎到達(dá)頂峰,逐漸掩蓋了惡心。不能在別人面前失控,不能被掀開保護(hù)傘,不能——“嘔——”他早該意識到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奢求自己在精力耗竭時,還有力量維持一個混凝土澆灌的、堅(jiān)固有力的牢籠。他的欲念是他見過最多變最可怕的敵人,強(qiáng)大得像頭野獸,又狡詐得像條鬣狗,讓他一絲也松懈不得。它和他對抗了32年,終于如愿以償將牢籠撞開一條裂隙,像影子一樣鉆了出來,站在他身后。“楊爍,別開燈。”背后的人停下,不敢靠近:“何醫(yī)生,你怎么了?”何峻凌深吸一口氣,竭力弱化聲音的顫抖:“我沒事,可能是沒吃晚飯,胃痙攣而已,幫我倒杯溫水好嗎?”腳步啪嗒啪嗒走遠(yuǎn),又啪嗒啪嗒回來:“何醫(yī)生,你稍等一下,水要燒一會兒?!?/br>“謝謝。”“何醫(yī)生,你沒事吧?”“我沒事,吐完就好了。你回去睡吧?!?/br>楊爍猶豫著不敢離開,也不敢輕易靠近。他抽了張紙遞到何峻凌臉邊,被一把抓走。十三楊爍真是太愧對他的職業(yè)了,直到此時才察覺出異樣。他想要扶住何峻凌,卻被揮手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