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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便是少盟主所說的需要診療的客人么?”那人開口了,聲音略微低啞,聽起來叫人覺得有些壓抑。月燁“嗯”了一聲,同君卿帶著錐帽不同,他直接以本相示人,在魔宮外知道他相貌的人極少,而月燁也決定今后不再遮掩自己的容貌做事了。他將躲在君卿身后的紅玉給揪了出來:“麻煩你看看這家伙的腦殼吧?!?/br>那醫(yī)修的目光在君卿頭上的錐帽微微一頓,隨后又轉(zhuǎn)到了紅玉的身上,他收起指尖的銀針緩緩道:“這個似乎并不是人類吧?”月燁并不意外他一眼可以看出來,畢竟紅玉現(xiàn)在雖然是青年的模樣,但是他那雙赤紅的妖瞳和長而尖銳的指甲已經(jīng)說明了他的異常,對此他只道:“是的,可以治么?”醫(yī)修放在桌上的指尖輕輕敲了敲,道:“我看看。”說著他的袖中飄出了一道白綢,將紅玉給束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去。月燁沒有阻止他,只靜靜看紅玉被綁在椅子上不安的掙扎著。紅玉見掙脫不了,便將目光放在了君卿身上,他在這時候顯得倒是十分知趣,一雙原本略顯兇戾的獸瞳也顯出了幾分可憐巴巴的味道來。只可惜被他看著的人神情遮掩在錐帽下,看不清神色。紅玉掙扎無效,并不只道醫(yī)修看著他的反應(yīng)微微皺眉。醫(yī)修將手搭在紅玉的肩膀上,傳了一縷靈息進他體內(nèi)探查一番,他沉吟半晌道:“他是一個妖修,應(yīng)當(dāng)是之前受過重傷而恢復(fù)本形休養(yǎng),結(jié)果又被外力強行給沖散掉體內(nèi)的暗傷淤血,由于刺激過大而沖擊到了神魂導(dǎo)致記憶紊亂了?!?/br>說到這里他抬眼看向月燁:“你們之前有給他吃過什么東西么?”聽到這個問題,站在后方的君卿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月燁理直氣壯道:“不知道,我們在撿到他的時候她就這個樣子了?!?/br>醫(yī)修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似乎在忍耐什么,過了一會他淡淡抬眼道:“既然這樣治療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了,我可以先給他開一副方子,或許經(jīng)過一段時間調(diào)理可以讓他的混亂恢復(fù)一些?!?/br>說著他抽出一張紙來,在上面寫下數(shù)行材料,君卿注意到他用的是左手。寫完醫(yī)修將紙遞給月燁道:“你去藥房抓藥,我先弄一副給他喝下看看效果?!?/br>月燁掃了一眼丹方,表情懷疑:“要這么多?你沒有藥童去抓么?”醫(yī)修冷漠臉:“是的。沒有。你還不快去?”這么橫?月燁感覺自己手有點癢,想想這里是散修盟的地盤,上來第一天把它們的人給打傷太不好看,便還是忍了,拿著丹方離開,還丟下一句:“我很快回來?!?/br>醫(yī)修聽著他那句無聲的冷笑了一下。君卿目視著兩人方才的那番對話,等到月燁離開后便借著錐帽上的暗紗觀察起那醫(yī)修來。從他們進來開始,除了第一眼后這個人的目光便一直在刻意回避著落到他身上。那邊醫(yī)修微微俯下身查看紅玉的情況,他的眼皮垂下,目光下斜的模樣透出十足的冷淡與傲慢來,明明是一副溫文爾雅的相貌卻令人感到被拒之千里。君卿本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待到月燁回來,卻沒想到對方先開口了:“這里是室內(nèi),你為什么還要戴著錐帽?”君卿沉默,沒有回答。那醫(yī)修掃過來一眼,隨后露出了一個帶著一點冷然嘲諷的笑容來:“是不想摘……還是那下面的那張臉見不得人么?”君卿看著他,原本如蚌殼一般緊閉的嘴終于開啟,緩緩?fù)鲁隽巳齻€字來:“……于長情?!?/br>這三個字如同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那青衫醫(yī)修平靜的外表撕裂,整個人瞬間暴起,君卿只覺眼前一道青影閃過,下一秒他的后腦劇痛,整個人都被一股巨力給摜在了墻上。纖細的脖頸像是能夠被人輕易的折斷,那人用一只手便將他的脖子給扼住,力道之大令上面立刻出現(xiàn)數(shù)道鮮紅的指印。呼吸不暢,君卿只好仰起頭來張開嘴試著吸氣。那人貼近到了他的面龐,一張臉上帶著微笑:“你還真敢說出我的名字啊……”君卿被他釘在墻上,只有腳尖能夠勉強著地,他的呼吸逐漸不通,眼前似乎有閃爍的金星蔓延,開滿天。錐帽早已掉在了地上,顯露出下面那張蒼白面容,此時因為窒息而眼角泛紅,鮮紅的唇也微張著似乎在等著人來采擷,于長情的喉結(jié)微滾,用帶著笑意的聲音道:“你應(yīng)該還記得我們上次分別時我說過的話吧?”再次見面,我必殺你。君卿自然記得清清楚楚,只是他喉間的力道太大,讓他只能勉強發(fā)出一點破碎的音節(jié)出來,就在他以為于長情打算這樣直接掐死他的時候,手松開了。君卿坐倒在了地上,他輕輕咳了兩聲,等待眼前的昏黑和耳邊的轟鳴散去,他沒有看到面前那人看了眼自己的手指,神色不明。于長情等待君卿緩過神來,卻沒想到他的第一句話是:“……你不殺我?”聲音十分破碎沙啞,好似摻著沙子說話一樣,頗帶著幾分可憐的味道。當(dāng)然于長情知道這不過是他的錯覺,君卿在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和語氣都十足平靜,這是一格冰冷的陳述句。雖然它用疑問結(jié)尾,但對方已經(jīng)篤定了他不會殺他。于長情輕笑了一聲:“是的,我現(xiàn)在自然不會殺你,我連你的滋味都還沒嘗過,怎么會這么輕易讓你死去呢。”他伸手,看似溫柔的將君卿從地上拉起,手中力道卻大的仿佛要捏碎他的手骨一樣。于長情將手指撫在君卿細白的脖子上,輕輕撫摸那鮮紅的指印,溫柔如同對待情人一般,可他的語氣卻讓人聽了感到渾身發(fā)冷:“之后我會跟著你一段時間,我希望你能夠聰明一點,不要讓你身邊的人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不然我也不確定我會不會殺光這里的所有人?!?/br>君卿在聽到這句話后微微轉(zhuǎn)了一下頭顱,他看到于長情的眼瞳呈現(xiàn)出奇異的妖紅來,一瞬間他忽然有種詭異的感覺。“你是誰?”君卿看著面前的于長情,或者說披著于長情外殼的人問道。他的問題讓對方的眼瞳緊縮了一下。“于長情”頓了頓,而后用一種叫人聽不明白情緒的語調(diào)道:“沒想到你在這種地方還能如此敏銳……如果你在其他地方也能這樣,或許那家伙就不會生出魔心了吧?!?/br>他摸了摸君卿的面頰,溫柔的回答道:“我自然也是于長情啊,只不過,是生出了魔心的于長情而已?!?/br>“于長情或許會想直接殺了你,不過我卻不一樣……”“我是他最直白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