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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他貼著墻根摸到那荒廢的小院內(nèi),溺于情愛的路衍風(fēng)和花琉雀絲毫未察,他松了口氣,還未將一顆心放下來,猛地便發(fā)現(xiàn)這小院子里居然也有人。是裴無亂。他手持長劍,微闔雙眼,神色平靜如波瀾無驚,忽而劍起驚雷,一招一式凌厲如風(fēng),應(yīng)當(dāng)只是在晨起練劍,張小元略微松了口氣。還好,這邊只是中老年人晨練,沒有膩膩歪歪,他可以在這兒多呆一會(huì)兒。他腦中念頭一過,忽而便見裴無亂撤開數(shù)步,長劍一挑,蕩開一柄短刃,錚地齊柄沒入一旁的枯樹樹干之內(nèi),半空黑影隨之而來,二人身影交纏,刀光劍影,嚇得張小元往墻根上又貼了貼。對不起,他不該低估中老年人的感情生活。他早該想到的。天溟閣也威脅到了魔教,莫問天當(dāng)然會(huì)出現(xiàn)在此處。可對他來說,這就有些難了。小院里他也待不了,難道他要重新溜回破廟之內(nèi)嗎?院中二人似已分了勝負(fù),裴無亂的劍尖抵在莫問天的咽喉,莫問天的劍鋒正壓在他的下腹。無論誰再進(jìn)一步,就能要了對方的命。裴無亂率先笑了一聲,收劍歸鞘,道:“平手,還好,你我還都未老?!?/br>莫問天沒有接話,他也將兵刃收了回來,而后目光朝張小元這邊一撇,冰冰涼涼,嚇得張小元貼著墻根又往回躥了幾步。他二人似乎都早有察覺,一開始便知道張小元在邊上看著。裴無亂干脆朝張小元招了招手,道:“小元啊,過來?!?/br>張小元內(nèi)心猶豫。裴無亂也不介意,直言道:“我早上起來,看見你與陸賢侄……”張小元:“……”裴無亂一大早就在這邊練劍,那也就是說,裴無亂起得比他們還早,他當(dāng)然什么都看見了。裴無亂又道:“你我三人在院中說話,若是再大聲一些,其他人怕是就要被吵醒了。”張小元只好走過去。他走到二人身邊,恰聽莫問天涼涼接了一句:“是你要我來此處找你的,若是其他人被吵醒了,我先拿你祭刀?!?/br>裴無亂笑得人畜無害,對張小元做了個(gè)請的手勢,壓下聲音,道:“事關(guān)我身家性命,我們還是走遠(yuǎn)些再說話吧?!?/br>張小元:“……”張小元不知裴無亂為何要將他喊過來,可他也只得跟著兩人離開破廟小院,走得稍遠(yuǎn)一些,這才聽裴無亂開口,道:“小元,梅棱安曾告訴我,林易是天溟閣長老,他有天溟閣有關(guān)系?!?/br>張小元不住點(diǎn)頭。裴無亂問:“此事是你告訴梅兄的吧。”張小元干脆承認(rèn):“是?!?/br>“除開林易與酈爾絲外,你還知道什么人與天溟閣有關(guān)?”裴無亂蹙眉,“你知不知道天溟閣閣主究竟是誰?”張小元將自己在京城湯衡淮身邊所見的那些人的身份盡數(shù)告訴裴無亂,可他也不知道天溟閣閣主究竟是何人,林易好像從未想起這件事。可他也覺得有些奇怪。照常理說,酈爾絲在林易面前提及天溟閣閣主,林易怎么也會(huì)想到一些天溟閣閣主的身份,可他卻始終未察,而更奇怪的是……憑他幾次與天溟閣接觸,那些天溟閣中人所接到一切命令,都自林易而來。林易代天溟閣閣主發(fā)布一切命令,指引屬下行動(dòng),天溟閣閣主更像是一個(gè)不存在于這個(gè)世上的人,總歸有些奇怪。裴無亂低聲道:“或許他本來就不存在?!?/br>張小元一頓,看向裴無亂。若天溟閣本沒有閣主,只有四大長老呢?林易是四大長老之首,那他自然就是天溟閣的首領(lǐng),所以一切才由他來發(fā)號(hào)施令。“多說無益。”莫問天道,“抓住就明白了?!?/br>“他可是正道名門大派的掌門,若無實(shí)證,談何容易。”裴無亂咂舌,“若能抓現(xiàn)行,亦或是有人指證——”莫問天:“酈爾絲還不夠嗎?”裴無亂一怔,似是才想起此事。莫問天冷笑一聲:“怎么,舍不得?”“我不是……”裴無亂無奈道,“可她若不開口呢?”“你若將她交給我。”莫問天道,“她一定會(huì)開口?!?/br>裴無亂:“……我若將她交給你,她怕是連命都要沒了?!?/br>張小元弱弱抬手,表示自己有話要說。“我覺得我可以試一試……”張小元小聲說,“若我能看出她心中的弱點(diǎn),應(yīng)當(dāng)很容易便能詐出她的話來?!?/br>裴無亂點(diǎn)頭道:“可以試一試?!?/br>天光已大亮,他們搖搖聽見破廟那邊有人開始說話,莫問天這才拉高擋臉的長巾,低聲與他們道:“我先走一步?!?/br>裴無亂點(diǎn)頭,正要告別,莫問天卻好似有些猶豫,腳步一頓,回首看向張小元,遲疑片刻,開口道:“他人之言,于你不過是虛妄。”張小元一愣:“什么?”“人生一世,不過匆匆數(shù)十載?!蹦獑柼斓溃凹热蝗绱?,他人如何想,如何說,又與你有何關(guān)系?”他丟下兩句話,便匆匆轉(zhuǎn)身,再不多言,徑直離開。張小元茫然不解,回首看向裴無亂,想等裴無亂給一個(gè)解釋。裴無亂苦笑,道:“他說話是有些沒頭沒尾,可他還愿意與你說這些話,說明他還是很喜歡你的。”張小元滿臉疑惑:“他……莫前輩這是什么意思?”“這是李兄當(dāng)年同我說過的話。”裴無亂道,“他不過是將這個(gè)道理轉(zhuǎn)述給你?!?/br>張小元一頓,忽而便明白了。裴無亂和大師兄說過,李寒川是他與莫問天的“媒人”。說媒人或許有些不恰當(dāng),如今看來,似乎并不是李寒川介紹兩人相識(shí)的,此事更像是……李寒川寥寥幾句話消了二人正邪相對的心結(jié),而如今,莫問天轉(zhuǎn)而將那些話告訴給自己——莫問天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張小元扭頭看向裴無亂,裴無亂卻輕咳一聲,移開目光。武林盟主的嘴巴這么大的嗎!張小元不想說話。他不過情竇初開,還未說出口,也未曾將這感情演化至深,正邪頭子卻都知道了。不僅如此,梅宮主定然是看出來了,大師兄主動(dòng)將此事告訴了師叔,蕭墨白好似也猜到了,以如今此事的傳播速度……再過兩日,只怕還會(huì)有更多的人要知道。張小元忍不住抬去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臉。太……太丟人了。這種事情……這些小心情……他一點(diǎn)也不想被這么多人知道。“你也不必多想,順其自然便是?!迸釤o亂仍以一副長輩的口吻,耐心勸慰,“至少以我所知,你師父不會(huì)在意,而你父母,或許早已知曉此事了。”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