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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往常不同。陸昭明竭力將衣服往他那邊傾斜,頭上頂著「莫要風寒」四個略顯得有些愚蠢的大字,面無表情地跟著張小元往回走。他們原定今日要動身返回鳳集縣,天色已不早了,張小元難免有些心急,他們走到京城郊外,雨逐漸停了,陸昭明將衣服收起來,卻發(fā)覺昨夜他在溪澗舞劍時,衣服下擺濺得都是泥點,更不用說今日他用這衣服來擋雨了,他甚至不知回去之后能不能將衣服上的污跡洗干凈,這可是白衣,還是師弟買來送給他的白衣。他一時極為懊惱,看著那衣服心痛得說不出話,張小元干脆在他身邊清了清嗓子,說:“大師兄,無妨的,回去我再給你買新的。”陸昭明:“……”這滋味,果真極為古怪。照常理說,他比張小元年長,怎么反倒是要張小元給他花錢買東西?而更糟糕的是張小元喜歡的……他著實一件都買不起。如此情況下,張小元對他越好,他反倒是越覺得挫敗。他好像忽然之間就明白了師叔隱瞞自己身份的理由,可他不是師父,陸昭明皺起眉,這輩子頭一回認真思考起了日后的生計問題。他除了武功好之外,的確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能力,而師弟與師叔正打算鼓搗什么江湖百曉生的生意,陸昭明不擔心師叔,可小元當然需要有個武功能保護他的人,而陸昭明覺得,自己非常適合這份工作。他未曾想自己心中開始胡思亂想后,頭頂便也跟著冒出了字,他心中的一切想法都被張小元完完整整看了去,而張小元強裝著絲毫不知,心中卻抑不住覺得……知道有人想要好好保護他的感覺,倒也挺不錯。只他知道,他自己也需得有自保的能力。京城一行,他的劍術(shù)比起初入門時多少已進步了不少,那本劍譜他也已經(jīng)盡數(shù)背下來了,只是如今他們又要趕回鳳集縣,少說要在路上花費月余功夫,而在這月余時間內(nèi),他是絕對沒有功夫練劍了。胡思亂想中,他們已回了京城,到了佘府之外。昨夜他溜出城時,并未將此事告訴師叔,佘書意不知他二人去了何處,如今正在佘府外等候,除此以外,道旁竟還停了兩輛馬車,邊上站著的顯然也都是熟悉面孔。文亭亭牽著屁墩在一旁,她最眼尖,隔了老遠沖張小元與陸昭明揮手,一面問:“小元!你們?nèi)ツ膬毫???/br>張小元有些驚訝:“你們怎么來了?”文亭亭答:“來找你們一起回去呀!”除文亭亭外,裴君則和戚朝云正在和佘書意說話,張小元想起戚朝云進京本也只是為了述職,事情結(jié)束,他也該回鳳集縣去了,而文亭亭解決了婚約一事,她要帶著屁墩回鳳集縣繼續(xù)當她的捕頭,他們來時同路,回去恰也能同路,張小元覺得此事甚好,他跑進佘府去拿自己昨日整理好的包袱,再飛奔出來去找裴君則,想同他說一說天溟閣之事,他剛抱著包袱跑到門邊,遠遠地卻見蕭墨白也抱了個包袱顛顛跑了過來,滿頭是汗,氣喘吁吁,朝著裴君則與戚朝云露出微笑,道:“我沒來遲吧?”張小元愣住。蕭墨白為什么在這兒?他不會也要跟著他們回鳳集縣吧?裴君則輕咳一聲,向他解釋:“蕭公子說他想領(lǐng)略江湖風情——”張小元瞇眼看他。裴君則左右一看,抬手擋住自己的臉,湊到張小元耳邊,小聲說:“他好像得罪了皇上。”張小元很是疑惑:“得罪了皇上?”前不久蕭墨白可還在與趙承陽假扮愛侶,怎么突然就得罪了趙承陽。裴君則將聲音壓得更低:“他寫的江湖秘聞抄,被濮陽都統(tǒng)看見了?!?/br>張小元:“……”裴君則:“對,就是寫皇上暗戀濮陽都統(tǒng)的那一章?!?/br>張小元登時好奇心起,他實在想知道濮陽靖看到那些東西后會有什么反應,反正距幾人動身還有一會兒功夫,他干脆將裴君則拉到一旁,想要深入了解此事,也方便將天溟閣一事告訴他。他剛走到一旁,陸昭明幾乎立即便跟過來了。裴君則倒是頗為激動,道:“陸少俠也想知道這些宮廷之中的風流韻事???來來來,讓裴某告訴你們,昨日夜間,濮陽都統(tǒng)去尋蕭公子時,正見他在撰寫江湖秘聞抄。”張小元問:“不是之前那一篇???”裴君則搖頭:“之前那是其一,如今這是其二?!?/br>文亭亭也抱著屁墩湊過來了,激動問:“然后呢然后呢?”“其一只是稍作推斷,這其二就不同了?!迸峋齽t念道,“這其二說得是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張小元好像懂了。蕭墨白不會把趙承陽提前大半年給濮陽靖挑選生辰之禮這件事給寫上去了吧?路邊的屋檐上探出邢妍的腦袋,她的臉上沾了屋頂?shù)暮诨?,也不知是何時上去的,在上頭蹲了多久,她神情嚴肅,用力點頭,肯定趙承陽的一片癡情:“好,有氣魄!”文亭亭抬起頭,她好像已對邢妍從各種奇怪的地方鉆出來一事習以為常,只是好奇詢問:“邢妍jiejie,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啊?”邢妍道:“愛情!奮不顧身,付出甚多,令人動容?!?/br>張小元一噎,憋不住念道:“那裴盟主……”邢妍:“裴狗不一樣,狗男人沒有資格說愛情?!?/br>張小元:“……”蕭墨白不知何時已出現(xiàn)在了文亭亭身后,一手拿著炭筆,一手去掏懷里的小本子,奮筆疾書,口中念念有詞:“負心渣男身任武林盟主,道貌岸然又為哪般?!?/br>張小元:“……”蕭墨白怎么過來了?!不是,這么多人聚在這兒說他的八卦,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的嗎?蕭墨白在那本子上寫完這句話,張小元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紙上的字歪歪扭扭,看起來很是古怪,他只能看懂一兩個,而蕭墨白又抬起頭看向邢妍,問:“這位姑娘貴姓?”邢妍面露警惕:“你要做什么?”蕭墨白重新低頭,念:“以上內(nèi)容為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熱心女俠傾情爆料?!?/br>邢妍:“……”蕭墨白又努力舉起炭筆,伸向邢妍所在的屋檐,問:“受害女方是什么人?”邢妍:“……女方?”蕭墨白自覺思維迅捷,擅長從他人的細微神色變換之中看到真相。他好像一下便明白了邢妍這句話的含義,飛速改口點頭:“哦,負心渣男身任武林盟主,藍顏知己遍布天下,至交好友又添深層意味,或成今年武林新熱詞。”張小元:“……”邢妍踩著屋檐從屋頂上蹦了起來,身為一個堅定維護教主統(tǒng)治的優(yōu)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