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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張小元覺得,他只能用二師兄的辦法了。他緩緩伸出一只手。陸昭明抓著他的手腕,以免他將手再鎖了回去,還不等他擠出一滴眼淚,戒尺已然狠狠敲在他手心,疼得他一個激靈,這才發(fā)覺,大師兄是真的一點也沒打算手軟。張小元懵了片刻,掌心火辣辣抽痛,他又說不出委屈,反倒是將蔣漸宇同他說的“辦法”完全丟到了腦后。他聽到陸昭明問他是否知錯,心中像有天大的委屈,直接別臉咬牙一言不發(fā),反正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他絕不會承認(rèn)自己做錯了的。他不認(rèn)錯,自然又是一戒尺打在他手心,這一下卻沒有第一下打得重,陸昭明也怕真打傷了他,再看張小元咬了唇紅著眼眶,第三下反倒是又收了些力道。就算如此,張小元的手心還是已明顯紅腫起來,蔣漸宇不敢去勸陸昭明,也不知該要如何是好,便干脆轉(zhuǎn)頭勸張小元認(rèn)錯道歉,張小元憋著一肚子的委屈,二師兄還要如此勸他,他當(dāng)然更是氣惱不已,終于心中情緒崩塌決堤,恰陸昭明又是一戒尺打在他手心,張小元啪嗒掉下眼淚,正砸在陸昭明手上,一面大聲喊道:“我沒有錯!”陸昭明動作一頓,正抬起頭,卻又聽張小元冒出一句。“我就想給大師兄買柄劍?!睆埿≡獙嵲谑俏鼧O了,“我哪里做錯了。”戒尺正舉到半空,卻打不下去了,片刻,才輕輕落下,碰到他手心,而陸昭明仍冷著臉,口中念道:“三十。”他直接從七、八跳到了三十,蔣漸宇咳嗽一聲,二話不說跳起來跑去找傷藥,留陸昭明一人看著張小元,略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方輕聲與他說:“你可曾想過,你將林易之事告訴梅棱安,將會得罪多少人,會有多少人想報復(fù)你?”張小元撇嘴,反正不想與陸昭明說話。蔣漸宇拿著藥膏跑回來了,他看了看張小元的手,還好,傷得并不算重,要不了多久便能恢復(fù),他方擰開藥膏盒子,便見陸昭明朝他伸出了手,蔣漸宇停頓片刻,十分不解,問:“大師兄,你……”陸昭明已將他手中的藥膏拿了過去,親自為張小元上藥。蔣漸宇小聲念叨:“……哦,打都打過了,現(xiàn)在道歉來不及了吧?!?/br>陸昭明冷冷瞥他一眼。蔣漸宇閉了嘴。他又看向張小元,伸手摸了摸張小元的腦袋,原先安慰師弟幾句,腦子里卻冷不丁冒出了另一句話來。“小元?!笔Y漸宇十分好奇,“你說你收這錢,是給大師兄買劍的?!?/br>張小元原先未哭,方掉了眼淚,現(xiàn)今正在抽鼻子,聽蔣漸宇說話,眼淚汪汪地抬起頭看他一眼,還帶著些許鼻音,撇嘴說:“我不買了?!?/br>陸昭明:“……”蔣漸宇咳嗽一聲:“那我呢?”張小元沒有明白他的意思。蔣漸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充滿期待詢問:“你都想給師兄買劍了,那……二師兄我呢?”張小元沉默片刻,扭開頭去,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聽見。蔣漸宇的滿面期待一瞬消失。蔣漸宇:“……”張小元:“……”第68章是一更誒172.花琉雀三人一同返回散花宮時,便見張小元將自己的手向上攤開擺在桌上,手心涂了藥膏,他臉上好像還有半干的淚痕,皺眉撇嘴,一面往手心中吹著氣,無論如何也不愿與身邊的陸昭明說話。陸昭明坐在一旁,神色冷淡,這種時候,他竟然還在看手中的劍譜,只是一顆心顯然不在那劍譜上,不時抬眼看一看張小元,似乎是在擔(dān)心張小元傷了手,行事不便,若想拿些什么東西,他多少還可以幫一幫忙。只有蔣漸宇呆坐在窗下,雙眼放空,好像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他了。花琉雀眨了眨眼,問張小元:“小元,怎么了?又摔啦?”張小元抬起眼,狠狠瞪了瞪陸昭明。陸昭明:“……”花琉雀突然會意點頭,急匆匆一瘸一拐擠著坐過來,湊到張小元身邊,不住點頭,道:“小元,我懂得!”曹紫煉見狀,也捂著腰跟過來,硬要和他們兩人擠在一條長板凳上,說:“小元,我也懂得!”阿善爾果真又開始念叨他為數(shù)不多熟練掌握的那句成語:“真是欺人太深!”張小元抽了抽鼻子,跟著念:“對!欺人太甚!”陸昭明:“……”陸昭明放下劍譜,說:“若你不犯門規(guī),我為何要教訓(xùn)你?”張小元不理他,只當(dāng)做壓根沒聽到他說的那句話。陸昭明又嘆了口氣,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話才是。他是大師兄沒錯,可當(dāng)初門中只有他與蔣漸宇兩人,而蔣漸宇的年紀(jì)本來就比他要大,師父師叔又常在身邊,怎么也輪不到他來代掌門規(guī),他沒教訓(xùn)過師弟,張小元生了他的氣,他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要怎么辦才好。若是以往,那好歹有蔣漸宇能在他二人之間和一和稀泥,好歹蔣漸宇為人親近,張小元好像也更愿意與他說話,怎么也比陸昭明一個人坐在此處憂心得好。可張小元方用一句話傷了蔣漸宇的心,如今蔣漸宇不愿意與他兩人中的任何一人說話,實在讓陸昭明有些為難。花琉雀還好奇,一面問:“小元犯什么門規(guī)了?”他對門規(guī)二字頗為敬畏,一提起便覺腿疼,卻又想不明白如張小元這般乖巧不惹事,究竟要如何才能觸犯門規(guī)。張小元不想提起這個話題,他只是吹著自己火辣辣發(fā)疼的手,一面朝陸昭明投去良心譴責(zé)的目光。陸昭明視若不見。張小元吹了一會兒,覺得口干,還有點頭暈,他想給自己倒杯水,而陸昭明打傷的是他的右手,他好歹還有左手能用,正要去摸桌上的茶壺,陸昭明已快他一步反應(yīng),拿過茶壺為他倒了水,卻還冷冰冰板著一張臉,看上去極為嚴(yán)肅,將那杯茶放在張小元面前。張小元:“……”花琉雀不免輕輕咋舌,小聲嘟囔道:“我就說啊,小元怎么可能會和我們一樣?!?/br>張小元看了一眼陸昭明,覺得自己心里稍微有一點點原諒大師兄了。可陸昭明仍是沉著臉,與他說:“等你喝完茶,我便隨你一塊去找梅前輩?!?/br>張小元一怔,只覺極為不妙。他仍是不怎么想和陸昭明說話,便也只是將目光轉(zhuǎn)開了,說:“我不去?!?/br>陸昭明只當(dāng)不曾聽見他的這句話,說:“你要將這些銀票還給梅前輩,再同他道個歉。”張小元哼了一聲,干脆抬起頭來繼續(xù)研究起了散花宮的天花板,還好,散花宮的屋頂,看起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