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再也不出來，濮陽都統(tǒng)，此舉可合你心意了？”

濮陽靖答：“是?！?/br>
外頭一片靜寂，半晌，急促腳步聲起，似乎是趙承陽重重摔了門，戚朝云在院中嘆氣，說：“濮陽，你又何必……”

濮陽靖說：“無妨，至少我一字一句都是為了他。”

……

張小元大氣也不敢喘，好歹六指聽懂了他的暗示，沒有把二師兄如今的下落告訴趙承陽，他心中石頭落了地，直到聽見濮陽靖與戚朝云二人先后離開后，他才看向陸昭明，小聲喚：“大師兄，你聽見了嗎？”

陸昭明略有些驚訝，點(diǎn)頭，說：“原來他們?cè)谡业氖嵌煹??！?/br>
張小元：“??？！”

等等，原來大師兄知道二師兄的身份？

張小元：“二師兄是……是皇上……”

陸昭明一頓：“我好像忘了與你說。”

張小元：“……”

張小元記得自己?jiǎn)栠^兩次蔣漸宇的身世，陸昭明每次只答他的母親，未曾再提過其他，這應(yīng)該不是忘記與他說，而是習(xí)慣性幫著二師兄去隱瞞這件事。

不過想想也是，這件事不管大師兄怎么提起，都有些不對(duì)勁。

師弟你知道嗎，二師弟是皇上大哥。

這也太奇怪了。

“當(dāng)年之事，師父與師叔都知道?！标懻衙鹘忉專岸煹茏约阂睬宄约旱纳硎??！?/br>
張小元想了想，也只是問：“那……二師兄是怎么想的？”

他雖已想辦法阻斷了趙承陽尋找二師兄的線索，可若是真說起來，他其實(shí)根本不知道二師兄究竟是怎么想的，若二師兄早想回歸王家，自己豈不是做了違背二師兄意愿的事？

陸昭明說：“他更喜歡江湖的快意?！?/br>
張小元懂了。

“十五年太久，他們好像沒查到有用的線索。”陸昭明輕聲說，“這是好事?！?/br>
張小元挺起胸膛，有些不能說出口的驕傲。

快夸他！應(yīng)該夸他！

“好了?！标懻衙髡f，“該背劍譜了?！?/br>
張小元：“……”

……

張小元真的很討厭看這本晦澀不明的劍譜。

明明每個(gè)字都是字，可是串聯(lián)在一起……他就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更可怕的是陸昭明還坐在他身邊，不時(shí)問他一句，他不敢渾水摸魚，感覺好像是回到了小時(shí)候讀私塾的時(shí)候，若不注意聽講，先生照著你的手心就是一下。

他渾渾噩噩熬了一下午，好容易到了吃晚飯的時(shí)候，趙承陽已經(jīng)決定明日便離開，濮陽靖要護(hù)送他返回京城，戚朝云為了送行特意在衙中設(shè)宴——其實(shí)不過也就是吃得稍微好了一些，要戚朝云自己出錢，他是絕對(duì)請(qǐng)不起客的。

大麻煩一下走了兩，張小元一時(shí)難免極為開心，可到了吃飯的時(shí)候，他一抬頭就看見蕭墨白黏著趙承陽，趙承陽似笑非笑好像很是受用，而濮陽靖在一旁黑著臉一言不發(fā)，文亭亭頭上瘋了一樣往外冒字，憤而辱罵男人簡(jiǎn)直沒有一個(gè)好東西。

只有張小元知道濮陽靖臉色陰沉的真正理由。

他顯然不是因?yàn)槭捘尊ぶw承陽而不高興，此時(shí)他頭頂正飄著另一行字。

「今日線報(bào)：伊爾散疑似移情蕭墨白，且截獲望裕侯與柳侍郎寫給蕭墨白情信各一封?！?/br>
「仍查不到蕭墨白半點(diǎn)出身信息，此人故意接近圣上，極為可疑?！?/br>
張小元不由又看向蕭墨白。

到底有多少人喜歡他？

下午他頭頂冒出的那幾個(gè)字也很奇怪，雖然在張小元看來他的容貌并沒有什么變化，可文亭亭卻好像覺得他突然就變好看了，他不會(huì)用這個(gè)奇怪的天賦去撩撥了其他人吧？

趙承陽知道嗎？

張小元捏著下巴，覺得趙承陽的頭頂簡(jiǎn)直是綠油油的。

81.

第二天一早，張小元還未起身時(shí)，濮陽靖便已護(hù)送趙承陽和蕭墨白走了。

戚朝云已將那些獲救女子家人的賞銀送回師門了，大麻煩全部離開，張小元神清氣爽，也暫時(shí)沒有了繼續(xù)留在縣衙里的理由。

等確定濮陽靖和趙承陽已經(jīng)離開鳳集縣后，張小元找到大師兄，表達(dá)了自己迫切想要回到師門的心情。

陸昭明當(dāng)然沒有意見。

從鳳集縣返回山中不過也只有小半天路程，他向戚朝云辭行，文亭亭戀戀不舍牽著屁墩送他們兩出了城，不過到傍晚時(shí)候，他們便已走到了地方。

師門房屋尚未蓋好，王鶴年總算有錢雇傭當(dāng)?shù)囟坦で皝韼兔?，蓋的也是青磚青瓦的好房子，張小元遠(yuǎn)遠(yuǎn)地喚一句師父，再看看那初具雛形的小院，心中頗為感慨，滿是自豪。

看看，這都是他賺來的銀兩！

他們回來得突然，王鶴年甚為驚喜，不過幾天未見，他欣喜拉著張小元看了又看，總覺得孩子是瘦了，而后目光一轉(zhuǎn)，瞥見了陸昭明的劍穗。

王鶴年僵滯當(dāng)場(chǎng)，半晌方問：“昭明，為師給你的劍穗呢？”

陸昭明一怔，說：“劍穗太舊……”

張小元：“……”

大師兄也太不會(huì)說話了吧！

王鶴年抬起一只手，止住陸昭明想要繼續(xù)往下說的話。

“為師知道了?！彼曇纛澏?，“你不必再往下說了?！?/br>
佘書意從院中堆放的石料后繞過來，看見二人，不由也跟著一笑，問：“你們?cè)趺椿貋砹恕！?/br>
張小元嘴甜，未免陸昭明再說出什么刺激到師父的話，他干脆搶先開口，說：“當(dāng)然是想師父師叔了！”

佘書意甚為受用，便也跟著笑：“回來是好事，只不過……還有個(gè)大麻煩?！?/br>
張小元不解。

“房子蓋了一半，你們現(xiàn)在回來，只怕沒有能好好休息的地方?！辟軙馕⑽櫭?，又說，“這幾日我與你們師父商量過，今日正好得出了一個(gè)主意?！?/br>
他們這些日子不過是搭了幾個(gè)草棚同短工們住在一塊，王鶴年與佘書意尚不覺得如何，花琉雀是快受不了了，而他們也知道張小元大約是沒吃過這種苦頭，張小元應(yīng)當(dāng)也過不慣這種日子。

張小元眨了眨眼，問：“什么辦法呀？”

佘書意說：“我想再過幾日，武林大會(huì)便要召開了。”

他看了一眼王鶴年，原是想等王鶴年繼續(xù)說下去，可王鶴年似乎還在備受打擊之中，根本不曾聽見他們的交談對(duì)話，佘書意嘆了口氣，只好繼續(xù)解釋。

“近年來江湖沒有什么大事，武林大會(huì)不過是各門派比試收徒的地方。”佘書意說，“我已給裴盟主寫了拜帖，你們師兄弟幾人，正好拿著這拜帖，去武林大會(huì)上看一看?！?/br>
第27章夜宿黑店

82.

張小元在聽佘書意說出“武林大會(huì)”四個(gè)字時(shí),心中就已抑不住開始激動(dòng)。

武林大會(h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