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特意解釋吧。

于是川島再度恢復(fù)成最開始那種帶點散漫的輕松樣子，他看著似乎是在思索什么的赤司，問道：“下盤棋嗎，赤司？”

“好?！背嗨緵]有猶豫地答應(yīng)下來，“不過，下個賭注吧?！?/br>
“不行?！贝◢u也拒絕得很干脆，“下棋的話你一定會贏。”

“圍棋，十子之內(nèi)都算你贏?！?/br>
“不行?！奔幢愠嗨咀龀鲎尣剑◢u還是下意識拒絕了，“我的圍棋是你教的，你還是會贏。”

“……”

定定地與神色不變的少年對視幾秒，赤司沒有移開視線，開口的語氣也不曾變過，“上個月二十號，你送了一套藏書給我，說是生日禮物。”

川島心生不妙，還是點頭說：“嗯，怎么了？”

就聽赤司口吻帶點冷淡地繼續(xù)道：“但是跡部過生日的時候，你好像費了很多心思?！?/br>
“什……”

川島完全愣了，一方面是赤司居然會因為這種事而特意挑出來跟他說，甚至于用意是表達自己的不滿，另一方面則是——其實跡部的生日會他并沒有去費心思，出力的都是小池和留在學(xué)校的忍足他們，赤司怎么會產(chǎn)生這種誤解。

但這也是非常容易想明白的事情。

跡部的生日會聲勢浩大，不說全校，同年級的基本都去了。相比之下，赤司的生日在他的仰慕者心中固然有很多人知道，卻都只是送一些巧克力什么的，正經(jīng)的禮物沒有多少，更別提是那么引人注目的方式了。

赤司朋友不多。

內(nèi)斂與慣于疏離的性格還只是表面，更多的是他心中被列為“朋友”的界限十分難跨過。

籃球部的隊友好像也沒有聚一聚幫他慶祝什么的。

雖然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的赤司確實不好接近，但是……是在失落嗎？

這個詞和赤司征十郎太不相符，在瞬息腦筋飛速運轉(zhuǎn)的川島卻還是妥協(xié)了。

“……好吧，賭注是什么？”他沒有去問多余的話，這句應(yīng)答與之前的交談也顯得并不聯(lián)系，可是赤司絕對能跟上他的節(jié)奏。

聽見他答應(yīng)下來，赤司明顯流露出一絲心情不錯的愉悅：“還沒想到?！?/br>
川島：“……”

雖然很想吐槽，他還是忍住了，春緋之前說他心軟，這點他確實無法否認(rèn)。

“但有一點我還是要聲明。”川島很是無語，卻覺得自己不說點什么，萬一赤司真的誤會就麻煩了，“跡部的生日會我并沒有‘費了很多心思’?！?/br>
赤司毫不意外地頷首：“嗯，我知道?！?/br>
川島：“……”

哦。

川島圍棋技術(shù)不如赤司，更不用說后者還是引導(dǎo)他入門的“師父”，加上本來就是有些自暴自棄地答應(yīng)——畢竟是為了補償赤司那其實并非由他做錯了什么的“生日”。

因此從一開始，他就是亂下一氣。

赤司今天興致也格外的好，明明川島破綻百出，赤司有不下數(shù)十種將他殺得片甲不留的辦法，卻偏偏不這么做，甚至于馬上就快要贏了，寧愿學(xué)著川島的樣子錯下也不贏棋。

川島：“……”

這什么新cao作??？

他用右手食指敲了敲桌面，引起赤司的注意。

“怎么了？”赤司目光直視著他，“只不過是下棋而已。”

“……”

川島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有時候太能聽懂別人的言下之意也不全然是一件好事。

比如剛剛，赤司的語氣絕對是沒有變化的，可川島就是根據(jù)對方的言下之意硬生生腦補出了一種莫須有的委屈，從而也跟著莫名其妙覺得有些心虛。

——只不過是下一盤棋，你都在不耐煩嗎？

啊……

要死。

很久之前的赤司也時常會這么做，但川島就是覺得最近這種感覺和以前哪里不一樣。

最后這盤棋終于結(jié)束在棋盤不得不被填滿之前。

川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天生的直覺讓他總覺得什么地方有點不對勁。

危險。

什么東西很危險。

川島很信任自己的直覺，因為這從來都沒有出錯過。

在這之后他就顯得心不在焉起來，也沒有繼續(xù)從赤司提出的活動方案中挑選接下來的動向，而是提出了告辭。

“我今天狀態(tài)不好，還是先回去了。”川島朝他笑了笑，“新年快樂，赤司。”

不善于交際的母親也被父親托付給他一起先回去，路上，母子兩人都顯得很疲憊。

川島穗和先開口了。

她不太會與人交往，和凜的關(guān)系也不是非常親近，盡管凜從未表現(xiàn)出疏離，她也還是想要盡可能地做出努力。

“和小征相處得不愉快嗎，小凜？”

“不是。”川島很快地否定了，但母親對當(dāng)年的事情一無所知，那是當(dāng)初他自己要求的，與父親一同隱瞞下來的，“……昨天晚上沒睡好的緣故吧。”

提起這件事，川島穗和露出一點哭笑不得的神情：“你爸爸那個人總是很亂來?！?/br>
她抬手，很溫柔小心地摸了摸少年的黑發(fā)。

川島正在思考方才那股不安由何而來，這段時間——即便赤司是這個狀態(tài)，他分明也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的信號，奇怪的直覺卻在此刻給了他一種警戒。

可那又是和最開始有著微妙區(qū)別的。

想不明白，川島最終將這件事暫時擱置。

一直到了工作日開始，他們要去神社參拜的那天。

神木在這之前來找他，說是為了表弟的事感謝他，但這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而且早就不再提起的事了。

川島默不作聲地望著她，等著少女自己說出最終目的。

“咳，那個……到底應(yīng)該怎么追人?。俊?/br>
神木支支吾吾，說出了這樣的話。

川島懵了一下，遲疑道：“……我也沒追過人?！?/br>
倒是知道怎么拒絕別人。

拒絕。

他不禁抬手抵上嘴唇，不妙地想到神木可能要采取追求攻勢的對象。

“雖然問你很奇怪啦，不過你也是男生，而且鳳和你又是朋友，他也很在意你的樣子……找須王環(huán)我是絕對不好意思的……再說川島你看起來也更可靠……嗯，就是這樣?！?/br>
吞吞吐吐地說出這番話，少女臉已經(jīng)紅了一半，不可說的心事表露無遺。

而川島：“……”

且不說他不能在“追求鳳鏡夜”這件事上給出什么有用的建議，單從鳳鏡夜向他告白的事來說，他沒有辦法清楚地知道，鳳鏡夜到底是本身喜歡同性，還是只有這一次意外，也因此無法做出明確的判斷。

這所有的心思在面對一個懷抱著戀慕之情的少女面前，都是絕對不能表露的。

好在神木又開始了不由自主地傾訴，完全沒注意到川島詭異的沉默。

“拿家世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