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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已經(jīng)沒有傷員再被送來了。莊晏除了送到自己這里的哨兵外,還幫兩個精神力較弱的女向?qū)Х謸?dān)了部分工作,于是忙活近九個小時,中間回去休息了一次,被送到C區(qū)的傷員才基本處理妥當了。一天兩餐,莊晏都讓勤務(wù)兵送了一半去給那兩個孩子。暫時沒有傷員送來,莊晏便回到帳篷里休息,睡了沒多久,又感到有人進帳篷里來了。莊晏睜了睜眼,一片手掌落下來,蓋在他眼睛上:“不要看了,睡吧?!?/br>掌心干燥又溫暖,貼著莊晏因疲勞而酸脹的眼眶很舒服,莊晏知道這是誰,于是又睡著了。再醒來時,周玉臣居然還在床邊,坐在一個支架凳上,見他醒來便道:“醒了?我把你的鬧鐘關(guān)了?!?/br>莊晏連忙一看時間,他居然睡了四個小時!“異獸沒有來?”“沒有?!敝苡癯嫉?,“它們已經(jīng)不進攻了,在往行星南部退。我們暫時不追,先把平民都送走。”莊晏睡了四個小時,不僅沒驅(qū)散困意,反而這幾天積壓的疲憊猶如洪水出閘。周玉臣道:“想睡就睡吧?!?/br>莊晏躺在床上,眼睛眨了又眨,在睡與不睡間掙扎,周玉臣看他便忍不住笑,目光移到旁邊,從他枕邊拿起一個東西:“這是什么?”莊晏看了一眼道:“護身符……別人送的?!?/br>周玉臣道:“那兩個被你救濟的孩子?”莊晏知道勤務(wù)兵應(yīng)該都告訴他了,便道:“嗯?!?/br>周玉臣把玩著那個小小的護身符,是一個類似荷包的小布包,上面用彩色的線繡了圖案,是一種貓科動物。“這繡的是什么?”莊晏頓了頓,道:“是涅布羅薩。”“涅布羅薩?”莊晏伸手將那個小荷包拿過來,道:“涅布羅薩是拜坦族的神獸,你知道拜坦族嗎?”“聽說過?!敝苡癯嫉溃皳?jù)說他們信仰神明?!?/br>“在拜坦族的信仰里,涅布羅薩就是神明的化身,在他們困頓的時候拯救他們,迷路的時候指引他們。拜坦人是流浪的一族,但在他們預(yù)感到自己的死亡的時候,都會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去。”莊晏看著荷包上的貓科動物,“涅布羅薩,在拜坦語里的意思,就是‘回家’?!?/br>“……谷神星上曾經(jīng)有一支拜坦族人,我和我的家人曾經(jīng)去拜訪過他們,跟他們住過一段時間?!?/br>周玉臣也看著那荷包上的動物:“這應(yīng)該是某種豹類,花紋很特殊。”體色是金黃色,且覆蓋著大塊的深色的云狀的斑紋。“已經(jīng)滅絕了?!鼻f晏道。“學(xué)名叫云豹?!?/br>他坐起身來,把那個荷包放進外套的口袋里,看了看周玉臣,周玉臣也看著他,顯然猜出他還有下文。莊晏張了張口,手指摩挲著口袋里荷包上的繡線紋路:“我弟弟的量子獸就是云豹。”他說了這句話,再也沒說其他的。周玉臣挑了挑眉,道:“你還想睡嗎?我們還像昨天那樣擠一擠吧?!?/br>莊晏眼皮一挑,立即道:“不了,我還是……”“就這樣吧?!敝苡癯贾苯幼洗惭兀验L腿一搭,擋住了莊晏下床的去路,“昨天是你睡外面,今天輪到我了。”說完他就堂而皇之地躺下了,還閉上了眼睛。莊晏背抵著帳篷,盤坐在那里,先是瞪著周玉臣,但瞪著瞪著,忽然臉色有了變化,生出一絲異樣來。他遲遲不肯躺下,周玉臣便睜眼道:“怎么了?不是還很困嗎?”莊晏看著他皺眉道:“你根本沒睡著,對不對?”周玉臣道:“什么?”“你根本沒睡著。”莊晏變成了篤定的語氣,“昨天晚上?!?/br>昨天他以為周玉臣真的睡著了,因為周玉臣不光呼吸很均勻,連意識云也是平靜的。但那時他明顯也是太過疲勞了,竟然沒分辨出平靜和不存在絲毫波動的區(qū)別。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哨兵,經(jīng)歷過五感“銳化”,知覺屏障被削弱,精神負荷過大,意識云是躁動不安的,就像風(fēng)雨欲來時翻涌不停的烏云,時不時還會出現(xiàn)閃電。這就需要向?qū)樗麄兪鑼?dǎo),建立屏障,才能平息躁動。但周玉臣的意識云安靜得過分了,這不是疏導(dǎo)后的平靜,而應(yīng)該是他用一道墻,將自己和外界強行阻絕了。雖然哨兵能做到這點著實令人驚異,但這無疑是飲鴆止渴的做法。“你沒有找向?qū)槟阕鍪鑼?dǎo)嗎?”莊晏問。周玉臣睜眼看了看他:“沒有。你知道,我做不了那種疏導(dǎo)?!?/br>他早就說過自己不能接受向?qū)нM入他的大腦,莊晏知道,先前兩人共同駕駛機甲做訓(xùn)練的時候,雖然有短暫的精神交流,但也是點到即止,沒有深入到彼此的精神領(lǐng)域去。莊晏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兒卻道:“要不要試一試?”周玉臣頓了一下,莊晏道:“我不是曾經(jīng)進入過你的‘小世界’么?”周玉臣再次睜眼看著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會傷害你的?!?/br>莊晏道:“那要試試才知道?!?/br>“我不想有任何傷害你的可能?!敝苡癯嫉?,“你也很累了,休息吧,會有很多人需要你的,不用管我?!?/br>“哦。”莊晏便不說話了。反倒是周玉臣坐起身來,低聲道:“怎么,是我說錯話了?”莊晏抬頭和他對視,皺了皺眉道:“周上將,你這人真的很不誠懇?!挥霉苣恪??你可以管我的感情事,管我上不上戰(zhàn)場,卻不準我管你一下?”周玉臣一愣,隨即笑了起來。莊晏卻很嚴肅道:“你笑什么?你這種自我封閉的行為會給你自己增重負擔(dān),也會為你的部隊增加風(fēng)險,你怎么能如此不重視?”周玉臣更是笑。然而和莊晏對視,明白他的堅持,便道:“你不明白,如果因為這種嘗試,我傷害了你……”莊晏對上他的目光:“但我也不能放著你不管,于公,你是哨兵我是向?qū)В銈兒彤惈F廝殺,我們保證你們的精神安全,于私,我們是朋友。”他頓了頓,“我不能看著我的朋友傷害自己?!?/br>他說完這番話,卻許久沒有得到回答,莊晏又看一眼周玉臣:“你是怎么想的?”“沒什么,只是想?!敝苡癯家恢弊⒁曋?,聞言眨了眨淚痣點綴的雙眼,溫柔道,“做你的家人,應(yīng)該是件很幸福的事?!?/br>第47章思維兩人在狹窄的行軍床上一坐一臥,周玉臣看著莊晏,隨即閉上眼睛,莊晏深吸一口氣,也閉上眼,精神觸絲展開,朝這個人的意識云伸去。過了許久,莊晏皺緊了眉,睜開眼,周玉臣也睜眼,看著他,眼里有一絲促狹的笑意。莊晏的精神觸絲在周玉臣意識云的外側(cè)逡巡了許久,卻始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