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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將別人珍視的東西棄之如敝履。”莊晏退后一步,“你根本不知道,那不僅僅只是婚約,只是男女之情……”這是他對一個女人的承諾,為了她,也是為了自己,放棄一個人的自由,將另一個人納入自己的人生計劃中,換來的是一個新的家人,完整的家庭。但這些他是無法說出口的,周玉臣說的話,從道理上來說無可反駁,無從譴責(zé)。莊晏對這個人有再多的憤怒和不滿,也不可能像個可憐蟲一樣,跟他訴說他是怎樣破壞掉他已經(jīng)籌備許久的對未來的計劃。他胸口起伏了幾下,發(fā)著抖,最終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原路返回。周玉臣起身大步追上去道:“等等,莊先生?!?/br>莊晏大步跨過臺階。周玉臣道:“我說話過分了,抱歉。我們到這里本來是談合作的?!?/br>莊晏攥緊的拳頭微微發(fā)抖,低吼道:“不必談什么合作了!這一切都是個錯誤!”這個人的出現(xiàn)是錯誤,他的覺醒是錯誤,可笑的匹配結(jié)果也是錯誤。老天爺給他開的玩笑,實在太過了。周玉臣道:“不,我的本意……”他要抓住莊晏的手臂,后者卻閃身進了大廳,恰巧在此時,兩名貴婦人相攜著走出來散步,看到他們兩人,露出好奇的神色。周玉臣意識到不能讓舞會上的人看他們爭執(zhí)的笑話,只得匆匆停步,朝那兩位一邊稍稍屈身、一邊將臉藏在扇子里打量他的夫人點點頭。等那兩位夫人走過去,再看舞會上,哪還有莊晏的影子?這時候周玉臣的通訊儀響了,正是愛德華王儲:“希望我沒打攪你的好事?!?/br>“沒有?!?/br>“那么到露臺來喝酒吧!可以請你的莊先生過來一起?!?/br>“他不是我的?!敝苡癯嫉?,“我們剛剛不歡而散。我說了些……嗯,不大好的話。”“哦,不會吧。”愛德華王儲道,“你確定你是去討心上人歡心的?”周玉臣已經(jīng)懶得去糾正他了。“你說什么了?”又一陣風(fēng)拂來,周玉臣不能一直站在門口,便仍舊走下臺階,坐在剛才的石桌旁,把剛才的情景復(fù)述了一遍。“我的老天。”愛德華王儲道,“你簡直比我還是處男的時候都不如。既然他愛那公主愛得要命,你怎么能說那種話?”周玉臣道:“……只是一時沖動?!?/br>“啊哈,該把這歷史性的一刻記錄下來?!睈鄣氯A王儲道,“以冷靜著稱的周上將居然‘沖動’了,你打仗的時候那些精準(zhǔn)的判斷去哪兒了?總在人激動的時候潑冷水,現(xiàn)在遭報應(yīng)了吧?”“……”愛德華王儲愉悅地看著好友吃癟,大手一揮:“犯了這種戰(zhàn)術(shù)錯誤,你今晚還是不要找人家了。就由我來會會這位莊先生?!闭f著打個響指,召近侍過來吩咐。周玉臣道:“你要見他?”愛德華王儲道:“他是莊家的繼承人,我本來就想見一見他?!?/br>周玉臣知道這位王儲和他好大喜功的父親不一樣,政治方面其實傾向于如今在帝國中呈現(xiàn)弱勢的主和派。頓了頓,道:“那么不要和他談起我,也不要談起聯(lián)姻匹配那些事?!?/br>他目光落在方才莊晏站的臺階上,想到什么,又道:“也不要給他酒喝,他酒量似乎很差。”“這個時候倒體貼起來了?!睈鄣氯A王儲發(fā)現(xiàn)周玉臣在對待那位莊先生的事情時,有一種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笨拙,以及自欺欺人。明明在意卻不承認(rèn),想要表達關(guān)心和善意,結(jié)果把人氣走了。周玉臣出現(xiàn)這種狀態(tài),可是百年難得一遇啊。想當(dāng)初他年少在宮廷當(dāng)侍衛(wèi)官的時候,愛德華王儲可是親眼見證他怎樣拒絕愛慕者的,干脆利落,冷面無情。他從那時候就表現(xiàn)得像一臺精密的儀器,任何事都做到完美,同時又兼具人類在危機時刻的爆發(fā)力,強得有些可怕了。沒想到還會有如此笨拙的時候。愛德華王儲心想,事情會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他必須見見那個莊晏。舞池旁,莊晗和他的女伴跳完又一支舞,說說笑笑地走去大廳一側(cè)休息,就看到自家堂弟正端著一張兇神惡煞……夸張了,是布滿寒霜的臉走過,忙道:“阿晏!”莊晏停步,轉(zhuǎn)頭看過來。莊晗走過去道:“你這是從哪里來?”他身邊嬌小玲瓏的女伴微笑著朝莊晏行了個禮,莊晏只得也還禮。莊晗道:“方才周上將在尋你?!?/br>“我已經(jīng)見過他了?!?/br>“那你們……”莊晗從莊晏的臉色看出這次見面仍舊是不大愉快,也就不多問了,正要在說話,忽然一名高級宮廷侍官走來,朝莊晏行禮道:“莊先生,王儲殿下有請?!?/br>莊晏整理了表情,頓了頓道:“王儲殿下?”“是的。”兩兄弟對視一眼,莊晏點頭道:“我的榮幸,請大人帶路?!?/br>侍官帶領(lǐng)莊晏穿過人群,來到大殿一側(cè)的露臺,門掩上,人聲和樂聲便都遠(yuǎn)去,露臺上除了兩名侍官,便只有一個坐在圓桌旁的男人,這人便是老皇帝的長子,帝國王儲愛德華·伯尼·巴托洛梅·溫莎。“星辰庇佑您,殿下?!鼻f晏行禮道。“快請坐,莊先生。”愛德華王儲靠坐在座椅上笑道,語氣是恰如其分的親切。他抬手示意,莊晏在他對面坐下,正好是先前周玉臣坐過的位子。愛德華王儲看著他笑道:“久仰了,莊先生。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彼屖坦偕锨暗咕啤?/br>“是從新聞上聽到的吧?”莊晏道,抬手示意,“謝謝,我不喝酒,沾酒就醉?!?/br>“不不不,你的家鄉(xiāng)海棠星系可是現(xiàn)存的兩個人類抵抗異獸的初期據(jù)點之一。對于你父親、祖父他們的事跡,我早就聽說過了。”愛德華王儲抬手示意侍官把酒拿走,咕噥一句:“還真的不沾酒啊……”“殿下說什么?”“哦,沒什么,我是說?!睈鄣氯A王儲微笑道,“我非常仰慕你祖先們的故事。”“這真是出乎在下意料。”莊晏道,“現(xiàn)在帝國人對打敗異獸已經(jīng)沒什么興趣了。大家更想征服同類?!?/br>“那只是一種立場。”愛德華王儲道,“經(jīng)過輿論的引導(dǎo),讓民眾慢慢習(xí)慣了一種觀點,但只要有心,我們的民眾也可以被引導(dǎo)走向另一種觀點,即便是現(xiàn)在,也有許多明智之士不被輿論蒙蔽,向政府提出了疑問?!?/br>莊晏心中一動,看向愛德華王儲,這位帝國王儲已經(jīng)三十三歲了,正當(dāng)盛年,他上過戰(zhàn)場,無論是對聯(lián)邦的,還是對異獸的,也做過偏遠(yuǎn)的星球的治理者,能文能武,深受民眾愛戴。更重要的一點,傳聞中他似乎和他的父親不一樣,有親近主和派的趨勢,而眼下,這個傳聞似乎證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