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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喊句話都費力,也是有些不正常。周玉臣自認不是什么圣母,不過人都走到這了,就好人做到底:“你看上去不大好,我可以讓人送你回去,或者你可以到我附近的住處休息一下?!?/br>莊晏冷笑,抬起手指著他道:“你還假惺惺做什么?偽君子!恬不知恥!玩弄別人的感情很有成就感嗎?破壞別人的婚姻你很高興嗎?你的臉再漂亮,軍銜出身再高,也掩蓋不了你就是個人渣的事實!”他手指抖個不停,不知是因為虛弱還是因為怒氣。周玉臣哪怕真的是圣母,聽到這番沒由來的指責(zé)也再也沒法好聲好氣了,臉微微地沉了:“莊先生,詆毀別人可不是紳士所為?!?/br>莊晏“哈”了一聲道:“對付你這種道貌岸然的人渣,用得著成為紳士?”他胸口起伏,喘氣都有些喘不及,卻忽然上前一撲,就要揪住周玉臣的衣領(lǐng)。周玉臣和他的體能差距相當(dāng)于猛虎之于食草動物,怎么可能讓他揪住。莊晏撲了個空,往前踉蹌了一下。周玉臣又下意識想要扶他,但手剛伸出去就停下了。他猜測要是扶這人一把,不僅得不到感謝,還又會被辱罵一頓。莊晏身體搖搖晃晃的,好歹穩(wěn)住了沒摔個狗吃屎。周玉臣看他這狼狽的模樣,忽然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又可憐。為了一個女人,值得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莊晏抬頭盯著他,眼睛很亮,不是清明冷靜的那種亮,而是過分情緒化的亮,他好像一下讀懂了周玉臣的意思,道:“你懂什么?你這種人,只會擺著你那虛偽的微笑,裝得好像一切盡在你掌握之中一樣。你懂什么叫愛嗎?你懂對別人敞開心扉的感覺嗎?你懂個屁,你就只會假惺惺的笑!”莊晏走前兩步,像個醉鬼一樣大聲諷刺叫罵,還說了不少臟字,道:“我看你就是個懦夫!躲在你自己的城堡里,你笑,可是你害怕!像你這幅德行的人我見得多了,懦夫!”這哪還是那個高傲自持的莊教授,分別就是個神志不清的莽漢。周玉臣皺起眉,臉色徹底沉了下去:“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再見?!?/br>說著他轉(zhuǎn)身,莊晏只是冷笑著。這是臺階上的門鈴搖動了一下,門被女傭打開了。女傭飛快地看了一眼轉(zhuǎn)過頭來的莊晏,隨即對周玉臣說:“周上將,公主殿下請你進屋坐一坐?!?/br>周玉臣還沒說話,莊晏先道:“告訴海倫娜,她不見我,我就在這里一直等?!?/br>女傭低著頭不敢回他的話,朝周玉臣欠了欠身道:“請上將賞光?!?/br>“不了。”周玉臣回絕道,“我只是碰巧路過,還要回我自己的住處,不打擾公主了?!?/br>女傭有點為難,看看周玉臣,后者壓根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女傭只好道:“那么上將好走?!?/br>女傭重新關(guān)上了門,周玉臣最后看了莊晏一眼,他好像平靜下來了,又站在臺階前面,低頭垂眼,連余光都不再掃到周玉臣身上。周玉臣轉(zhuǎn)身朝別墅大門走去。他雖然不后悔自己的行為,但的確覺得他在自討沒趣。剛走出幾步,忽然身后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周玉臣立即轉(zhuǎn)身,只見臺階前面軟綿綿地趴著莊晏。周玉臣將雨傘遞給機器人,大步走過去把人翻過來,扶起他的上半身。莊晏這一摔,頭磕在臺階上,額角已經(jīng)滲了血,但這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他的瞳孔,一會兒緊縮一會兒擴散,身體也發(fā)起抖來。周玉臣輕拍著他的臉:“莊先生?莊先生?”莊晏的身體在戰(zhàn)栗,周玉臣直覺這不僅僅是因為冰冷的雨水。他手臂一用力,將人扶起來,正要說話,忽然一個沾滿雨水的骨節(jié)分明的拳頭在他眼前一晃。這下因為距離他近,他又實在沒有防備,拳頭擦過了他的顴骨。有點火辣辣的,應(yīng)該是擦出淤青了。周玉臣的動作更不含糊,心念電轉(zhuǎn)間,一只手已將懷中人的雙手反剪在對方身后。但莊晏因為氣力不支,身體一直往下滑。莊晏轉(zhuǎn)過頭,瞪著周玉臣,又露出冷笑。他之前想干的事情干成了,莊晏很滿意,于是他眼睛一翻,暈了過去。他又趴到了地上。周玉臣在他身邊站了兩秒,才又俯身,直接把人橫抱起來,往飛碟走去。上了飛碟,勤務(wù)兵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上級抱著一個年輕削瘦的男人進來,連忙去按了座椅的按鈕,座椅翻轉(zhuǎn)變成了軟塌,周玉臣把人扔在軟塌上,吩咐道:“給他收拾收拾。放到后間和玉郎一起?!?/br>“是!”機器人拿來毛巾,勤務(wù)兵用毛巾替莊晏擦臉上身上的雨水,道:“上將,這位先生渾身濕透了。要不要替他換身衣服?”周玉臣摸了摸顴骨處的淤青,機器醫(yī)生正在為他治療,他看了眼軟榻上躺著的莊晏。在雨里淋了那么久,發(fā)蠟已經(jīng)不起作用了,莊晏平時一絲不茍梳到后面的金發(fā)此時松散下來,平白年輕了好幾歲,蒼白的兩頰燒著不正常的紅暈,眉頭還是蹙著,但是他緊閉的雙眼和不停發(fā)抖的身體讓緊蹙的眉宇不再顯得凌厲,而是倍增脆弱感。“到別墅再換吧。”“是。”勤務(wù)兵說,“這位先生的癥狀看上去不像是感冒?!彼直迟N在莊晏的額頭上,看向周玉臣道:“他在發(fā)熱,熱度很高?!?/br>周玉臣皺眉,讓機器醫(yī)生去掃描莊晏目前的身體狀況,顯示的數(shù)據(jù)很異常。機器醫(yī)生建議先注射一支藥劑,周玉臣點頭表示同意,卻聞到了一絲氣息。非常甜美醉人的氣息,像花園里的一陣清風(fēng),沁人心脾,又像陳年的酒,醇厚悠長。這種味道周玉臣聞到過許多次,雖然他堅持不與向?qū)ЫY(jié)合,但依然有很多向?qū)е鲃觼砀竞?,甚至有好幾次,或是在宴會的隱蔽處,或是他夜晚居住的房間,向?qū)Х懦鲎约旱男畔⑺貋砉匆苍幸粌蓚€人和他勉強相容。但周玉臣從沒有接受過他們。莊晏是個向?qū)?,一個剛覺醒的向?qū)В?/br>“什么味道?”周玉臣的勤務(wù)兵本來俯身在替莊晏擦拭臉和脖子,此時卻像喝了酒一樣,眼神有些恍惚和醺醺然,不由自主地低下頭,鼻尖湊到男人白皙的凸起的喉結(jié)附近嗅聞。他也是個哨兵,對哨兵來說,向?qū)У男畔⑺厥翘斓紫伦铍y拒絕的東西之一。向?qū)У暮斫Y(jié)是可以被標(biāo)記的部位之一。周玉臣意識到這個問題,登時一步跨過去抓住勤務(wù)兵的肩膀,喝道:“到一邊去!”他手腕一轉(zhuǎn),高大結(jié)實的勤務(wù)兵就被他轉(zhuǎn)過來按住,對上周玉臣的雙眼,勤務(wù)兵這才身體一震,雙目恢復(fù)了清明。“上將,對不起,我……”勤務(wù)兵說了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