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眉頭，這阿拉斯加……松貂卻在他肩膀上瑟瑟發(fā)抖，大半個身子已經(jīng)藏到他脖子后面去了。

檢查室開了門，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女人走出來，她的白大褂的左胸上繡著一個深藍紋章，表示著她的身份——一名向?qū)пt(yī)生。她看到莊晏肩膀上的松貂和一旁的阿拉斯加，訝異地挑挑眉。

莊晏和主任都站起身來，醫(yī)生抬手道：“病人沒什么大問題了，我為他建立了精神屏障。只不過他還在覺醒期，必須馬上送到‘塔’去?！彼种钢父舯诘臋z查室，“該慶幸沒有當場引發(fā)結(jié)合熱，不然麻煩就大了?！?/br>
莊晏道：“能讓我跟他說幾句話嗎？”

醫(yī)生頷首道：“可以。”側(cè)身給他讓路。卻又叫住他道：“莊先生，你是凱文·布爾維爾的導(dǎo)師是嗎？”

不是導(dǎo)師，只是選修課的老師……莊晏眼皮抬了抬，不打算糾正了，醫(yī)生接著道：“可以請你待會抽空談?wù)剢?？?/br>
莊晏皺眉道：“談什么？”

醫(yī)生微笑著看著他，道：“先去見你的學(xué)生吧?！?/br>
莊晏走進病房，凱文坐在病床上，他這個時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變成向?qū)н@一事實。聽見腳步聲，抬頭看到莊晏，立刻下床站好，而他的量子獸也從莊晏的肩膀上跳下去，拱到了凱文懷里，蓬松的尾巴一甩一甩。

凱文抱著松貂，看看貂，又看看莊晏。

莊晏道：“恭喜你，成為向?qū)?，在‘塔’待上幾個月，你回來就是機甲學(xué)院的學(xué)生了。你終于不用一輩子對著你異想天開的圖紙做夢了?！睓C甲學(xué)院就是哨兵向?qū)W(xué)院，因為只有哨兵和向?qū)Р拍荞{駛機甲。

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好話永遠聽起來不像好話，但凱文聽完，居然像被“機甲學(xué)院的學(xué)生”喂下了一顆定心丸，眼睛慢慢亮起來，露出有點傻氣的笑容，朝他低頭道：“是！謝謝教授?！?/br>
松貂感知到主人的心情，也愉悅地叫了一聲，爬上他的肩膀，莊晏盯著它，凱文摸摸松貂順滑的皮毛，莊晏忽然道：“給它起名字了嗎？”

凱文怔了怔：“還沒有?！?/br>
“起名字有助于穩(wěn)固你和精神體之間的聯(lián)系。”莊晏難得有耐心給他解釋。

“哦，哦！”凱文摸著松貂的皮毛，和它兩個黑豆眼睛對視了一會兒，忽然靈光一閃，“有了！它是貂，就叫它貂蟬吧！古中國的大美人呢！”

“……”莊晏忍住扶額的沖動。

凱文是年少不知愁，被莊晏一句話安慰了之后，臉上又恢復(fù)了笑容。莊晏看著，便轉(zhuǎn)身走道：“他們會立即安排你去‘塔’，趁著動身前休息。”

凱文抱著松貂跟著走了兩步，道：“教授再見?！?/br>
莊晏腳步頓了頓，道：“你明白成為向?qū)Р恢挂馕吨憧梢悦綑C甲吧？”

凱文又一愣，點了點頭，反應(yīng)過來莊晏背對著他，忙道：“我知道，但我是一名軍校生，既然成為了向?qū)?，我就會履行我的義務(wù)。而且我的夢想是機甲，我想我可能還是幸運的。”

向?qū)У南∩僮⒍诉@類人比一般人擁有更少的自由，凱文的確可以說是幸運，他熱愛機甲，但又受教育和出身所限，成為向?qū)Ыo了他一條路，一條較為輕松的路，但是……

莊晏道：“你還是不明白。”成為向?qū)?，就要和一名哨兵結(jié)合，通過匹配，儀式，結(jié)合熱，將兩個人強行綁在一起，從此同生同死。無論你來自哪里，無論你想要往哪里去，你的命運注定和另一個人的命運緊緊交纏，身不由己。

莊晏深深吸了口氣，看了一眼檢查室雪白的墻壁，墻壁那邊是一個年輕的哨兵，因為和凱文的精神產(chǎn)生共鳴而受傷，也許……

他沒有多說，走了出去。

向?qū)пt(yī)生醫(yī)生請他到另一間診室談話：“據(jù)病人所說，他的精神瀕臨崩潰之時，是莊先生你把他喚醒過來的?！?/br>
莊晏沒有遮掩，承認道：“是?！?/br>
“這太不可思議了?！毕?qū)пt(yī)生打量著莊晏和他的周身，像是在尋找什么，被莊晏一句戳破：“在找我的量子獸嗎？”

向?qū)пt(yī)生笑了笑。莊晏道：“我不是哨兵也不是向?qū)В瑳]有那種東西。我的精神力只是個例?！?/br>
向?qū)пt(yī)生看了他一會兒，遺憾地嘆道：“恕我大驚小怪了，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種個例?！?/br>
莊晏看看時間道：“我可以走了嗎？”

向?qū)пt(yī)生沒有挽留。莊晏走出醫(yī)院大門，懸浮車飛來停在他面前，四點過十分了，通訊一直撥不通，他決定還是去海倫娜那里一趟。

作為禮物的郁金香被他帶到了車上。他讓吉祥選擇路線，換成自動駕駛，自己則走到郁金香的玻璃溫室前面，按了幾個按鈕，發(fā)現(xiàn)這座溫室居然不能調(diào)節(jié)成不可見，花店這就有些偷工減料了，這么大個玻璃罩子放在家里，絕對不符合莊教授的審美。

約會已經(jīng)遲到了，禮物可不能再有瑕疵。

莊晏這樣想著，記得剛剛看地圖，有一條線路是可以經(jīng)過花店的，于是立即轉(zhuǎn)身喊道：“吉祥！”

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不知是動作太急，莊晏忽然感到一陣暈眩。

他不得已按住玻璃溫室，穩(wěn)住身體。吉祥見狀立刻從凹槽里浮起來，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sir？”

莊晏晃了晃頭，眨眨眼，伸手按了按太陽xue道：“沒事?！笨赡苁翘哿?。

莊晏前腳離開醫(yī)院，周玉臣后腳趕來。

他走過長廊，先前照顧凱文和那個學(xué)員哨兵的女醫(yī)生在診室外，見到他，立刻腳跟并攏行軍禮道：“上將?！?/br>
她是周玉臣的下屬，為了照顧受傷的學(xué)員臨時撥來這家醫(yī)院。

“怎么樣？”

“情況基本穩(wěn)定了，打了抑制劑，建立了屏障?！迸t(yī)生道，“等過半個小時再打一針藥劑，就可以把周小公子轉(zhuǎn)移到比較安靜的地方休養(yǎng)，不用一直待在醫(yī)院里?！?/br>
周玉臣點點頭走進檢查室，在玻璃前面看了看弟弟周玉郎，少年俊俏的臉很蒼白，但睡容還算平靜，已經(jīng)從精神創(chuàng)傷中恢復(fù)過來了。

恢復(fù)的證明就是周玉郎那只叫“美人”的量子獸正熱情地繞著他的腿撲來撲去，時不時爪子拍著地面。

周玉臣看了它一眼，從周玉臣身后走出來一只雪豹，灰白色的皮毛上有黑色點斑和黑環(huán)，身軀高大，面相威嚴。阿拉斯加一見雪豹，立即乖巧地蹲坐下來，又伸出舌頭哈氣。

女醫(yī)生又笑道：“說起來這也不完全是壞事，周小公子和剛覺醒的那名向?qū)Ч缠Q很強烈，不然也不會受傷。”

“那個向?qū)б彩翘K普林大學(xué)的學(xué)生？”

“是的?！迸t(yī)生在他身后道，她在治療凱文的時候，就讓他把從賽場到救護車再到醫(yī)院的經(jīng)歷敘述了一遍。此時又向周玉臣復(fù)述了一遍。

周玉臣果然對凱文被喚醒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