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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就死了來點黃金陪葬就行。謝玉帛表情一裂:“我知道,但是我還有其他東西,比如說我那把劍……你難道把它扔了!”商言戈:“沒有!你還敢提!”玉龍劍是商言戈最不想提的東西,因為謝玉帛死前手里就握著它,一想起它就萬箭穿心般鈍痛。他們半年不曾見面,謝玉帛除了這柄劍,連句話都沒有跟他說。謝玉帛被暴君的表情嚇到,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他弱弱解釋:“其實我也不是很好奇……我就是想著,后世評價一個朝代輝煌的技術和藝術成就,都要講證據(jù),證據(jù)就是出土的文物。”謝玉帛從后面抱住商言戈,仿佛撒嬌一般:“你把最好的東西都賞賜給我了,要是你把這些東西陪葬了,以后挖出來,可不是都要夸你治下的大梁各方面輝煌卓越。”國師府就像大梁的收藏館,有官窯最出色的瓷器,江南工藝最好的絲織品,南海最晶瑩剔透的珍珠,大梁鍛造工藝最頂尖的青銅金銀器……皇宮庫存都要比之差一等。商言戈閉了閉眼,握住謝玉帛的手,“對不起,我剛才被合作方氣到了。玉龍劍沒扔,你喜歡的東西我怎么會扔?!?/br>大梁最好的一塊暖玉雕成的長劍,劍身超過一米,沒有任何瑕疵,暗刻龍紋,邊緣包鑲精鐵開刃,吹毛立斷。謝玉帛想,有這把暴君送他的劍陪葬就夠了,免得暴君把它送給下一個人。大國師,小心眼。商言戈被謝玉帛主動抱著,什么氣也消了,反而愧疚起剛才的態(tài)度來。“你好奇是應該的,上輩子很多事我沒有跟你交代。想問什么就問?!?/br>謝玉帛觀察商言戈的表情,雖然對方一副開誠布公的樣子,但是他相信,如果他提起賬本,絕對是另一副樣子。算了,他今天就不為難暴君了。謝玉帛問道:“還有其他好東西陪葬嗎?”“有,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皇帝給你殉葬了。謝玉帛好奇:“是什么?”商言戈隨口一編:“大型玉棺?!?/br>謝玉帛不好意思:“這太敗家了,有點奢華,哎,其實我覺得簡簡單單挺好,不要勞民傷財,大梁也挺難的。”很矛盾,既想向后世炫耀一下大梁,又不忍心暴君把錢花在無關緊要的墓葬上。“嗯?!鄙萄愿昴﹃x玉帛纖細瑩白的手腕,“我知道你不愛鋪張,沒花多少錢,錢都用之于民。”事實上,商言戈讓商詡把自己和謝玉帛一起火化了,不建墓室,不需陪葬,重要的是,他們兩人在一起。……謝玉帛擅自跑到商言戈公司實習,謝忱泊見他放著家里的公司不去,偏偏要跟商言戈呆在一起,手里的豬蹄都不香了。然而面上大家都要夸謝玉帛對人生有規(guī)劃,這么早就知道要實習了,真是聰明伶俐。謝忱泊邀請弟弟去自己公司當總裁無果,只能嫉妒地多吃了一碗飯。謝玉帛一邊吃飯一邊看考古現(xiàn)場,全家就他最慢,飯桌上人都走光了,就剩下謝忱行還慢條斯理地喝湯。謝玉帛領會到二哥有話跟他說,起身收拾碗筷:“二哥,一起走走吧?!?/br>“行。”花園寂靜無人,偶爾傳來細微的蟲鳴,遠處的綠蔭里蟬聲時有時無。謝忱行斟酌著開口:“你知道我主攻神經(jīng)科吧?”謝玉帛:“二哥是你們醫(yī)院最年輕的主刀醫(yī)師!”謝忱行頓了一下,“明天就不是了?!?/br>他們科室雙喜臨門,又重金挖了一個國外的神經(jīng)科醫(yī)生,比他小七天。還是從國外同一家醫(yī)院挖的。當然,比起院長夸這位新來的醫(yī)生英俊年輕,謝忱行更愿意稱之為神經(jīng)病。據(jù)說他們原來的醫(yī)院院長氣死了,新規(guī)定醫(yī)院內部不準談戀愛,同性異性都不行,免得一個辭職回國帶走了另一個。以上不是本次談話的重點。“哦——”謝玉帛拉長語調,本國師果然不會算錯發(fā)展。謝忱行敲了下弟弟的腦袋,拉回話題:“我其實對精神方面也略有涉獵。你高考剛結束時,睡了一天,那時商言戈極力要求探望你,情緒暴躁,難以自控,不似普通關心。”謝玉帛表情一凝,這話從他二哥嘴里說出,幾乎是下了診斷書了。商言戈有問題,神經(jīng)和精神,選一方面吧。但是謝玉帛作為資深中醫(yī),他是沒有察覺到商言戈有任何病理性問題。至于精神方面,商言戈也沒有在他面前犯病。這種醫(yī)生能看出有問題,卻又檢查不出問題在哪,像極了前十八年的謝玉帛。醫(yī)療手段查不出謝玉帛為什么不肯跟外界交流,勉強說成自閉。實際上,謝玉帛是因為魂魄出了問題,魂魄混沌不穩(wěn),無法掌握身體意識。謝玉帛心一沉,商言戈魂魄方面也出了問題嗎?魂魄能有什么問題?無非是缺失、混亂、不穩(wěn),跟堿基對似的。謝玉帛扯了扯笑容,“二哥說的有道理,我會觀察一下。”謝忱行:“暴躁易怒有時候是腦部疾病。”謝玉帛看了眼二哥,見他滿臉寫著“讓商言戈有空去醫(yī)院查查腦子”。“好,我會轉告他,謝謝二哥關心他?!?/br>謝忱行:“我是關心你。”謝玉帛眼看就跟商言戈分不開了,謝忱行怕商言戈有暴力傾向,以后乖巧懂事的弟弟被家暴。那他一定會和謝忱泊一起,把姓商按在地上打進ICU。謝忱行:“如果腦子沒問題,那就是性格原因,弟弟你要謹慎思考交往界限?!?/br>分手,懂嗎?等等,弟弟好像還沒談戀愛,那就連朋友也不要當。謝玉帛點點頭,神情有些蔫。謝忱行反省自己是不是話說重了,找補道:“一兩次也不說明什么,日久見人心,商總對你好毋庸置疑,我是提醒你一下。”“嗯?!?/br>謝玉帛焦慮地想,商言戈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大概是真的有問題吧。暴君名號不是白擔的,上輩子謝玉帛拐彎抹角費盡心思打聽商言戈的消息,得到的信息就是,商言戈性情大變喜怒無常,大臣都怕他,被戲稱為暴君,但實際上商言戈并沒有做出符合暴君名聲的事,除了滅門一案。商言戈是從什么時候性情大變呢,似乎就是從他昏迷醒來后。控制不住情緒……與魂魄缺失精神失衡的后果相同。那暴君好好的為什么會缺失魂魄?聯(lián)系到商言戈種種無法自圓其說的詭異行為,真相呼之欲出。謝玉帛指尖一痛,連忙縮手,花壇里伸出來的玫瑰花刺,扎到了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