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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但雷公仿佛趕著下班回家吃飯似的,一下子偃旗息鼓,竟一聲也無了。神了!和小公子算得分毫不差!放學鈴聲振動,暴雨停止。王坪接受了一番心靈上的暴雨洗禮,腳步更加平穩(wěn)。他逆行到教室門口,接到乖乖等他的小少爺。“先去找王老板?!?/br>暴雨讓整個城市有輕微的積水,一輛輛車駛過時,前后輪劃開白浪般的水花,偶爾還會濺到商戶門口。王付楊搬著小板凳,眼巴巴盼了一個下午,過來一輛豪車他伸長脖子看一下,心情起起落落,在小神仙到底來不來中差點精分。又一輛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門口,看清車牌號,王付楊拍拍屁股一躍而起。小神仙來了!他拿起一旁的傘,撐開,等謝玉帛從車里出來,他便把傘撐到謝玉帛頭頂,防止他被綠化樹滴下來的雨水打濕。王坪自愧不如。員工都讓王付楊趕回家休息了,他遞上一杯熱茶,“您先坐會兒,喝個茶,不急,不急?!?/br>謝玉帛看他急得都快跺腳了,示意他坐下。“什么時候開始的?”王付楊傷心道:“我一接手后就這樣了,有兩年吧,起初還不太嚴重?!?/br>他爹沒有推拿天分,王付楊是他爺爺親手教的,還夸他青出于藍,誰知道他混得比他老爹還不如呢。謝玉帛:“也就是說,令尊死后,這事才出現的?”王付楊小聲道:“我覺得我爹應該不會跟我過不去?!?/br>“沒錯,也可能是你跟他過不去?!敝x玉帛安慰王付楊。“冒昧一問,令尊是怎么去世的?”說到這,王付楊臉上閃過憤恨,“兩年前的一天,我爸出門買煙,剛過馬路,就看見有人當街家暴,我爸勸了兩句,誰知道那人還帶刀——”謝玉帛追問:“兇手判死刑了么?”“他捅完人,慌慌張張沖上馬路,被撞死了?!?/br>謝玉帛沉吟了下,光是被殺的怨恨,不足以興風動宅,“令尊和兇手以前可有積怨?”王付楊頓了一下:“我是聽說,聽說那人渣年輕時看上我媽,還糾纏過,后來我父母結婚,就識趣消失了。不管怎么說,殺人犯就是殺人犯?!?/br>謝玉帛上樓,把牌位上的黃符撕下,他中午便察覺與他的靈力沖撞的有兩股陰氣。其中一個帶著怨氣和善意,前者在樓上供桌敲敲打打,只對王付揚發(fā)作。另一個是被裹挾而來的,惡念極重,在樓下的推拿室興風作浪,無差別趕客。善意的怨氣和罪孽的惡念,本應水火不容,它們卻根本分不開,好像被禁錮在某個容器里很久,長在了一起。“如果我沒料錯,令尊應該是火化的,骨灰葬在墓園,和令慈比鄰?!?/br>王付楊:“啊,對。”但是,這和此事有什么關系?“據我所知,火葬場一般情況下不會清爐,火化之后,象征意義地返還部分灰燼,這其中可能包含上一位死者的骨灰?!?/br>這是大國師下午偷偷查的信息,干這一行要博古通今才行,他得抓緊看書。謝玉帛居高臨下看著王付楊:“你可知,令尊的前一位是誰?”王付楊像被雷擊中了似的,聯系謝玉帛方才的問話,他結巴道:“那個殺、殺人犯?”同一天去世,可能性很大。誰說火化遺體不用做功課,一不小心就和仇人纏纏綿綿。謝玉帛問了兇手的姓名八字,點了點頭。王付楊啞口無言,所以,他爸的骨灰里面,是摻了殺人犯的?他還用一個開過光的瓷壇子,把兩人嚴嚴實實地密封在一起?然后還把覬覦他媽的人渣和他媽比鄰而葬?臥槽!是個人都咽不下這口氣!難道做鬼都不放過他這個不孝子!王付楊賞了自己一大耳刮子,跪在他爸牌位前,痛哭流涕,“對不起,爸?!?/br>他看向謝玉帛:“那現在怎么辦?”謝玉帛真誠建議:“把骨灰灑海里?!?/br>作者有話要說:謝玉帛:航母不錯,想……商總:不,你不想。謝玉帛:這點你可比不上暴君慷慨。商總:……以前全天下都是暴君的,現在他連艘航母都買不起,【允悲】第7章把骨灰揚海里,讓海浪奔涌稀釋,天涯海角永不相逢。王付楊聞言跪在他爹靈位前不敢起來,他想象了一下,自己蹲在太平洋邊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黑傘一把骨灰,覺得自己可能會忍不住跳海。王付楊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我這么胖,能不能沉下去?!?/br>太假了,連王坪都看出他在賣慘。謝玉帛是做了功課的,他歪著頭:“現在不是有海葬這個說法么?”王付楊:“有是有,但是中途改變不好吧?我媽臨終前,我爸答應要跟她墓xue相連。小公子,你有沒有其他辦法,你讓我做什么都行?!?/br>謝玉帛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兩張符出來,他像王付楊借了支水筆,在上面寫上殺人犯的名字,隨意潦草地像小學生涂鴉。王老板蹲在謝玉帛身邊,見縫插針地夸道:“字體飄逸,龍飛鳳舞,真乃神人也!”謝玉帛勾起嘴角,眼角都彎起來,得意道:“那當然,我是跟著暴——”“沒什么?!?/br>王坪將信將疑地伸脖子一瞧,他家小少爺以前哪里寫過字?能好看到哪里去?只見黃符上的字確實很飄逸,簡而言之,丑到看不懂。王坪一邊唾棄王付楊不要臉,隨之想到小公子是因為看不見,才寫不出好看的字,頓時心臟都疼了。如果他們小公子雙眼正常,那寫出來的字必然橫平豎直鐵畫銀鉤!為了避免小公子懷疑自己,王坪立刻跟隨王付楊道:“張旭懷素之風!”謝玉帛聽不太懂,但是他堅信王叔是在夸自己。他徑直下了樓,在推拿室點燃了一張。躍躍火光中,仿佛有惡鬼在撕扯掙扎,帶著火光在墻壁投下的影子也扭曲丑陋。當黃符余一地灰燼時,推拿室里終年不散的陰氣隨著一陣風消散。謝玉帛把剩下的一張交給王付楊:“方才是治標,你把骨灰壇打開,讓此符點燃,放進去燒完,惡念便無從生起,這才治本。”“放心,此符寫了兇手的姓名,與令尊無礙。完畢之后,你把里面異物撿出扔掉,重新封好下葬。”“好、好!謝謝小公子?!蓖醺稐钍稚系?,“小公子用了三張符,符紙有價恩無價,從今以后,小公子就是這家按摩館的另一個老板了!我晚上找找小姑留下的視頻,一定找到盲人按摩的精華資料給您學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