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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半月雖然是恢復了聯(lián)系,但兩個人一直都沒說太多話,突然來個電話,還是比賽剛剛結(jié)束,也不知道什么意思。陸璟接起來,“喂”了一聲,半月先恭喜他,然后問:“你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方便吧。”陸璟說,“怎么了?”“之前你說的事情,我查到了點東西?!卑朐抡f,“其實前幾天就查到了,但是你在比賽,我不想影響你,等到現(xiàn)在才跟你說。你現(xiàn)在旁邊沒別人吧?”陸璟忽然有種汗毛倒豎的感覺,半月這個語氣讓他感覺要是半月說出來了,可能有些東西就回不去了。但既然跟唐栩有關系,那還是要聽。“你說吧?!标懎Z深吸了口氣,“我做好心理準備了。”“一點兒心理準備可能還真不太夠?!卑朐聡@了口氣說,“那我說了。”“三年前,唐栩離隊之后,春季賽休賽期,LSG收到了一筆投資,之后你們隊拿著那筆投資度過了艱難時期,買了新人,換了新基地,整體待遇也大幅提升。”半月說。“按理來說,贊助商愿意投資的隊伍一定是有實績的強隊,可你們拿到那筆投資卻是在整個隊伍隨著唐栩的離隊而幾乎分崩離析,連你們大老板都不肯給追加投資的時候,這是第一個奇怪的地方。”陸璟聽著,卻感覺耳朵不太是自己的,或者聽到的東西一定有問題。他有點迷茫,順著半月的話問:“第二個奇怪的地方呢?”“投資人是李鳴的朋友。”半月說。陸璟沒接話,覺得自己耳朵在嗡嗡的響。“唐栩走了,李鳴的朋友——或者說李鳴就借他朋友的手給LSG投了筆錢,你覺得這是雪中送炭嗎?”半月問,“還是自己因為做了某些事情撈得盆滿缽滿之后,分出一點來給LSG,順手做個好人呢?”62、“好久不見了。”陸璟整個人被半月的話震得七葷八素。每一個字他都聽見了。每句話的意思他都懂。可他竟硬是不明白半月在說什么。“你這么說,有證據(jù)嗎?你怎么知道投資人是李鳴的朋友?”陸璟機械地問。“這個事情說來好笑,我查到那個投資人之后,去搜他的名字,別的沒搜到,結(jié)果居然在知網(wǎng)上發(fā)現(xiàn)了他大學時發(fā)過的幾篇文章,和李鳴合著,查了下學校和年份之類信息也對的上。”半月說,“這應該算實錘吧?”“可是李鳴……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陸璟問。“我不知道,從打職業(yè)的角度而言,強行交易唐栩有百害而無一利?!卑朐抡f。“但是如果不從打職業(yè)的角度考慮,那么可能性就很多了,唐栩可能是一筆交易的添頭,或者一場游戲的棋子,或者任何東西……你要知道,在那些商人的算計里,一個大學都沒讀過的打游戲的小孩的幾年青春,真的不算什么東西。”陸璟無言以對。商人,李鳴原來是個商人嗎?接著他又自嘲地回答自己。是啊,李鳴當然是個商人,他從來都是向錢看齊。自己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卑朐抡f,“但是李鳴這些投資走的都是公開程序,他大概覺得電競?cè)Χ紱]什么文化,沒把我們當回事,網(wǎng)上稍微花點功夫都可以找到相應的記錄,如果你需要的話……”“不用了?!标懎Z截口打斷。腦袋里像有個電鉆,嗡嗡地轟響,讓他太陽xue一鼓一鼓地疼。“你的意思是,李鳴賣了唐栩?”陸璟問。即使在這段對話里他早就明白了半月的意思,但他還是想再問一次。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自己骨頭上碾過去那么疼。一個是他放在心尖上五年,也和他兩情相悅的人。一個是和他同甘共苦,篳路藍縷的兄弟——至少他一直覺得是兄弟。“這筆投資至少有90%把握可以說明,李鳴和當年唐栩的離隊有關?!卑朐抡f,“但我確實沒有直接證據(jù)來證明這一點。”這句話又讓陸璟心里一震,最后一點點僥幸也土崩瓦解。因為他發(fā)現(xiàn),半月沒有證據(jù),但是他有,唐栩和李鳴那些微妙的反應全都是證據(jù)。忽然之間,讓他覺得奇奇怪怪的點全都串了起來。難怪唐栩反復要求他不要和李鳴吵架,對李鳴和張瀟充滿恐懼。難怪唐栩承認自己對職業(yè)賽場還放不下,卻堅定地說自己絕不可能回LSG,可他又分明對LSG還有很深的感情。也難怪唐栩無論如何不肯告訴他真相,這樣的真相即使錘擺在面前,他都難以接受。難怪李鳴總是想讓張瀟跟著他,還有那天李鳴莫名其妙地跟他提起唐栩,他也許根本就是做賊心虛,懷疑“野醬”的身份所以在試探,那么張瀟反復的試探恐怕也是……陸璟忽然呆住。一股冷意從心底泛起,慢慢滲入骨髓,他機伶伶打了個寒顫。——如果李鳴懷疑唐栩回來了,如果他覺得自己對唐栩做了虧心事,他會怎么做?.做過虧心事的人,一般面對自己虧欠的對象,會有兩種反應。一種是心懷愧疚,真心實意地悔過,請求對方的原諒。另一種是,想方設法抹殺對方,這樣,自己犯下的罪孽就從未存在過。當然李鳴不至于對唐栩真做一些違法犯罪的事情,但陸璟毫不懷疑,李鳴會主動出擊,找上唐栩。以唐栩的心理狀態(tài),如果真被李鳴撞上的話,不等李鳴做什么唐栩可能自己就會崩潰。在這種前提下他竟然讓唐栩等在奧體中心。就像讓一只綿羊在狼群中等候。陸璟驀地想起李鳴剛才最后似是而非問的那一句“今天晚上有安排嗎?”現(xiàn)在再想,這句話就好像是在試探。“陸璟,你還在聽嗎?”半月聽他半天沒說話,小心翼翼問道。“快去奧體中心?!标懎Z咬著牙,聲音在發(fā)抖,“我讓唐栩在那等我,你去把他帶走?!?/br>說完這句話陸璟掛了電話,一秒也沒辦法在這里多呆。整個人像被烈火灼燒著,急躁,慌亂,難以置信。說到底他只是個21歲的年輕人,除了打比賽外沒有太多社會閱歷,更沒見識過多少險惡人心。他心里現(xiàn)在甚至連惡心厭憎之類的情緒都來不及有,腦子像是變成了一臺連軸轉(zhuǎn)的機器,指引著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不能驚動李鳴,先找唐栩,無論如何先找到唐栩。不光是因為要保護唐栩,也因為只有唐栩才能讓他恢復理智,他必須要有這個人才明白自己下一步該做什么。陸璟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