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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王晟在一旁聽著他們你來我往,一句也插不進(jìn)去,整個人都快窒息了。這兩個人從見面開始便是處處機(jī)鋒,根本不是關(guān)系好的樣子。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去擠大通鋪,王晟心中哀嘆。好在馮安的妻子三娘手腳利索,不一會就備好了一大桌子菜,旁邊還放著兩壇好酒。胡成一見有酒有菜,也顧不得其他了,先兩眼放光地痛飲了一杯:“好酒啊,嫂子賢惠,馮安這小子真是有福。”馮安立在一旁僵著臉沒作答,他的妻子三娘是個看起來十分弱質(zhì)芊芊的女子,聞言臉上沒多少歡喜之色,只怯怯的看了一眼丈夫的臉色,便低著頭縮回廚房了。為了避嫌,三娘只能一個人在呆在小小的廚房里吃飯。女主人離開之后,胡成便更肆無忌憚起來,連馮安都在酒精的影響下放松了不少,不多時,兩人就開始大聲說笑起來。王晟不怎么愛喝這沒滋沒味的米酒,再加上他身體欠佳,更是不敢多飲,只得握著筷子聽胡成胡侃。胡成也不在乎路上和人講過一回了,正架著條腿,唾沫橫飛的說個沒完,王晟礙于情面又不能離席,只能盯著桌子上的半條紅燒魚昏昏欲睡。就在他盯著那死魚眼就快盯出斗雞眼的時候,突然被耳邊一陣徒然拔高的爭論聲喚回了神智。他一扭頭,發(fā)現(xiàn)一旁的胡成和馮安像是因為某件事發(fā)生了爭執(zhí)。馮安這時候也喝上頭了,一反之前寡言模樣,聲音也大了起來:“你別糊弄我,一百兩銀子,呵呵,你做的那些生意能賺多少我又不是不知道,一年掙得到十兩嗎?”胡成聽罷一張本來就泛紅的臉漲的更紅,嚷道:“我怎么賺不到!你莫要小看我!”馮安不回答,只一撇嘴,露出一副不屑與之爭辯的樣子。那樣子,王晟看了都覺得實在討打,更別說酒精上頭的胡成了。他將酒碗往桌子上刷的一拍,手一勾便將放在一旁的一個不起眼的青皮包袱取了過來,這包袱頗為眼熟,王晟之前和胡成同行的時候,就看到他一直頗為寶貝的將這個小包袱揣在懷里,從未離身。只見胡成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好罷,既然兄弟你說到了這個地步了,我便給你瞧瞧。”說完,便掀開了包袱皮,露出了里面碼的整整齊齊的十塊銀錠子。王晟和馮安齊齊吸了口氣。王晟到了這里之后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銀子,心中十分驚奇,不過說到底胡成賺多少和他半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所以只是短暫的驚訝之后,便恢復(fù)了正常。但馮安面子上有點(diǎn)掛不住了,他愣愣的看著那一百兩銀子,嘴里喃喃道:“這不可能,你騙人的吧,你做的那些小本生意根本賺不到這么多銀子,除非…除非這銀子你是借來的。我可聽說了,你那個新妹夫家底十分殷實?!?/br>看著馮安狐疑的眼神,胡成有些焦躁,他猛地端起酒碗灌了一口:“好吧,好吧,實話告訴你?!?/br>胡成微微瞇起眼,做了一個十分刻意的狠毒眼神:“我昨天在路上遇到一個大商人,那車上裝著許多財物。我本來不欲與他一般見識,誰想到他居然敢挑釁你胡爺,我一生氣,就把他給扔到南山附近的枯井里了!”“這些財物,是我從他身上搜刮來的?!闭f罷,他哈哈一笑,手里還十分配合的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臉上滿是得色。王晟一開始差點(diǎn)被他糊弄住了,但看著他那個明顯是強(qiáng)撐的兇狠表情,心里一琢磨,就知道了他應(yīng)該是喝高了在瞎扯淡。南山在江城的東面,那和定西鎮(zhèn)根本不是一個方向。唉,酒精果然使人失去理智。但是馮安似乎沒想到這些,他一張臉微微發(fā)白,明顯就是相信了對方的說辭。胡成吃飽喝足,酒意漸漸上涌,腦袋一點(diǎn)點(diǎn)的磕在桌沿上,逐漸睡了過去。王晟作陪了一晚,也累的不行了,見胡成終于光榮倒下,當(dāng)即也顧不得其他了,連忙和馮安說道:“胡大哥喝醉了,今晚便散了吧?!?/br>馮安目光直愣愣不知道在想什么,聽到王晟出聲后,才像是忽然回過了神:“確實,已經(jīng)這么晚了,看我這待客之道。你快去休息吧,三娘已經(jīng)將客房收拾好了?!?/br>見王晟要去扶胡成,馮安出聲打斷道:“我來吧?!?/br>王晟本來就不樂意去扶這個臭烘烘的大酒鬼,聞言樂得清閑,自然也不推脫,在馮安的指引下住進(jìn)了次臥。“唉,可把我累死了。”王晟困到眼皮打架,只簡單洗漱了下,便臥倒在柔軟的床鋪上,沉沉睡去了。燈火未熄,屋里卻是落針可聞,馮安正面無表情地盯著桌邊醉倒的好友。身邊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來人正是他的妻子三娘。三娘見到胡成酣睡的模樣,輕聲提醒自己的丈夫:“馮郎,可要把客人安置了?!?/br>馮安被打斷了思緒,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三娘,低聲說:“不必了,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收拾?!?/br>三娘本還想說什么,但是看到自家丈夫的臉色之后又把話咽了下去,她這兩年還能和自己這個性格古怪的丈夫稱得上相敬如賓,靠的正是她這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見三娘終于乖乖離開了,馮安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扭過頭繼續(xù)冷眼瞧著胡成,桌上燈油即將燃盡,燭火半明半暗地映在他臉上,透出一股說不出的陰沉來。一夜好眠,王晟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醒過來,整個人神清氣爽,體內(nèi)的那些沉疴似乎也隨之離開了,當(dāng)下心情大好,收拾完畢之后便向馮安告辭了。至于還在宿醉未醒中的胡成,考慮到今日任務(wù)艱巨,王晟實在是沒工夫等他醒了。只請馮安代為傳達(dá),就說他今日還要去尋人,改日再登門拜訪。聞言,馮安微微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半陰不陽的笑容:“好,我等他醒了和他說?!?/br>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王晟總覺得馮安的這個笑容看起來有點(diǎn)毛毛的,他甩了甩頭,心底笑話自己多心。昨日到江城的時候早已日頭西斜,還看不出什么。今日一出門,王晟才算真正見識到了繁華古城的魅力,和江城一比,定西鎮(zhèn)當(dāng)真是不夠看了。江城光是占地面積就能頂好幾個定西鎮(zhèn)了。一路上,各種吃的玩的令人眼花繚亂,路邊還有不少賣藝人,那些把戲都十分精妙,有些哪怕是王晟這個現(xiàn)代人,都沒能看出其中的玄機(jī),他走走停停,可謂是大飽眼福。想要在這里找人真可以說是大海撈針了,他一路走馬觀花,最后才尋了一個早餐鋪子坐了下來。“客官,要點(diǎn)什么?”他一坐下,就有殷勤的店家上來招呼了。王晟伸著脖子看了看左右桌:“額,就給我也來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