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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庇玫膯柧洌Z氣卻很篤定。劉隊也不驚訝消息的泄露,仍然笑瞇瞇的,臉頰肥胖,活似個慈祥的彌勒佛。他笑了一聲,帶得胸腔隱隱作痛。“哐啷——”鏈子一下拽到最緊,他傾身越過長桌,將臉湊到劉隊面前,“跟你說個事情?!?/br>“——你知道無限世界嗎?”第15章重新發(fā)現(xiàn)安靜,絕對的安靜。被書桌木凳抵住的鐵門外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剮蹭聲,光是聽聲音,就能想象巨大昆蟲的節(jié)肢在水泥地上劃過,留下一道沾滿粘液綠痕的場景。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昆蟲也越來越近。——它的嘴角一定還淌著未干的血吧。畢竟剛剛才吃了一個人進去。失去血rou保護的骨頭在它腹中,會被酸水腐蝕成一點一點的殘渣么?阮陵不知道。對面的女人七竅流血而死,這棟樓只剩下他一個活人。藏在胸腔內(nèi)的心臟劇烈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脊背和手心冷汗直流。阮陵茫然著,突然想起了什么,從地上撿起一根鐵棍,緊緊用手攥住,試圖從上面汲取些許勇氣。資深者前幾日還一臉笑容,手把手教他們完成任務(wù),轉(zhuǎn)眼就將剩余的新人鎖在廢樓之中,任由惡獸在其中,抓人拆吃入腹。新人的作用原來就是試探死亡條件,為她鋪出一條生路。2023年上午10點13分,有的人在上課,有的人在賴床,有的人早早出門上班,有的人在暗巷中窺伺過路人。他們齊齊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資深者說,這是一個無限輪回的世界,因為有億萬個世界與空間,被簡稱為萬界。在每一個世界里,他們需要完成相應(yīng)的任務(wù)才能活下去。她把什么都說了,獨獨漏了一件事——那些任務(wù),要么是生存,要么是廝殺。而要生存,亦需廝殺,歸根到底,無論如何都要動手。在萬界中生存,永遠銘記三條鐵律:不可輕信他人,不可心慈手軟,不可心存僥幸。第一個同伴死時,資深者試探出了不能夜間上廁所的禁忌;第二個同伴死時,資深者試探出了答題不能寫解的禁忌;第三個同伴死時,資深者試探出了夜間不能吃番茄的禁忌;……昆蟲走進了。他麻木地捏著鐵棍,嘴里品嘗到新鮮血液的腥甜。“鐺——”一根長滿小刺、尖端鋒銳的口器刺穿鐵門,緩慢轉(zhuǎn)動著,在空氣中微微顫動,像是在探測什么。阮陵將鐵棍捏得更緊了,不住地咽著口水。“鐺——”又是一根口器刺進來,下一秒,如雷電轟鳴,整個鐵門被兩根口器撕成兩片,塵土飛揚,阮陵強忍恐懼,捏著鐵棍一躍而起,往昆蟲頭部一扎。鐵棍受到重擊,從中斷成兩截,卻并未傷到它半分。阮陵借力往后一躍,卻躲避不及,被暗藏的口器刺穿了腹部。那是阮陵十八年人生中第一次受這樣重的傷,那一瞬間的痛楚將他整個人都劈成兩半,動一動手都像是會牽動傷口般疼痛。阮陵重重摔在地上,腹部傷口里的鮮血汩汩流出,轉(zhuǎn)瞬就堆成一個血泊。刺穿腹部的口器上帶著粘液,留在傷口中,腐蝕周遭血rou,阮陵痛得幾乎失去意識。他在心里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躲避,身體卻動彈不得,絕望籠罩,他看著上方瑩綠鋒銳的口器,神情麻木。難道這就是終結(jié)了嗎?難道我就要死在這里了嗎?阮陵放棄一般閉上雙眼,不去看殘酷的景象。等了一秒鐘,卻并未迎來早就預(yù)料到的劇痛,反而等來了昆蟲的嘶鳴痛呼——有什么東西刺穿了昆蟲堅硬的鎧甲,帶出一道guntang的血,劈頭蓋臉澆在阮陵面上,阮陵頓時屏住呼吸,耳朵卻支棱著傾聽外部動靜。撞擊、刺穿與痛呼,昆蟲巨大的軀體不甘倒下,壓垮了抵門的書桌與凳子。然后,是突兀的寂靜。是什么東西?阮陵心跳如擂,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緊閉雙眼不肯睜開,生怕迎來的又是另一種怪物。片刻后,卻聽見上方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帶著和藹的笑意,“孩子,快起來?!?/br>他被人救下,休養(yǎng),瘋狂學習萬界中的一切潛規(guī)則與生存方法。那是他在萬界感受到的第一次來自陌生人的善意,但也只是最后一次。殺戮,背叛,詛咒,惡意……歸根到底,那是一個無序混亂的世界。-“——那是一個無序混亂的世界。”因重傷失血面色蒼白的少年死死盯著劉隊,面露瘋狂,“里面的人都是瘋子、精神病、殺人犯,變態(tài)中的變態(tài)。而現(xiàn)在,他們回來了?!?/br>……輪椅無聲自金屬質(zhì)地的地面軋過,慕紹靠著輪椅,揉揉太陽xue,四處奔波的疲憊在他臉上顯露無疑。會議室當中擺一桌巨大的長桌,從前到尾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坐了不少來自全國各地的隊長,最前面的屏幕上連接著審訊室的畫面,畫面里劉胖子笑容和藹,對面站著一名面色蒼白、肩膀帶傷的少年。蕭天瑞推著他坐到第一排。慕紹盯著屏幕里的少年,眉心微蹙,“這是那個從醫(yī)院消失的受害者?”還未等蕭天瑞回答,他又自我反駁,“不對,身形不對——應(yīng)該是和他有血緣關(guān)系?!?/br>蕭天瑞點出桌上早就準備好的資料,“豐英瑞,16歲,A城源和區(qū)人,父母雙亡,從小和他哥哥一起長大?!?/br>慕紹翻到另外一頁,紙質(zhì)資料上印著熟悉的面容,“豐英杰,石巍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前不久從市醫(yī)院里消失?!?/br>“在源和區(qū)東邊的老城區(qū)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體。”蕭天瑞補充說,“胸口開了一個大洞?!?/br>人陸陸續(xù)續(xù)來齊,私下的討論聲漸漸消下去,會議室恢復(fù)安靜。“篤篤——”高跟鞋敲擊地面,門外走進一名穿黑西裝中長發(fā)的青年女子。女子板著一張臉,嘴角微微下垂,很不高興的模樣。會議室的人集體起立,“牛局長?!?/br>牛芳芳頷首,示意他們坐下,然后對耳麥小聲說,“可以開始了。”屏幕中八風不動的劉胖子終于動了。他問:“無限世界?”豐英瑞坐回去,仰頭直視頭頂?shù)谋O(jiān)控,“是啊——死胖子,看過沒有?”他死死盯著監(jiān)控,就像死死盯著會議室里的眾人一樣。“把你抓過去,參加游戲,完成任務(wù),”豐英瑞扯出一個涼涼的笑容,“其實就是,殺人,殺人,殺人?!?/br>三個“殺人”疊在一起,配著他幽黑的雙眼和詭異的笑容,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