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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院里的生活氣。鄉(xiāng)下沒有超市,平日要吃的瓜果菜蔬,除開自己種的一點,主要來源于一對夫婦。他們開著貨車,固定時間往返于周圍的幾個村落,賣的主要是蔬菜、水果和rou類。12月底,下菜籽的時候過去了,看著別家院子綠油油的各色蔬菜,舒瑜和陶豫只能日日光顧貨車夫婦的生意。不過也有意思,從熟悉的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到現(xiàn)在時間安排閑散的日子,陶豫過渡的很好。沒幾天,他就和隔壁院的黑狗相熟,連帶知道隔壁院alpha的名字——林彬。每天早晨的遛狗工作原是林彬的,見陶豫喜歡小黑,他便推給陶豫,天天得睡懶覺。小黑很聰明,也很活潑,帶著陶豫漫山遍野的轉(zhuǎn),不到四十分鐘絕不回去,陶豫不怕迷路,由它帶著,天天淌一回露水。一般遛完狗,貨車夫婦也就差不多該來了。舒瑜有時會指定某樣食物讓陶豫買回來,有時不會,他又耳根子軟,一聽人說菜、果如何新鮮,就買了,放在冰箱里都吃不完。到這里的第三天下午,舒瑜接到陶詠松的電話。陶豫在院里澆花,拖著水管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回到百香果藤下的排水口洗腳。石桌上擺了切好的蘋果,陶豫插了一塊來吃,才注意到舒瑜在聽電話。“誰呀?媽?!?/br>舒瑜答得淡淡:“你爸。”陶豫放緩咀嚼,“他說什么了?”“無非就是那些,問我們在哪兒呢,什么時候回去?!?/br>陶豫眨了眨眼,想聽舒瑜怎么說。“我敷衍他兩句,說我們打算過完年再回去?!彼Φ棉揶?,“我可沒告訴他我們在這兒,他有心還怕找不到人嘛?!?/br>母子相視一笑,都心知陶詠松不過客套問幾句,此刻指不定和他們一樣,輕松而愉快。不過,一場連續(xù)兩天的雨,添了些舒瑜不能解決的問題,屋子與廚房的接觸墻面滲水,還有那間爬滿爬山虎的舊屋,他們還沒來得及查看。年月久遠(yuǎn),屋面與屋頂?shù)陌灼岬袈?,斑駁的棕白色被爬山虎錯開,在昏暗雨幕里看,深綠和烏色融在了一起。只能求鄰居幫忙,正好林海生還留有些建房時剩下的膠,于是天放晴,林彬就來家里了。他坐在木梯上,往墻與墻接觸面刷膠,陶豫則站在梯旁,幫他遞工具。陶豫一口口冰淇淋吃著,吞咽時喉結(jié)小幅度滾動,露出白皙皮膚上的黑色頸環(huán)。林彬余光里瞥見他不斷亮起、黯淡的手機(jī)屏幕,忍不住出聲,“你有好多個電話。”陶豫低頭,一笑,“沒事,sao擾電話,由他去?!睂⒈苛苣景羧舆M(jìn)垃圾桶里,“你要吃冰淇淋嗎?我給你拿。”林彬皺眉,“我不要,又甜又冷。”陶豫聳聳肩,自己又去冰箱拿了一個,剝開來吃。年底事情非常多,虞瓊星每天要處理相當(dāng)數(shù)量的文件。林秋宇悄悄打量他的臉色,視線落在半個小時前他拿上來的文件,一個都沒處理。他猶豫,不知道自己懷里這堆新文件還要不要放上去。虞瓊星得知母子倆離開陶家的消息,比陶詠松晚很多天。上次鬧得不愉快,他怪不了陶豫,只好賴在陶詠松頭上,連著幾天都沒搭理他,這不,才搭理的,就知道了。他向陶詠松要來陶豫的電話,可打出去的電話,陶豫一個沒接。給了林秋宇一個眼神,他說:“文件放下,拿杯茶來,我有其他事交代你?!?/br>第9章不同于村里的家家戶戶,住進(jìn)來的時候,陶豫和舒瑜已經(jīng)大掃除過一次,所以別家都在忙年前清掃時,他倆倒清閑下來,院子里閑坐說話,耳邊盡是別院洗東西的水聲。陶豫早睡早起,每天能陪小黑玩一個小時,甚至一個半小時,一人一狗淌了一身的露水回來,舒瑜盛水給狗狗喝,陶豫就到排水口旁洗腳。水聲嘩啦啦,陶豫濕著雙腳往桌邊走,“媽,我們抱只小狗仔來養(yǎng)好不好?”小黑喝水喝得哪兒都是,舒瑜摸著它腦袋,頭也不回,“我們指不定在這里住多久,到時候怎么辦?你帶回去呀?”“嗯!”陶豫點頭,“帶回去繼續(xù)養(yǎng)。”舒瑜知道他真動了心思,扭頭露出個笑容,“那你去村尾陳姨那里抓一只吧,記得帶兩斤白糖過去。”“好?!碧赵ハ残︻侀_,臉上就有點孩子氣出來,招呼舒瑜跟前的小黑,“過來。哥哥帶你去抓小狗了?!?/br>黑影一下就彪出去,舒瑜追出院門,得,又在陶豫身邊打轉(zhuǎn)兒了。可能是因為喜歡小黑,陶豫也要了只黑的,毛茸茸肚圓圓,一雙圓眼鏡藏毛里要看不見,屁股坐在陶豫手臂上,腦袋直要縮進(jìn)他腋窩,一條小黑尾巴軟軟的,一下下?lián)u著。小黑新奇小狗,陶豫可不敢給它碰,只捧著小狗放面前給它看看,可就只看看,也把狗兒嚇得不輕,四只爪子微微發(fā)顫。“取什么名字?。俊?/br>陶豫點了下狗兒鼻子,“我們叫‘嘟?!瘜Σ粚Π??”舒瑜失笑,“好,嘟嚕?!?/br>小黑沒回家,陶豫不敢把嘟嚕放下來,就一直抱著,毛茸茸的軟腦袋,手感極好,心思一動,就要拿手機(jī)拍照。他捧著它,拍了幾張它窩著的照片,虞瓊星的電話又打過來了,陶豫早已記住這個號碼,沒放進(jìn)黑名單已是仁慈,掛了電話他打開微信,一個新的朋友申請赫然入眼。鎖屏,陶豫置之不理,揉揉胸前的狗狗腦袋。母子倆清閑待年,偶爾出去看個電影吃個飯,明明沒什么使力氣的地方,陶豫倒越來越懶,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舒瑜也看出端倪,讓他去趟醫(yī)院,陶豫拖拖拉拉,到年前二十九才出去一趟。舒瑜在看她昨天置辦的年貨,一件件兒的看,笑容漸濃。陶豫從醫(yī)院回來,踏進(jìn)院子,“媽。”舒瑜轉(zhuǎn)身,見他手里提著東西,迎過去一看,打他一下,“多大啦?還買煙花炮仗來玩?!?/br>陶豫躲她,“誰讓我看見,順手買的,多少年沒放了?!笔骅て乘?,伸手:“醫(yī)院檢查單呢?”陶豫把一袋子?xùn)|西丟給她,“全在里面?!?/br>舒瑜不知他和虞瓊星到底怎么回事,只以為他倆重歸于好,又談起戀愛,一看清報告單,笑得跟什么似的,直把袋子放一堆年貨上,“明年讓媽做奶奶就是對媽最好的孝順,過完年都三十一了。”陶豫可沒她這么高興,“沒過生日,就還三十歲。”舒瑜才不搭理他。鄉(xiāng)下不禁鞭炮,三十這天才下午,鞭炮聲就沒在陶豫的耳朵邊斷過,他幾年沒點過炮了,響得只捂耳朵,嘟嚕也直在舒瑜懷里顫。年夜飯吃得自在順心又襯意,炸耳的鞭炮聲里,陶豫給舒瑜包紅包,當(dāng)媽的自然少不了兒子的一份,回房間后,他數(shù)了數(shù),穩(wěn)賺不賠。嘟嚕怕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