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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像找到了一個完美的突破口,后半部分是他三天三次選秀中最超常的發(fā)揮。歌的后半部分他幾乎是完美發(fā)揮,唱得幾個評委從昏昏欲睡到精神百倍。以至于那位豬隊友聽到后面,都微微側(cè)頭看他。一曲畢,三個評委像大夢初醒一樣紛紛拍手。林汶手握著話筒垂在褲邊,胸口起伏微微喘氣。在一個短暫的等待后,一個評委拿起了話筒剛要說話,側(cè)邊演播室的一個門卻開了。一個人進了門來,從第一排另一邊,邊拍著手邊走過來。所有人都往那處看去,包括林汶也是。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人的身上。即便舞臺上燈光眩目,林汶還是可以透過光暈看見那邁開的長腿和挺拔的肩膀。那人繞過桌子,走到桌前坐下來,林汶想起來,對啊,確實有四個位置,一個位置上是沒有人的。他坐下來看向林汶,目光和林汶交匯在了一起。那人穿著一件休閑的西裝,梳著一個背頭。五官沉靜又溫潤,雙眉卻凌厲,嘴唇削薄而淡色,這么輕輕一瞥,竟有種含情的溫柔。“你錯過了啊?!弊谧钣业呐u委看著那人笑道,“……這組挺有意思。”“介紹下自己。”等那人合衣坐下,左邊的一個評委開始走錄制流程。王可沉馬上搶過話頭:“各位老師好,我們是前峰娛樂的組合MICF。我們今天來這里,完全是為了我們的音樂夢想!……我們雖然……”林汶聽見王可沉開始講那些之前竄好的詞,想起剛才那一出,被壓下去的緊張伴隨著一陣胃部的惡心感翻涌上來。他知道王可沉他們挺看不起自己的,他們倆都是京城有錢的公子哥,玩音樂就是真的玩而已。他呢,用王可沉的話來說,他是一個月前跑來北漂的鄉(xiāng)下人。他沒資歷,沒背景,就是帶著他的那副好嗓子和打扮打扮很俊秀的臉蛋。他們那破公司也沒有給他們做什么準備,一心只想著把他們推出道了賺錢,誰管你隊友合不合的。怕他們到了現(xiàn)場別說說話了,連屁都放不出來,就臨時讓他們自己寫了一段晉級時候需要說的話。“說道他們評委喊停為止!不喊你給我說下去?!碑敃r他的老板指著他鼻子說,“誰知道剪輯會剪輯出點什么東西!”林汶緊張得七葷八素,又頭暈眼花的,評委喊了他兩聲才發(fā)現(xiàn)他們在喊自己。“……發(fā)什么呆呢。”那已經(jīng)坐在評委席的大帥哥溫柔地看著他,“介紹一下自己,老師們對你很有興趣。”怎么就有興趣了,林汶有點懵逼。光打得他難受,恍惚之間只覺得大腦缺氧,準備好的詞兒一句也想不起,就記得,經(jīng)紀公司老板說評委不喊停給我說道天荒地老的言論。“我叫林汶……雙木林,三點水文化的文……嗯……欸……我,三歲的時候,我媽……嗯,我媽死了,然后……”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然后我家太窮我爸把我送去了二叔家寄養(yǎng),十歲的時候我自己跑回來了,對……然后我爸就覺得我敗家東西,喜歡打我,不過也沒把我送走,就把我養(yǎng)大……然后……”他說到后來,語氣幾乎都是一種平調(diào),一臉講故事的表情,偶爾還“嗯……”“啊……”一聲,生怕別人不知道是編的。女評委終于忍不住,用手上的筆敲了敲桌面:“……可以了可以了?!?/br>她一言難盡地看向那帥哥:“白總,要不你點評一下?”林汶放下話筒看向他,在他的面前看見了一個立牌,在光照下他居然都能看清上面寫了兩個字。白凡。白凡拿起話筒,清了清嗓子,邊笑邊搖頭:“……唱得比說的好聽,以后多唱唱歌吧,講故事不適合你。”林汶愣了一下,知趣地閉了嘴。“好了?!迸u委拍了拍手,“我們接下來會打分,今天你們的錄制也結(jié)束了,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們準時在這里公布成績,回去休息吧。”……“艸!”王可沉伸手狠狠推了林汶一把,把林汶推得一個踉蹌,“鄉(xiāng)下人,你故意的吧?那唧唧歪歪說的什么玩意兒啊!看看多了吧你!”“算啦?!瘪T曲打了個哈欠,“出糗也不是我倆出,你沒看見剛才白總的臉色嗎,被他這話都要憋出內(nèi)傷來了。”林汶沒說話,王可沉走過來狠狠撞了他一下肩膀,和馮曲一起走到了他前面。“丟他媽丟的是我們一個組合的臉?!蓖蹩沙琳f道。“……你搶我詞兒的時候倒是不知道丟臉了?”林汶忽然抬頭道。“你他媽再說一遍?!”王可沉猛然轉(zhuǎn)頭瞪著他。“哎,你別來勁兒?!瘪T曲抬手攔在他胸口撫了撫,“咱不折騰,回去睡覺成么?”王可沉憤憤瞪了他一眼,轉(zhuǎn)頭大步走了。馮曲跟著他后面一起,兩人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盡頭。林汶站在原地看了會,往后一仰靠在旁邊的墻上,知道這酒店是回不去了。他身上攏共四百塊錢,那小公司把他們?nèi)齻€人弄到上海來錄節(jié)目,堅決在掙第一筆錢之前不發(fā)一分錢的工資,幸好酒店都是主辦方訂好的,但他們仨擠一個標間,林汶頭天晚上已經(jīng)受夠了王可沉的呼嚕,滿心只懷念他的地下室。但現(xiàn)在,估計回去了王可沉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他需要休息,也不想給自己找罪受。他嘆口氣,半點擔憂,又有半點舒坦。他摸了把口袋,拍拍那幾百塊錢,想著這附近能不能租個小旅館先住著。畢竟這個演播室,因為他們之后已經(jīng)沒有了人,本身不大的演播大廳中已經(jīng)走得七七八八,連工作人員都不剩幾個,走廊里留下昏黃的燈,腳步聲都顯得寂靜。正想著,忽然有人拍了一把他的肩膀。林汶回頭,看見了剛才的女評委。“林汶?”女評委看著他笑笑,“這都錄完了,你怎么一個人?”林汶記得她姓霍,叫霍妍。就乖巧地打了個招呼:“霍老師。”霍妍三十來歲,保養(yǎng)得很好,又漂亮又有氣質(zhì),是個樂壇里把傳統(tǒng)和流行結(jié)合得自成一派的實力派歌手。但彼時林汶不愛聽中文歌,也不太了解樂壇,對她更不會熟悉。他只是心里知道這人厲害,相當厲害。節(jié)目中對其他組的點評也是一針見血,倒是對他們組沒有什么別的評價,反而讓他有點遺憾。林汶當時不知道,霍妍其實從海選到初賽都已經(jīng)默默開始觀察上他們這組了。她尤其是對著林汶非常有好感,也算是她這一檔節(jié)目中押寶的人之一。其實她剛在臺下,聽了他那個破音和倉促的氣,一開始也跟著笑出了聲,但聽完后半段心里也門兒清了,懷疑起他被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