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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半,卻又折往瀛洲,想著該先回龍宮去給九赭報個信。左右龍王將龍族能打的都帶去了,他即便去了,在對手是凜安的情況下,也幫不上多大忙。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得把九赭叫回來穩(wěn)住了,別自亂了陣腳。離淵只希望龍王能拖得久一些,拖到九赭回來。然而,他懷揣希望剛走到東海,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澆了個透心涼。天下久旱無雨,連東海都縮了一半。搖雨鈴依舊不知所蹤,這時節(jié),能讓老天下雨的,唯有龍珠了。龍珠一向被龍王護(hù)在逆鱗之下。如今龍珠既出,想來龍王……兇多吉少。離淵在東海邊飛快地走,心中走馬燈般,過著以往跟龍王有關(guān)的畫面。他記得,龍王嘴上雖總愛數(shù)落九赭,愛開開龍二公主的玩笑,可那片拳拳愛子之心,實則全藏在這一張刀子嘴下,不肯讓他的兒女們輕易看到。好像承認(rèn)了自己的慈父心腸,就是丟人一樣。就像如今,他雖然不肯借兵,罵得九赭負(fù)氣而走??稍诜贾奘苋钑r,仍舊不惜拼上全族,也要替九赭討回公道。饒是離淵早知,憑凜安的性子,絕不會對此放任不理,特別是在牽扯上六界安危的情況下。饒是離淵早知,即便舉龍族一族之力,也不會是凜安的對手。可他還是沒想到,會敗得這么快。龍王是沒得救了,只希望九赭那邊,還能來得及。第285章小家伙離淵剛到龍宮,就給遠(yuǎn)在西漠的九赭傳了信。西漠太遠(yuǎn),傳音螺傳不了那么遠(yuǎn),離淵便派駐守龍宮的一條小龍去西北走一趟,讓九赭速速回瀛洲,聯(lián)合兩地兵力,攻上天宮,奪回龍珠。離淵不能親自去,得守著龍宮。否則,龍王出事的消息一傳回來,龍族剩下的老弱病殘沒有了主心骨,非亂成一團(tuán)不可。離淵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跟閻王爺搶九赭的命??上?,還是晚了一步。他得到消息實在太晚了,特別是跟早有預(yù)料的布局者比起來,更是如此。派去傳信的小龍還沒到,西漠的龍族帥帳內(nèi),卻先迎來了一位仙婢。那仙婢看著眼生,卻自稱是芳洲派來,對著九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太子爺您剛走沒多久,太子妃便被仙帝老兒強(qiáng)娶了去。非但如此,龍族大王來天宮討公道,還被仙帝老兒所傷,如今兇多吉少。她雖是仙族,卻實在看不過這等惡行,特領(lǐng)了芳洲的令前來報信,請九赭速速帶兵隨她上天救命。九赭本是半信半疑,誰知那仙婢還拿出了信物。他一看,正是成婚前他送給芳洲的那塊墨玉,上面還沾著血,頓時信了八分,忙拔了營,帶著手下眾龍火急火燎地往九重天趕。這一趕,卻正好與離淵派來的那個小龍錯了過去,誰也沒遇上誰。這下,即便離淵有天大的能耐,也是回天乏術(shù)了。九赭率眾趕到白玉京時,大戰(zhàn)已經(jīng)結(jié)束,痕跡卻還沒來得及被完全抹除。說是沒來得及,但或許,也是仙帝刻意為之。從南天門到玄霄殿,九赭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到處都靜悄悄的,仿佛漫天仙佛都已經(jīng)不在了,只有沖天的血腥氣,提醒他不久前這里曾發(fā)生過什么。此刻越靜,就越危險,因為他不知道,會有多少天兵蟄伏在暗處。還沒到玄霄殿,遠(yuǎn)遠(yuǎn)的,九赭就看到父王的龍頭被割了下來,正高高懸掛在玄霄殿頂上。一雙怒目還圓睜著,仿佛下一刻就要出口罵他。然而,九赭知道,他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了。一時間,悲戚龍鳴此起彼伏,幾乎要沖破九重霄漢。與此同時,玄霄殿兩側(cè)突然響起喊殺聲一片,三千金甲在湛陵帶領(lǐng)下魚貫而出,迅速列隊,將九赭和眾龍團(tuán)團(tuán)圍住。雙方打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升堊鍙奈髂h(yuǎn)道而來,個個疲憊不堪,九赭又心念芳洲,有所顧慮,打起來束手束腳,如何能敵得過以逸待勞的三千金甲?終是大勢去矣。最后被擒的時候,九赭斷了一條腿,一條胳膊,四肢百骸無一不傷,臉被血糊得看不清容貌。身后部眾全部戰(zhàn)死,死后,大多面朝東海方向,期盼靈魂能回到rou身回不去的故鄉(xiāng)。九赭本也欲自刎,可容嫣早吩咐了不許龍族太子死。是以湛陵不敢怠慢,直接從九赭手中奪了畫戟,將他生擒住五花大綁,送去了紫煙宮。容嫣苦撐到現(xiàn)在,就等這一日。為見九赭,她還特意畫了新妝,制了新裙。等湛陵把九赭帶進(jìn)來,容嫣見他傷成這樣,頓時大怒,將湛陵狠狠斥罵一頓,轟了出去。藥仙在紫煙宮久候多時,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等九赭一進(jìn)來,便開始替他療傷。過程中,容嫣拿絹帕浸了水,細(xì)細(xì)替九赭擦拭被血浸透的臉龐,想幫他恢復(fù)以往的俊秀模樣??赡凶幽樕先莿?chuàng)口,血剛擦掉又冒出來,根本止不住。“將死之軀,”九赭勉強(qiáng)睜眼看她,眸中滿是憎厭,“不勞您……白費心思?!?/br>“不,你不會死?!比萱虆s固執(zhí)至極,紅了眼眶也不肯認(rèn)輸,“你還要做我的夫君?!?/br>九赭似乎想冷笑,可動作扯動了傷口,頓時一陣抽搐。藥仙實在看不下去,覺得容嫣在這只會礙事,不由委婉勸道:“殿下,您還是先出去吧?!?/br>“該出去的是你!”也不知那根筋被觸動了,容嫣索性扔掉絹帕,指著藥仙鼻子罵道:“滾出去,本宮要單獨跟他說話!”藥仙卻針鋒相對:“小仙需提醒殿下一句,太子殿下傷勢甚重,若再拖一刻,即便佛祖親自來了,也無濟(jì)于事?!?/br>“本宮自有分寸。”容嫣冷冷道,“他不是不想活了嗎?本宮成全他便是。逐月,拿酒來!”小仙婢以為她是要借酒消愁,忙去取??傻人捏@膽戰(zhàn)地取來,容嫣卻不喝,而是將酒壇倒提起來,對著九赭當(dāng)頭澆了下去。滿是血口的臉,淋上酒有多疼,可想而知。其實疼還是其次,身為一族太子,卻淪落到此等境地,心中該是何等屈辱。可容嫣竟還不肯罷休。她居高臨下,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活著,我便保芳洲不死。若你死了,我便要她給你陪葬?!?/br>九赭沉默,容嫣就陪他等。等他捱過這一陣痛,終于開口,可說出來的話,卻全然不是容嫣想聽的。她想聽九赭求饒,認(rèn)輸,哪怕是為了芳洲,再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