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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些人還是死都不露季棣棠的行蹤,只好先回了昆梧山。這才從掌門師兄口中知曉,那晚蹊蹺的雷云與天界有關(guān),到最后,還為斬殺魔尊出了一份力。他沒見到月清塵,聽說是直接送去了北冥養(yǎng)傷。云琊想,季棣棠揮一揮扇子便能叫天界降下的雷云散開,想來他與天上那位,也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聯(lián)系。那季棣棠當(dāng)初讓自己殺滄玦,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天界諸仙的意思?云琊不是個很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人,可既然沒人肯將來龍去脈明明白白告訴他,他只能自己去查。查來查去,卻只能查到表面皮毛,再難深入下去。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永遠(yuǎn)也不可能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了??蓻]料到多年后,站在同樣滾滾的天雷之下,季棣棠說了幾乎同樣的話。“當(dāng)年,你說想讓我活著,我沒聽錯,是不是?”云琊于是咄咄逼問起來,畢竟,他太渴望知道當(dāng)年的真相,“如果不跟你走,我會怎么樣?”季棣棠還沒答話,月清塵已蹙起眉頭,在一旁道:“通天塔,雷靈柱,它在尋找它的祭品。云琊,你最適合做它的祭品?!?/br>“你知道通天塔?”季棣棠略顯詫異地?fù)P眉,片刻后展顏一笑,“是了,既然你去了北海,仙帝就不可能坐視不理。他想你想得緊,卻沒把你直接帶回白玉京去,倒是出人意料?!?/br>“你們在說什么?”云琊上前一把扳過緋衣男子的肩膀,追問道:‘“什么仙帝?什么想他?季棣棠,你說清楚些。”“云琊,這些不用你管,你渡你的劫,自己當(dāng)心些?!痹虑鍓m淡淡道,“季閣主,三世鏡已入我手,前塵往事我自會知曉。本君不欲費心辨別真?zhèn)?,所以無需任何人告知。只希望閣主竭盡所能,不要辜負(fù)遠(yuǎn)湄所托?!?/br>“你連她將蘅蕪寄到我這都知道?真是神了?!奔鹃μ膿u了搖扇子,“放心,這人想活命,但凡他還有一口氣,我也能續(xù)起來。只是,他經(jīng)脈皆斷,靈??萁?,即便僥幸活下來,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蘅蕪君,可算是再也回不來了?!?/br>月清塵略一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他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卻又因季棣棠的下一句話而頓住腳步:“其實除了將蘅蕪君放在我這,她還從我這,替你心上的郎君求了一個法子。至于那個法子是什么,望舒君,你想聽嗎?”月清塵淡淡瞥他一眼,卻隨即閉上眼睛,徑直消失在原地。“看來,這是不想聽了?!奔鹃μ膿u搖頭,摸了摸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就算是jian商,偶爾也會想做回善事。望舒君,現(xiàn)在不聽的話,將來可千萬別后悔啊?!?/br>說完,他扭頭去尋云琊,還對方望著月清塵方才站的地方發(fā)愣,不由一扇子敲到他肩膀上:“別看了,人都走了?!?/br>云琊回過神來,頓時惱羞成怒道:“我沒看他!我在想別的事。”季棣棠似笑非笑般瞧他一眼,往邊上移了幾步。云琊的目光隨他移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身旁不遠(yuǎn)處的樹林蓊郁間,竟然也藏有一處斷崖,下邊毒瘴彌漫,深不見底,若是沒有靈力傍身,落下去必死無疑。可季棣棠還在往那邊靠近,并且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云琊頓時警惕起來。他其實跟了季棣棠不少年,知道對方坐在瑯軒閣主的位子上,有呼風(fēng)喚雨的通天本事。卻也知道,那些本事,更多是靠整座瑯軒閣無與倫比的龐大資源在撐著,靠無數(shù)愿意為他賣命的能人異士和強大術(shù)法在撐著。而一旦離了那些,季棣棠跟個沒有半點法力的凡人,其實也沒什么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大概就在于他這條命,的確比別人要金貴一些。他幾乎沒有自己修煉過,因為半人半妖,所以既不能用人族的方法,也不為妖族所容。他也不像合歡宗主南瓊那樣,靠掠取他人的修為來變得日益強大。所以云琊不知道季棣棠現(xiàn)在這樣,究竟又是想干什么。而答案很快揭曉。“與其有空想別的事,不如多想想我?!奔鹃μ氖樟松茸樱p笑起來:“阿琊,這樣吧,我從這跳下去,要是沒死,你就跟我走,別渡這勞什子劫。要是死了,也算是給你報仇了,如何?”第228章醫(yī)者心月清塵回到西洲的時候,回帝都去取龍鱗衣的蕭紫垣還未到。先前剎羅自幽冥帶來的萬骨枯陣法雖然已經(jīng)破了,結(jié)陣時凝結(jié)的森森鬼氣卻還沒完全散去,即便到了此時此刻,仍盤踞在萬頃荷塘上方,像一片分隔天地的灰蒙水膜。哪怕遠(yuǎn)遠(yuǎn)看著,都覺得壓抑非常。更遑論身在其中。從帝都到西洲,本不需要那么久。月清塵暗想,或許是因為蕭紫垣此刻已經(jīng)透過三世鏡,看到自己身為龍?zhí)泳鹏鞯那笆懒恕?/br>所以才無暇他顧。三世鏡來自九重天,絕非世間類似凡品可相比擬。在從那面鏡子中獲取記憶的過程中,人的識海會完全浸入其中,隨前世情緒的波動而波動。它比最真實的夢境還要真實,甚至?xí)尦两渲械娜擞X得,此身即是彼身。而九赭一生中,經(jīng)歷過刻骨的愛恨和生離死別,最終魂散誅神臺,隕落時,心中必定滿是不甘和怨恨。蕭紫垣一時間難以從中抽離,也并非不可理解。只是,希望他不要因此被九赭的感情吞噬,迷失本性。月清塵的心沉了下來。他覺得自己當(dāng)初輕易將三世鏡交給蕭紫垣,實在太過草率。奈何現(xiàn)在后悔,為時已晚。他自半空中落下去,沒有避開因鬼氣凝結(jié)而落下的蒙蒙細(xì)雨,發(fā)現(xiàn)自己要找的人,正圍聚在荷塘中央的慕氏家祠旁。經(jīng)歷了先前剎羅與冷北梟的一番打斗,整座家祠已被毀了十之七八,塘心島上盡是斷壁殘垣,隨處丟著殘破磨損的牌位。月清塵避開地上牌位,邁過廢墟,向扶墻而立的碧裙女子走去。待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她在掩面而泣。葉知秋半跪在廢墟中央,懷中抱著剎羅,手掌則停在女孩頭頂上方一寸半處,似乎在給她渡靈。察覺到月清塵看過來,他便將女孩千瘡百孔的身體小心平放在地上,沖月清塵輕輕搖了搖頭。剎羅不是人族,還是鬼族形態(tài)中極為特殊的一種,尋常醫(yī)修的手段對她無用。葉知秋雖不是醫(yī)修,卻擅于修補魂體,連他都說沒救了,那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師兄,”寧遠(yuǎn)湄胡亂摸了把臉,低低叫了一聲,就迅速低下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