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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條尾巴給你?”“我不知道什么尾巴,”云琊突然覺得煩躁無比,“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br>季棣棠不再說話。他點了點頭,就要起身離開,云琊卻不顧渾身劇痛,掙扎著坐起身來,冷笑道:“季閣主何時變得這般純真無邪,我說什么便信什么。竟沒趁我昏睡時,將我的靈戒搜個遍嗎?”季棣棠就瞇起眼睛,問:“南瓊跟你說了什么?”云琊突然覺得眼前人非常陌生,好像那副熟悉的軀殼內(nèi)已換了一個靈魂駐扎,但也或許,這才是那狐妖真正的面目。他深吸一口氣,扯得傷口如同撒了鹽。在這近乎自虐般的快意中,云琊問:“他說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人。季棣棠,你只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你不是我的人嗎?”季棣棠反問道,他好像松了一口氣,甚至勾了勾唇,“從你踏入瑯軒閣的第一天起,你可就是我的人了?!?/br>“看來他沒說錯?!痹歧饏s好像終于得到解脫,“季棣棠,南瓊命喪我手,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將他斬于槍下。你要殺我給他報仇,那就來吧,我絕沒有二話?!?/br>“我沒說你錯,更沒想殺你給他報仇,”季棣棠蹙起眉,“他早該有這么一天,就算不是你,也會有其他人。他被他母親溺愛慣了,我跟他不是一路的,他斷尾……”話說到這,語鋒卻剎住了。季棣棠想,云琊對九尾狐族應(yīng)當一無所知。他不知道狐妖的命與魂盡數(shù)系在狐尾上。南瓊天資不高,對修煉一途也并不上心,是以修了百年,也只修出來三條狐尾。以前曾斷過一條,如今又斷,相當于已去了兩條性命。季棣棠猜想,南瓊或許已察覺到自己要動手除他,于是在自己動手前,便先主動將一尾神魂離體,附在某個凡人身上,借那人身上的靈氣滋養(yǎng),伺機重返軀殼,到時再重塑一條尾巴出來,也未嘗不可。所以季棣棠想徹底除了南瓊,就必須找到他那條分離出去的尾,以便順藤摸瓜,追查散落神魂的下落,可這樣一來,卻勢必會對被附身者造成影響。季棣棠曾一度懷疑,南瓊悄無聲息地附了云琊的身,畢竟若是南瓊死時距離最近的人??善褪悄敲辞?,云琊在滄玦手底下受了傷,季棣棠不敢強行探查他的神魂。季棣棠從來知曉,云琊注定要做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刀,而不是與世無爭的散仙,他的神魂該由銅澆鐵鑄,不應(yīng)任紅塵侵染。是以季棣棠當年辦錯了一件事,他不該放任自己的欲望侵襲。若是旁人染上情毒,撞到跟前來,又看得順眼些,那他要了也就要了,不過之后好好寵上一陣,好聚好散,弄成個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可是對云琊,季棣棠從來是矛盾的。他既想要一把沙場上無堅不摧的金槍,又想要一個能安放在枕邊被里的貼心人。兩者都想要的結(jié)果,往往很可能是兩者皆成空。季棣棠從不做虧本的買賣,能暖床的人隨處可拾,可能成就那把破山河的人,卻可遇而不可求。可南瓊,險些毀了這桿槍。單憑這一點,季棣棠就絕對不能饒他。可季棣棠話中難得的卡頓,落在云琊眼中,卻成了另一番含義。“所以你一次又一次地放任他,縱容他,就是想借旁人之手除了這枚眼中釘,免得背上手足相殘的惡名,對嗎?”云琊覺得不可置信,他搖了搖頭,篤定道:“季棣棠,你果然夠狠。”“就憑他,一條只有三尾的狐貍,能翻起什么風浪?”季棣棠笑起來,“要除他,用不著我處心積慮。阿琊,你錯怪我了?!?/br>“你覺得,他翻起的風浪還不夠?還是說,那些人命在你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痹歧鹨残Γ瑓s是自嘲的苦笑,“我也希望是我錯怪你了??晌铱偪床欢?,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下一步棋能看到五步以外,我連三步都看不到。我殺不了滄玦,因為我殺不了蘇羲和。他們之間有什么故事,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而且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你與他何仇何怨,為什么讓我殺他?這些我以前從來不問,現(xiàn)在也不想問,可我不想,咳,咳咳咳,總被人蒙在鼓里當傻子耍!”“夠了,”季棣棠遞了杯水給他,“你先好好休息?!?/br>“不必,我現(xiàn)在便走,”云琊一掌推開他的手,茶杯跌落,清水灑了滿地,“季棣棠,我一定會殺了滄玦,但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你記著,等殺了他,我就再也不欠你了?!?/br>第227章富貴花(七)可他到底沒能親手殺了滄玦。云琊永遠也忘不了,當年,在百鬼亂世的終局之戰(zhàn)來臨前夕,他們竭盡全力才終于打探出,下個月的月圓之夜,就是滄玦魔力最為虛弱的時刻。于是最后一戰(zhàn)的日子就定在那夜,除了擊殺魔尊的把握更大外,也有想借著那輪白玉盤,討個圓滿好意頭的意思。只是沒想到,那個夜晚格外黑長,也根本沒有月光。可那并不是消息出錯了,而是不知從哪飄來鋪天蓋地的雷云,遮蔽了那輪明月。云琊早早便與月清塵和洛明澈約好,要同去萬古如斯斬殺魔尊。他生來就仿佛跟雷特別投緣,眼看著雷云挨近,本是不該怕的,可沒想到,隨著頭頂那些黑云越飄越近,無數(shù)劈裂天際的巨雷在眼前炸開,云琊卻沒來由地騰上滿心惶然。因為他覺得全身的靈力突然變得不受控制起來,都被牽引著向體外奔涌,仿佛要盡數(shù)被吸入上方雷云中了。可那些云擋在通往萬古如斯的必經(jīng)之路上,云琊根本避無可避。天地劇烈震顫,就在云琊打算硬闖過去的時候,一襲熟悉的緋衣卻從云間破出,幾步來到他面前。季棣棠攔住云琊的去路前頭,第一句話便是:“阿琊,跟我回閣里去?!?/br>自那年云琊負氣從花間酒離開后,他們二人幾乎再沒見過面。他不知道季棣棠究竟與魔尊有何冤仇,卻也明白如果季棣棠不想讓他知道,他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知道,于是便不再費心去想,只想方設(shè)法將自己的槍磨得更快。當年把話完全挑明了之后,云琊就將破山河留在花間酒,自己回了昆梧山。他想等傷養(yǎng)好后再上山,于是先在云舟鎮(zhèn)里找了間客店住下。然而第二天,就從自己床頭見到了那桿槍。云琊冷著臉將槍從窗戶里扔出去,想了想,覺得會給店家添麻煩,就又拾了回來。他不想再回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