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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月明長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5

分卷閱讀365

    條對家拿來護院的惡狗。目光機警而敏銳,帶著不屬于這個年紀該有的冷酷。

那狗正銜了一根rou骨頭,叼到角落準備進食,冷不丁挨了一記悶棍,頓時嗚嗚怒吼起來,抄云琊猛撲過去。

那天剛下過一場雪,天氣委實過于寒冷,云琊還穿著單衣,已經(jīng)餓了三天,抓著什么都能往嘴里塞。若是可以,他甚至能將那條毛發(fā)油光水滑的惡犬整個生吞了。

可惜,那惡犬顯然身經(jīng)百戰(zhàn),動作亦比小孩靈活得多。它對這個打斷自己進食的小鬼十分不耐,加上剛食了rou,愈發(fā)激起了兇性和對鮮血的渴望。云琊每每被它拉扯著倒下的時候,都十分擔心下一刻,自己就要被那惡狗一口咬斷脖頸。甚至因為寒冷麻木和眼前發(fā)昏,而在那犬湊近了拱他時,懷疑它已經(jīng)咬斷了自己的脖子,正趴在自己身邊貪婪地飲血。

不知第幾次被惡犬撲倒在地,云琊徹底沒了力氣,索性死死握住惡犬的尾巴,單手用力的同時,另一只手則高舉棍棒,向它重重擊打,試圖在被那犬咬死前,先將之擊倒在地??删驮谶@時,卻忽見有緋色的衣擺停在身邊。

那人身上帶起的脂粉香,像極了曾經(jīng)在母親房內聞過的味道,可混合著巷角污水溝里帶起的腥臭,卻讓人幾欲作嘔。

云琊給那味道熏得頭疼欲裂,于是迫不及待地翻過身,趴在地上干嘔了一陣,卻因為腹內空空如也,根本嘔不出什么東西。

等他好不容易眼冒金星的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卻發(fā)現(xiàn)面前的惡犬不見了,rou骨頭亦不見了。云琊抬頭急切去尋,卻見惡狗正銜著骨頭一路小跑,步履沉重地消失在了街巷的拐角處,仿佛也知道避諱,知道來了自己惹不起的人。

那一瞬間,仿佛某種信仰和支撐倒塌似的,云琊突然間就失去了全部的理智。他索性往后一倒,直挺挺躺倒在地,邊在地上打起滾,邊撒潑般嚎啕大哭起來。

“吵死了,這誰家的孩子?”那人捂住耳朵,“喂,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云琊閉著眼睛哭了一會,終于抹干眼淚,仰起頭來,死死盯住季棣棠,卻仍舊不理他的問話。季棣棠從不是個好耐性的人,見云琊并不配合,索性叫過他身后那衣著光鮮的婢女,讓她直接從后面的水溝里拎了一桶混合著雪塊的冰水來,當頭給云琊澆了下去。

刺骨的寒意迅速席卷全身,云琊渾身上下一個激靈,小臉立刻就凍得烏青起來。他大抵從未遭受過這般奇恥大辱,眼中迸射出兩道兇光,迅速握緊了手中棍棒,儼然一副要撲上去跟季棣棠搏命的架勢。

季棣棠卻并不在意他這副兇相,只是盯著云琊被冰水沖刷后露出原本模樣的臉龐,仔細端詳了片刻,接著朝后面招了招手,喚道:

“琳瑯,去給這小孩兒買個包子來。買上三個,算了,買上五個,狗rou餡的,今兒讓他敞開懷吃?!?/br>
就是這句話,讓云琊在憤恨之余,騰上一分狐疑。而當香氣撲鼻的rou包子真的擺在眼前時,他就再顧不上想別的,只顧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直塞到塞不下了,才開始艱難地往下咽。

可等他吃完了再抬頭看時,面前空蕩蕩的,卻哪里還有那抹緋色的身影?

去哪了?

云琊重新握緊鈍棒,飛也似地跑出那條陋巷。見那穿緋衣狐裘的人上了轎輦,已開始被抬著往繁華處走,便悄悄跟了上去。他隱約猜到對方來自何方,卻不敢確定,便只是不遠不近地跟著,直到親眼見到轎輦進了花間巷,又在花間酒前停下,才終于確定了,那人是瑯軒閣的人。

瑯軒閣的人,那定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季棣棠下了轎,并沒往云琊藏身的人群中多看上一眼,便徑直往里面走去。那時夜色初降,花間酒樓外圍觀者眾,似乎是什么花魁獻舞的大日子,云琊被人流裹挾著往里涌去,心如擂鼓,生怕被人攔下,卻順利進入大堂,被樓內香軟的熱氣熏了滿身,消了寒意。

他支起耳朵,警惕地四下搜尋,可那穿狐裘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第222章富貴花(二)

云琊悄悄尾隨季棣棠進了花間酒,本是想一窺瑯軒閣內究竟藏著何方神圣,不料跟了一半,竟將人跟丟了,頓時有點慌神。他茫茫然左右環(huán)視一周,忽似察覺到什么,猛地抬頭,卻正見一片緋紅衣角,自二樓拐彎處一閃而過。

在那!

云琊當即撥開身邊懷香抱暖的醺然人群,疾步追了上去。彼時他人小,那通往二樓的臺階又不知是以何材料制成的,既陡且滑。他手足并用,費了老鼻子勁,才終于爬到了頂。不料剛邁過最后那層樓階,轉過彎去,眼前卻倏地一花,像是換了另重天地。

那是一條長長的回廊,支撐廊頂?shù)哪緱U頂部挑起數(shù)片輕而薄的紅羅縵,晶盈如水流瀉,正隨夜風狂亂飄搖。云琊弗一上去,就被廊外撲面而來的狂風吹得睜不開眼。可待雙眸適應后,他勉強睜眼向外一望,卻發(fā)現(xiàn)無論站在哪個位置,都將整座帝都夜景盡收眼底。

先前那個穿狐裘的人站在走廊盡頭,背后是城內漸次亮起的萬家燈火。入夜后的皇宮金碧輝煌,宛如金冠加于頂,而倒映城中煙火的和水在城內流淌而過,像是在那人腰間系成的一條玉帶,更襯他如美艷不可方物的妖孽,令樓下群芳都黯然失色。

云琊被這渾似不屬于人間的美貌晃花了眼睛,連神思都恍惚片刻,乃至于季棣棠開口問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他竟如同失聲,啞口無言。

云琊迫使自己低下頭移開眼,只覺面頰有如火燒,耳朵也燙得厲害。他不禁疑惑,莫非因為剛剛被當頭澆了一桶冰水,又在廊前吹了風,如今受了寒,正在發(fā)熱。可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卻仍是冰涼涼的,并無發(fā)熱跡象。

季棣棠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將方才的問話又重復了一遍:

“小孩兒,你跟著我干什么?”

云琊抬起眼,卻將頭偏向一邊,刻意不去看他,只慢慢地說:

“你是瑯軒閣的人?!?/br>
在真正說出這句話之前,云琊曾對說話時應有的語氣作過許多預設,是兇狠,還是陰冷。要怎樣說,才能最好地威嚇對方,讓他不要攪入這灘渾水之中。他以為自己會像憎恨仇家一般憎恨對面那個人,因為那人竟要保護惡人,還要幫著那惡人對付自己。

可等他真正站到自己面前,云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恨不起來。不光是因為吃人嘴短,而是因為那個人看起來,并不像是個罪大惡極的壞人。

季棣棠轉了個身,將胳膊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