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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歸鄉(xiāng)?”這曲調蒼涼豪邁,古韻甚濃,像是洪荒時期所作。君長夜在昆梧山修藝時,曾跟隨著月清塵對那個時期的曲目作過詳細了解,卻獨獨沒學過這首。月清塵記得很清楚,所以此刻聽他唱起來,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問道:“你從哪聽來的?”君長夜停了歌聲,卻并不作答,像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先提了一個交換條件:“不如師尊先告訴我,它的名字是什么?我唱得好不好聽?”月清塵知道此刻無論怎么表現,都是鉆了君長夜的套,便也不跟他鬧著玩似的討價還價,淡淡答道:“此曲,名為,早已失傳多年。你從哪聽來的?”君長夜見他選擇性忽視了后一個問題,倒也不惱,因為知道事關重大,便認真搭道:“這是我去海上的時候,聽蕭紫垣在船上唱給一個姑娘聽的。那個姑娘你也認識,就是梵音宗曲宗主的meimei,曲闌珊。”“蕭紫垣?”月清塵蹙了蹙眉,“跟我說說,你還看到什么了?”第178章你怕我見月清塵要說正事,君長夜當即收斂了先前一身散漫習氣,整整衣襟,坐正了身子。然而,在開始說自己此行的所見所聞之前,他卻先試探著問道:“師尊,你不生我的氣了吧?”月清塵將目光移向很遠的別處:“這個問題,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自然是希望,你能夠原諒我了?!本L夜凝視著他在微光映照下皎白如雪的側臉,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對不起,我明白無論我現在說什么,都于事無補。等我們出去以后,無論有多難,我會想辦法將你身體里的秘術解開。若到時你還是想殺我,那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晌也恍?,你心里對我半點情意也無?!?/br>“夠了,”月清塵驀地回頭看他,語氣轉冷,“信不信由你。但就事論事,若我沒記錯,這一次,可是你先動怒的。”“不錯,”君長夜抿了抿唇,“可是這次,是你不遵守約定在先的。你說過,要等我回來,再一起去玄武墓。還有,等我回來之后,就把拒絕我的理由和你瞞著我的事全都說出來。難道這些不是你答應過的嗎?”月清塵見這人上了倔勁,竟非要在這時胡攪蠻纏算起賬來,不由大感頭疼。將所知之事和盤托出,他確實答應過,但那只是一時心軟外加緩兵之計。他本以為自己一行人可以在君長夜回來之前進入玄武墓,只是沒料到對方竟回來得這么快,還正好撞上自己被海底紅焰吞噬的一幕,這才又引出這么多事端來。“所以,師尊果然是在騙我。而且事到如今,還是不打算說嗎?”君長夜堅持道。“確實,我先前答應過要告訴你??傻侥壳盀橹?,卻還不算是失約。”月清塵決定賴一回賬,“其實此事,與你在海上的見聞有關。而且我當時說的,分明是等你回來將所見告知于我,作為交換,我再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扇缃瘢热荒阆扔袣Ъs的苗頭,我自然沒必要說與你聽。仔細想想,是不是這樣?”說話工夫,月清塵就見近在咫尺的那雙赤金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接著,金眸的主人笑了起來。“不用這么麻煩。清塵,其實只要你一句話,我就什么都肯聽你的?!?/br>緊接著,不待月清塵有機會發(fā)作,他就率先抬起手來,在這片狹窄的空間內布下一片白幕,而后借用駐顏珠散發(fā)的微光,將先前在海上所見一切倒映在幕布上,盡數呈現在月清塵眼前。“師尊之前說的沒錯,如今乘龍船而來的這個所謂新皇,的確不是真正的蕭紫垣,或者說,他是蕭紫垣,卻已經完全置于某種力量的控制下。”正式開始前,君長夜的語調沉凝下來,似乎也覺得疑點頗多,“這些就是我所見之全部,他的表現很不對勁,身上靈力的運轉軌跡也是我前所未見。師尊看看能否認得出,這是不是來自天界的力量?”可月清塵聽他最后一句話的意思,卻覺得意味深長,不由道:“天界萬年未曾對凡世開放過,但凡記錄諸神神力與仙力流轉軌跡的典籍都是禁忌,并未在世間流傳。為什么你會覺得,我能認出天界仙人的靈力軌跡?”君長夜猶豫一瞬,似乎不知該不該講,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將方才所聞盡數說出:“師尊知不知道,方才在你臨近昏睡過去之前的那段時間里,口中一直在叫著同一個名字?”名字?月清塵心中咯噔一聲,暗道與天界有關的,莫非是凜安?“怎么,”為掩飾心中不安,他反問道:“莫非我是在叫你嗎?”“不,”君長夜垂下眼簾,“我聽得很清楚。你喚的那個名字,是‘離淵’?!?/br>離淵。月清塵愣了一下,忽然隱約想起,當時身上熱得難受,只有從面前人身邊能得到絲毫緩解,便下意識與他靠得極近??稍郊毤毝嗽?,越覺得他與一故人極其相像,還勾起了自己記憶中很久遠的一段凄切往事。可待要仔細追憶,非但回憶如泡影般消失無蹤,再也尋覓不著,還覺得心中如吞黃連,苦不堪言。離淵萬年前就已經身死道消,月清塵自然不可能與他相識,那么這記憶,只能是來自曾依附在原主人體內的那縷神尊的殘魂。可殘魂已經被凜安取走,這記憶又來自何方?除非,根本就不存在殘魂被取走這回事,它還在這具身體里,與自己同在。又或許,自己本身就是那片殘魂,只不過由于殘缺不全,已然失去了萬年的記憶。看來要解決這個疑問,一定得快點找到三世鏡才行。月清塵回過神來,卻聽得君長夜繼續(xù)道:“照理說,這個名字我不止聽過一百遍,已經足夠熟悉了。我曾聽很多人說過,說我是離淵的轉世,正因如此,才能自魔域禁地拔出他的封神刀,并成為這魔刀的下一任主人??墒?,我從來都不覺得這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他是他,我是我,我們是完全不同的。離淵并非強大到不可戰(zhàn)勝,我也沒必要在他的陰影下活著,他在萬年前能做到的事情,我現在也一樣能做到,甚至會比他做得更好?!?/br>說到這,這位魔族的現任魔尊苦笑了一下:“可你在叫他名字的時候,分明眷戀至深,卻想靠近又不敢靠近。那個樣子讓我看了,竟突然恨不得自己真的就是他。怎么,師尊,你曾見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