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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罌子瞪他一眼,卻沒否認,她瞧著面前越來越近的黑衣青年,突然低笑一聲,沖郁荼拋了個媚眼道:“二哥,能不能得右使放過,我現(xiàn)在沒空想,你方才也瞧見了,眼前這家伙畫出了噬魂銷骨符。既然如此,咱們再跟他斗下去也沒意思,不如先退一步,讓飛貞來收拾爛攤子,再見機行事,如何?”郁荼不答,只是向后退了一步,懷中嬰兒卻突然流下兩行血淚,接著整個身體燃燒起來,竟化作縷縷白煙,很快便消失殆盡了。與此同時,郁荼如遭重擊般捂住右胸,接著猛地嘔出一口血來,銀罌子趕忙上前扶住他,驚道:“二哥,你怎么了?”說完,她猛地看向已走到眼前的黑衣青年,抬頭厲聲道:“你這是要趕盡殺絕嗎?”青年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卻不答她的問話,只是緩緩舉起手中墨色長刀,便要朝著二人頸上一刀斬落!可就在這時,只聽“當(dāng)”的一聲,有什么東西撞到了刀背之上,生生將黑刀的落勢阻了回去,銀罌子認出那是枚無影鏢,當(dāng)即心中一松,她猛地扭頭望向飛鏢擲來的方向,果不其然,看到一個長身玉立的影子。右使飛貞,終于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了。傳說中,這位除魔尊外,在魔族至高無上的右使,本該是個翻云覆雨的狠角色,可眼下一見,他非但不像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倒像個人界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那書生上前一步,卻并未動手,而是沖君長夜溫雅一笑,開口道:“尊上請閣下入內(nèi)一敘?!?/br>若是換作別的場景,他這一笑倒真有些春風(fēng)化雨的溫潤之氣,可惜眼下左邊一個殘破的巨大頭顱,右是一堆翻倒在地的火鼎,周圍斷壁殘垣全是廢墟,而面前青年手握屠刀渾身是血,他這一笑,便難免給人些陰惻惻的味道。黑衣青年卻像完全沒感覺一般,他收了刀,將其隨手挽在身后,接著便毫不遲疑地向著書生大步走去。好容易得到喘息的機會,銀罌子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傳說中神乎其神的封神刀竟只是光禿禿的一柄刃,壓根兒就沒有刀鞘。也是,封神刀被封印了萬年之久,即便有鞘,也早就湮滅在這萬年的時光中了。只是不知,如此戾氣深重的魔刀不在鞘中,是否有朝一日,會反過來傷了持刀之人呢?君長夜跟著飛貞穿過魔宮恍如漫長無邊的走廊,沿途懸掛著歷代魔尊的畫像,有的面目猙獰,有的不怒自威,可不無例外,他們?nèi)坎坏蒙平K,都是被繼任者親手殺死的。不,或許滄玦是個例外。或許也不是。君長夜腳步一頓,抬起眼與面前高懸的,那副題字為滄玦的畫像對視。畫上的魔相較于其他,面容明顯平和許多,他生得一雙星子般熠熠生輝的眼睛,英俊非凡,與君長夜兒時在夢里夢到的不太一樣。唯一一樣的一點,就是他們都有山海般寬闊的肩膀,能夠為妻兒遮風(fēng)擋雨。君長夜從那幅畫上收回目光,發(fā)現(xiàn)前方的飛貞正用極為復(fù)雜的眼神凝視著他,而越過那位右使,魔宮的正殿便赫然已在眼前。“這個位子不是好坐的,閣下真的不會后悔嗎?”身后傳來飛貞的詰問,君長夜絲毫不加理會,只幾步行至門前,然后一把推開了正殿厚重的大門。隔著低垂的華美簾席,君長夜看到在那高高的七煞尊座之上,正端坐著一個形容枯槁的老者,分明還在壯年,他卻像已至油盡燈枯的耄耋之年,呼吸間氣若游絲,像是即便沒有君長夜動手,不多時也要駕鶴西歸。君長夜抬腳欲行,身后卻突然傳來鋪天蓋地的破空聲,一陣疾勝一陣,像是那飛貞終于忍不住要出手了。他沒有回頭。霎時間,一切聲響歸于沉寂,身后很快傳來飛貞暴怒的聲音:“圣女!他要殺的是您的兄長!”“不,你錯了,”紗縵華的聲音淡淡響了起來,“兄長早就死了,現(xiàn)在在這里的,只不過是一個縮在兄長外殼里的可憐蟲。右使,如今我們在修真界的合力圍攻下節(jié)節(jié)敗退,眼看頹勢已難以逆轉(zhuǎn),依我看,封神刀主人的出現(xiàn),便是我們翻身的契機。兄長他一向以魔族的大局為重,會理解我的決定?!?/br>“我看你是被他迷昏了頭!”“放肆!誰容你這樣對我說話!”紗縵華冷聲喝道,身后碩大的九頭蛇嘶嘶地吐著信子,沖飛貞釋放出極度危險的氣息。君長夜踏過九重長階,終于走到那象征魔界至尊的七煞尊座邊,座上老者緩緩抬起頭,卻在看到青年腰間那柄煞氣四溢的黑刀時驀地睜大眼睛,他口中涎水直流,卻還是拼命向那刀探過身子,一個用力過猛,竟直接從尊座上栽倒下來。“給我……給我……快把那把刀……給我!”他手腳并用地在地上爬著,而后一把扯住君長夜的衣擺,用力伸手去夠封神刀的刀柄,卻怎么都碰不到。“你想要它嗎?”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一個近乎蠱惑的低沉聲音忽然自頭頂響起,他猛地點點頭,隨后抬起頭來向上看,卻正對上一雙泛著波光的赤金瞳仁。“告訴我,滄玦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guān)?”一看到那雙眸子,老者的眼睛突然就直了,卻并未受到蠱惑,而是失神般指著黑衣青年尖叫起來:“是你!是你!你回來了!你回來報仇了!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他自己,是他自己!他已經(jīng)死了,你去找他!別來找我!”他便說,便竟躺在地上打起滾來,君長夜居高臨下看了一會,然后踩住老者一只手,一點一點用力碾壓,伴隨著骨骼碎裂的嘎吱聲音,他再度開口道:“說,我是誰?”“?。∧闶翘K羲和!蘇羲和!不,你是滄玦!你是誰,你是誰,我不知道,你別來找我!”黑衣青年蹙了蹙眉,眼看著曾經(jīng)的一代梟雄落得如此下場,心中卻無半點憐憫,只覺厭惡至極,眼看著從他口中再問不出什么,且竟似乎有了自爆傾向,便自腰間取下封神刀,一刀剖開胸膛挑了心出來,遠遠拋給了那條正昂首以待的九頭蛇。接著,他緩緩地登上最后一層臺階,在那終于已經(jīng)空了的七煞尊座上坐定了。紗縵華率先跪倒在地,高聲道:“屬下恭喜尊上身登尊座!”一旁飛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