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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說的這些都不行,若是變做這里的人,很容易會被拆穿,”月清塵淡淡道,“青鸞跟紫垣都被送回昆梧山了,我罰他們在絕塵峰頂閉門思過一月,期間不準下山。青鸞對長夜向來有情,他們又合該在一處,我便借她的樣子一用,也能幫一幫她。”“好,”晚晴不住地點著頭,“那你想什么時候用?”“云琊那邊定下來之后?!?/br>云圣君執(zhí)掌昆梧刑律多年,雖然礙于妖族仍在外虎視眈眈而暫時未回昆梧山,但三天后,便于在水一方的正殿內(nèi),當著眾人的面,宣布了對君長夜的懲罰。因為望舒圣君先前已懲戒過的緣故,定的是相對輕一些的三品玄雷刑,將于明日清早行刑。眾人對這個結(jié)果早有預料,故而雖議論了一陣,即便是羽家,到底也沒多說什么,便各自散去,等著明日觀刑。可這日傍晚,瀟湘在水一方的水牢外,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第116章夜聽雨來客穿一身極嚴實的漆黑斗篷,滾了狐毛的帽沿拉得極低,只露出一截白如雪的尖尖下巴,守衛(wèi)水牢的弟子狐疑地上前查看,來客未言語,只是向那弟子伸出手,手上赫然躺著一枚刻著洛氏水紋的令牌。見到那令牌,那洛家弟子頓時大驚失色,忙湊近了小聲道:“大小姐,您怎么來了?您師尊不是罰您在絕塵峰……”“噓,別聲張,”來客低聲道,“我來看看師弟,你守著門,別讓任何人知道我來過,尤其是我?guī)熥?。?/br>洛家弟子一臉苦相,但礙于這大小姐一貫的yin威,只得諾諾應了一聲,轉(zhuǎn)身悄悄打開牢門,側(cè)身將來客讓了進去,又從腰上解下一把銅鑰匙遞過去,小聲道:“在最里面?!?/br>來客不咸不淡地道了聲謝,接著便向里走去,守門弟子見人走遠了,忙不迭地將牢門重新鎖上,然后緊張地站在門口,努力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瀟湘多水,故而連牢獄都是傍水而建,牢房之間以水相隔,其內(nèi)多半浸在水中,關押在其中的囚犯也只能泡在水里,手足皆被鐵鏈束縛,而一些靠里的牢房,則會在水面上留一塊小小巖石,供其中待行刑之人暫居。月清塵穿過長長的走廊,對周圍的哀嚎慘叫聲充耳不聞,視線盡頭便是水牢最里間,他緩緩走過眼前最后幾步路,在牢門口站定,似乎有過一瞬的猶豫,但最終,還是拿起了那把銅鑰匙。只聽“吱呀”一聲,月清塵輕輕推開門,只覺陣陣陰濕氣息撲面而來。里面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水潭,潭上留有剛夠一人坐臥的平整巖石,此時此刻,那巖石上正仰面躺著個一動不動的少年,少年手足皆被鐵鏈縛住,若忽略他此刻滿身的血污,看上去倒像是睡著了。月清塵輕輕嘆了口氣,足尖一點水面,便如同鴻羽般飄過了那汪水潭,他落到君長夜身邊,卻發(fā)現(xiàn)那巖石實在小得可憐,只得俯下身來席地而坐,然后慢慢將少年靠在自己身上,這才保持住了二人一石間微妙的平衡。君長夜似乎傷得過重,幾天過去了也未得到什么像樣的救治,便是這樣被人挪動都沒醒,月清塵低頭去探查他的傷勢,不由深深皺起眉頭,他從靈戒中取出靈丹和一些對治療外傷有奇效的紅花粉,打算先喂君長夜吃下靈丹,再將藥粉敷到他的傷口處。可就在月清塵的手剛要觸碰到君長夜毫無血色的嘴唇時,卻突然被人一把握住,然后緊緊貼到臉頰上,那少年雖仍閉著眼睛,卻活像即將在極度可怕的噩夢中驚醒,正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促道:“師……師……”“師弟,醒醒,是我。”冥冥中聽到有誰在叫他,卻并不是希望聽到的聲音,君長夜全身一陣觸電般的戰(zhàn)栗,終于吃力地睜開眼睛,可映入眼簾的,卻是洛青鸞如花般姣美的側(cè)顏。君長夜怔愣片刻,第一時間松了手,這才發(fā)覺自己如今是半靠在洛青鸞懷中,可是他剛才明明感覺被熟悉到骨子里的氣息包圍,為什么,為什么會是她?“你醒了,”他聽到對方道,“把藥吃了,我?guī)阕??!?/br>“走?”君長夜似乎想笑,可這一笑卻牽動了全身傷口,疼痛如跗骨之蛆般揮之不去,實在難熬,他只得勉強咧了一下嘴,重新閉上眼睛,嘶啞道:“你走吧?!?/br>他這副模樣絕情至極,仿佛一眼都不想看到眼前人,可對方也是執(zhí)拗,像是看準他此刻不能動,竟強行將丹藥塞進了君長夜口中,又輕柔但迅速地扯開君長夜被血污浸透的外衣,將藥粉仔細敷在他傷得最重的那幾處傷口上。君長夜猛地睜開雙眼,漆黑眼眸深處燃起兩簇極旺的怒火,卻礙于真的動彈不得,只得出言諷刺道:“洛家小姐,真是好生不知羞恥。”“這不叫羞恥,”少女環(huán)過他的肩,替君長夜重新將衣裳拉好,然后直視著他的雙眸道:“我們在一塊兒這么久了,我不信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師弟,跟我走吧,我們一起離開這,從此再也不回來了。”“心意?”君長夜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可笑的事情,他看著對方坦蕩赤誠的眼神,突然笑得撕心裂肺,邊笑邊劇烈咳嗽起來,斷斷續(xù)續(xù)道:“你知道,什么叫心意嗎?不,你不知道,咳咳,什么真心,全部都愚蠢至極!你知道真心被人踩在地下踐踏是什么滋味嗎?你不知道,你永遠也不會知道!?!?/br>他這般說著,便有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在被鮮血沾滿了的臉上沖刷開來,倒顯得干凈了一些。月清塵微微一怔,他從未見這少年表露過這樣的一面,在印象中,君長夜似乎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雖然心思深遠,卻也單純,這孩子表現(xiàn)得太過云淡風輕,以至于讓月清塵暫時忘了,其實在他的心里,也埋藏著許多不可對人言的苦痛與折磨。可是這種苦痛與折磨,卻不該是囿于兒女私情,不得解脫。“師弟你……是另有心上人了嗎?你的心上人她,待你不好嗎?”“心上人?”君長夜喃喃重復道,他費力地抬起手來,似乎想要去觸碰虛空中某個其實并不存在的影子,一遍又一遍,極吃力地勾勒出心中那人的容顏,邊勾畫邊道:“我心上的那個人,他對我很好,好到讓我自作多情,只可惜,這些好全是假的?,F(xiàn)在,他把那些好全都收回去了,即便是虛假的,也半點不肯留給我。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