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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笑著問道:“你這邊倒是情比金堅了,可她若永遠(yuǎn)都不知道你的心意,又該如何回應(yīng)呢?”他若永遠(yuǎn)都不知道我的心意……江風(fēng)料峭,將月清塵的素白衣袍鼓得獵獵作響,襯得他整個人就像廣寒宮里下凡的神仙,神采俊逸,清雅絕塵,卻好似稍不留神就要隨風(fēng)而去,無論君長夜再怎么努力,也抓不住了。如果他只是你一個人的不就好了,先前那陰暗的聲音突然又自君長夜心底冒了出來,要是能把他藏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要是能讓他每天只能看著你一個人……又是它,又是那個心魔!可是只要一想到它說的那種可能性,君長夜就覺得渾身沸騰,好像有熱血從心底一直沖到頭頂,燒得他直覺得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若是月清塵眼中真的只看得到他一個人,那他便什么都不在乎了。“罷了,日子還久,且行且看吧,”看君長夜眉宇間似有郁結(jié),月清塵料定這少年還處在情竇初開的階段,只想著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估計一時半會也答不出具體的計劃,便轉(zhuǎn)移了話題,沒話找話道:“對了,先前送你的配劍,劍名起好了嗎?”“回師尊,起好了,”君長夜回過神來,答道,“叫星河?!?/br>語畢,他抬眸望了一眼天邊高懸朗月,和圍繞周邊的皎皎星漢。愿吾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星河,”月清塵斟酌道:“不錯,星宇排布變幻莫測,冥冥中可究天人之際,知天人之意,雖說修道一途本是逆天而行,但在順應(yīng)本心的同時,亦不可置天道于不顧?!?/br>說著,他伸手拿過君長夜擱在一旁的配劍,親自在原本刻著卻塵的地方刻上了星河二字。君長夜心里驟然痛了一下,他走到如今地步幾乎全靠自己,從未靠過什么天道,如今對月清塵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便更不愿去承認(rèn)天道倫常。若世間真有天道,那像我這樣本都不應(yīng)該來到這世上的人,大概是要被天雷活活劈死的吧。就在這時,蕭紫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隔著老遠(yuǎn)就傳了過來:“師尊!君師弟怎么樣了?弟子有件要事要向您稟報!”說話間他已御著劍飛了過來,在小舟上立定,看了一眼君長夜的傷,倒吸了口涼氣,接著夸張道:“哎呀呀,長夜,那蛇也太兇殘了些,要是將來讓師兄我知道究竟是誰放蛇咬你,還敢欺負(fù)洛青鸞和曲姑娘,為兄一定為你們討回公道!”君長夜心里還有點難受,聞言冷冷看了他一眼,硬邦邦道:“那就先謝過師兄了,不知師兄打算如何為我們討回公道?”言下之意是就憑你這弱雞也想逞英雄,除非再修煉一百年,還是趁早哪涼快哪呆著去吧。“哎呀,為兄還沒想好,不過這個不重要,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向師尊稟報,”天生缺點心眼的蕭紫垣沒在意他這有點敵對的態(tài)度,沖月清塵眉飛色舞道:“師尊!您猜我剛剛?cè)ゾ惹媚锏臅r候碰到什么人了?碰到凝碧宮的人了!您說巧不巧,這附近已經(jīng)入了凝碧宮的勢力范圍,那幫惹事的也是沒腦子,怎么就選了這么個好地方動手?”凝碧宮,與西域浣花宮并稱二宗,向來人才濟濟高手如云,雖在此屆宮主景昭的統(tǒng)領(lǐng)下漸有式微之勢,但實力仍不可小覷,此次與瀟湘洛氏共為折桂會東道主,會派人負(fù)責(zé)瀟湘周邊安定倒也不奇怪。“師尊,”蕭紫垣卻好像意猶未盡,繼續(xù)眉飛色舞道:“更妙的是,您一定想不到我見到了誰?!?/br>月清塵其實對他見了誰不感興趣,但看蕭紫垣這般高興,也不打算掃了他的興,當(dāng)下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師尊,我見到了凝碧宮的宮主??!”蕭紫垣興奮道,“對,您沒聽錯,就是那位凝碧宮的景昭宮主。傳說中他可是九州不知第一還是第幾的美男子,徒兒今日一見,果覺名不虛傳,那形容,那氣度,真真令人見之忘俗啊?!?/br>君長夜面色不善地看了正一臉陶醉的蕭紫垣一眼,心道九州第一的美男子就在你眼前,只是可惜你沒眼福罷了。其實這也不能怪蕭紫垣,畢竟他既沒見過月清塵不見面具的模樣,又暫時沒見過舉止風(fēng)流的蘅蕪君,而云琊雖然模樣生得俊美,卻天生帶著一股煞氣和霸氣,蕭紫垣一看見他就害怕,哪還來得及關(guān)心他好不好看。“景昭?”月清塵倒沒什么感覺,“很久沒見他了,他與你說了什么?”“當(dāng)時曲姑娘昏過去了,我本想把她悄悄帶到咱們這邊,卻不成想走到半道迷失了方向,正遇到了凝碧宮的人,他們問我是干什么的,我就說我是師尊的弟子,然后說了說曲姑娘遇險的情況。景宮主正好在附近,聽說我是您的弟子還有些驚訝,問我您是不是也來了,我說您也來了,他就讓我不要擔(dān)心,命令手下人把曲姑娘帶回凝碧宮照顧,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人去抓那些找事的人,也不知抓到?jīng)]有。”聽到此處,君長夜心中莫名覺得有點不對,正欲說話,卻忽聽得迎風(fēng)傳來一陣爽朗大笑,緊接著,是青年男子頗豪邁的聲音:“哈哈哈哈哈哈,望舒君,竟真是你,一別經(jīng)年,別來無恙?”君長夜隨月清塵一并回頭望去,卻發(fā)現(xiàn)是個極其高挑俊朗的青年男子,面容輪廓格外深邃些,眸下天生一對臥蠶,因此笑起來顯得多了幾分可愛,頭發(fā)隨意地披散開來,發(fā)尾扎成幾股辮子,辮梢墜著銀飾寶珠,最中間一顆,是象征凝碧宮主的凝碧珠。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到月清塵身邊,接著似乎想到月清塵不喜歡與人太過親近,便在他三步之外停住腳步,笑道:“這許久不見,月兄風(fēng)采更勝往昔,便是到了如今,我都忘不了當(dāng)年咱們那一屆折桂會上,月兄卓然的風(fēng)姿啊。如今再入瀟湘,是帶弟子們來參加這屆折桂會的?”這人雖快人快語卻又心思縝密,言語間給人一種天性自然,灑脫不羈之感,不自覺地就容易讓人放下警惕。月清塵本是很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的,聞言便微微頷首,卻沒再多言。“我猜也是,”景昭大笑道,“只是沒想到月兄來得這般悄無聲息,竟連知會都不知會一聲,你看我這事先沒來得及準(zhǔn)備,若有招待不周,月兄可別怪我啊?!?/br>“怎會,”月清塵淡淡道,“宮主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