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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兒來的新東西!我錯了錯了……”直接一路跑出門去,跌跌撞撞地差點碰上墻。賀蘭明月收了劍擱在石桌上,拿起謝碧忘帶走的酒壇,喝了好幾口。塞北的酒烈,洶涌的眩暈幾乎撐開了胸口,他劇烈咳嗽兩聲。那個雪夜中高景眼見他的態(tài)度變化全然崩潰了,話語接著便徘徊不去。賀蘭明月還記得劍被扔在地上,高景抓著他時,一低頭,他就看見高景脖子上的一道疤。那里怎么了?賀蘭明月想問,嘴卻怎么都張不開,就像他可以輕而易舉推開高景,但也辦不到。“過去的現(xiàn)在沒法彌補(bǔ)……但你恨我吧,你繼續(xù)恨我好不好?明月哥哥,罵我打我如何都行,別這么公事公辦地同我說話好嗎,我受不了!……那天在草原上為什么要跟阿芒說只當(dāng)沒認(rèn)識過我?我不要翻篇不要你說就這么完了!怎樣都行,都聽你的,不想回洛陽,那我從此跟著你好不好?“那日聽說‘賀歸遲’這名,我便猜想你還活著。你知那時我有多歡喜嗎?你竟還活在這世上,我做的一切……還有機(jī)會挽救,我迫不及待要來見你,但為什么你卻說不認(rèn)識!“我什么都沒了,你別再不要我……”后頭高景哭得不行,外間阿芒聽見動靜卻也沒進(jìn)門,直到哭累了,昏昏沉沉,亂七八糟的話也不再說。賀蘭明月轉(zhuǎn)身一看,高景半個身子都露在被褥外面,垂著頭,好似要暈過去,把人抱起來一摸額頭,竟是發(fā)熱了。興許一直以來都病著,太壓抑,這下情緒大起大落徹底發(fā)泄出來,高景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剛才說了什么,眼角淚痕猶在,抓著他的手漸漸松了力氣。有些是氣話,有些大概是沒來得及說、清醒時也不好說的心里話,賀蘭明月無從分辨。他不像高景說完就完了,整個識海都似波濤洶涌快要掀翻一切理智,他坐在榻邊,輕輕一點高景的臉。“你真能不回洛陽嗎?”賀蘭明月說完自己都開始苦笑,搖了搖頭。他幫高景被角掖好時昏睡到一半的人囁嚅了句“明月哥哥”,又軟又輕的夢囈還如當(dāng)年。賀蘭明月伸出手讓高景握著,那人眉間舒展了些,掌心熱源成了他唯一的期待那般,能安撫所有的夢魘。他坐姿別扭,等高景徹底睡熟,拿床邊常備的毛巾給他擦了擦汗——這一切賀蘭明月都做得順手,是數(shù)百次后形成的本能記憶。沒有束發(fā),一頭青絲長長地快要從榻邊落到地面,賀蘭明月撩起一縷繞在指尖,心口酸楚地想:他頭發(fā)都那么長了。室內(nèi)還有一盞油燈發(fā)著微弱的暖光,賀蘭明月?lián)荛_被角,借著那點光他第一次看清了高景脖子的疤。傷口看不出深淺,已經(jīng)結(jié)過痂又脫落了,只剩一條細(xì)長的紅痕。像勒傷的,是被用過刑嗎?但此處脆弱極致,稍不注意便會有性命之憂,高泓不取他性命的話,為何會在此下手?太蹊蹺太詭異了,或許另有故事呢?賀蘭明月手指虛空地從上面劃過,居然不可思議地心疼了。他平白無故想起阿芒所言,高景被關(guān)在鬼獄中百般折磨三個月,從初春一直到夏天,滿身都是傷口,顯出來的尚且這么可怕,他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多少痕跡?高景那么怕疼的人,到底用怎樣的毅力才撐過來的?合著剛才又哭又求的聲音,賀蘭明月迷糊地坐在榻邊想了一夜,直到外間雞鳴天光發(fā)白才狼狽地從那間屋子逃出來。從那天起賀蘭明月干什么都沒精神,也再沒去看過高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的崩潰。賀蘭明月也想不通,做錯事的不是他,為何他這么膽小?流星重新跑回他身邊,嘴里叼著一塊碎木頭。賀蘭明月讓它吐了,摸著木料,糾結(jié)這是從哪兒來的,門口負(fù)責(zé)管家的王嫂招呼他:“二當(dāng)家,劉木匠來啦!說是您要的東西做好啦,您要不去看看?”再次站在高景臥房門外,賀蘭明月深吸一口氣。他猜不準(zhǔn)那天情狀高景還記得多少,出丑亦或是崩潰,說出來總歸都不好聽,何況他們現(xiàn)在處境尷尬。他當(dāng)然知道高景有心和自己重歸于好,可賀蘭明月始終不能就這樣放下一切任由高景說什么就是什么?;蛟S待到走出心防,他會給高景一個機(jī)會。拍拍手頭的新物件,賀蘭明月腦中一團(tuán)亂麻,竟不知是在示好,還是握手言和。怎么看這動作都太曖昧,他不合時宜地想起早些時候謝碧所言“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捫心自問道:我真要折磨他才好過嗎?賀蘭明月抬起手叩響了門。內(nèi)間很快傳來阿芒的應(yīng)答:“抽不開身,門沒鎖,煩請直接進(jìn)吧!”他疑惑片刻,將帶來的東西停在門外后自己跨了進(jìn)去。正廳內(nèi)沒有人,繞過屏風(fēng),仍是那股熟悉的藥香味,賀蘭明月皺了皺眉。高景披著外衫斜倚在榻上伸直兩條腿,裹在上頭的夾板與繃帶都拆了下來,阿芒跪在床尾凳上,替他一點一點地?fù)Q藥。聽見腳步聲,高景撐著額角的手松開,抬起頭望過去,眼神里顯露出又驚又喜:“今**怎會過來?”語氣中竟不掩激動,賀蘭明月沉默地拆下提來的另個包裹,在高景面前打開:“四叔此前找人要給我做件厚外套和披風(fēng),現(xiàn)在做好一看外套尚可,披風(fēng)卻有些短了,再者我嫌穿著不方便,給你吧?!?/br>“哎?”高景睜圓了眼睛,摸了摸那材質(zhì)。賀蘭明月別過頭:“雖不是名貴毛皮,但御寒擋風(fēng)應(yīng)當(dāng)足夠。銀州馬上入冬只會更冷,你用得著?!?/br>高景翻開看著,愛不釋手地翻來翻去。他自小錦衣玉食,什么上等毛皮沒有見過,就算從洛陽逃難至此衣著用度都不曾虧待,這時卻因為一件簡陋披風(fēng)而露出十分喜歡的表情,看得賀蘭明月又是心軟無比。在門口的拷問有了答案,他想,自己大約還是希望高景過得好的。阿芒見二人情狀,將最后一點繃帶綁好了,行了個禮示意自己還有事要做,悄無聲息地推門離開。賀蘭明月看了眼,重又望向高景。“算啦……”高景突然將那件披風(fēng)推回給他,“冬天也出不了門,若擔(dān)心我不肯聯(lián)絡(luò)肅州,這些事林商會去跑腿。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可既不去戶外——”“還有一件東西?!辟R蘭明月道,“我領(lǐng)你去看看?”高景欣然道:“好??!”這回要抱的姿勢就自然許多,賀蘭明月也不再臉紅了,抿著唇將人托起,從臥房走到門口不過幾步路還來不及回神就到了。高景一扭頭,放在門口的禮物猝不及防撞進(jìn)他眼底,先一愣,緊接著聲音都在抖:“你不是……說……”一輛做工精細(xì)的四輪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