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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被他連名帶姓地叫,晉望眼中并無惱意,反倒帶著幾分淺笑,眉宇俊美得近乎妖異:“你說孤的處置是牽連?”“孤讓她教你禮法規(guī)矩,你沒學會,便是她的失職?!?/br>“孤沒有將她杖斃已是法外開恩,又談何牽連?”那名宮女早已怕得泣不成聲,葉舒最見不得女子落淚,心一橫:“我代她受過,你打我好了!”晉望眸色微動。葉舒被他氣得無語倫次:“你打我啊,正好連著先前那二十杖一并打了?;钕聛硎俏颐?,活不下來我也毫無怨言,不連累別人!”“你……”晉望嘴唇動了動,半晌,淡淡道,“把人放下罷?!?/br>內(nèi)侍放開那名宮女。晉望手臂一攬,將葉舒扯進懷里:“你跟孤過來。”御輦就停在不遠處,晉望牽著葉舒上了御輦。葉舒方才逞英雄,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怕起來,緊張得背心都開始冒汗。晉望牽過他的手握進掌心:“手這么涼,身體不舒服?”葉舒開口險些咬到舌頭:“沒、沒有!”晉望:“那你方才怎么不許長垣請?zhí)t(yī),還不想讓孤知道?”“你都聽到啦?”二人對視半晌,葉舒聲音弱下來,“我真沒生病,不想看太醫(yī)?!?/br>晉望戳穿他:“你就是怕喝藥?!?/br>葉舒低頭不答。御輦很快停下來,葉舒往外看了眼,問:“不是去慎刑司么?”這里分明是國君寢殿。晉望牽著葉舒進殿,屏退左右。葉舒小聲問:“你不打我啦?”他這慫巴巴的模樣乖順得可愛,晉望在那張臉上捏了下,笑起來:“受刑,不一定要在慎刑司?!?/br>“去榻上趴好,孤親自打?!?/br>.片刻后,葉舒只著一件單薄的中衣,趴在床榻上,抱著被子蜷成一團,脊背輕輕發(fā)著抖。晉望坐在床邊,手中執(zhí)了根纖細的竹鞭,一端在葉舒背上輕輕滑過:“冷?”葉舒抖得更厲害:“不、不冷……”天子龍榻鋪了好幾層絨毯,柔軟舒適,屋內(nèi)又燒著地龍,不冷不熱,溫度適中。葉舒自然不是冷的,他是怕的。床上的青年身形單薄消瘦,這樣蜷起來更加顯小,一截纖細的手腕從袖口伸出,抓著被子的手緊張得指節(jié)發(fā)白。晉望視線在那片藕白的腕上凝了片刻,移開視線:“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嗎?”“……”實不相瞞,葉舒自己也想知道。所以他到底錯在哪兒???葉舒思索片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臣不該……不該見陛下而不跪拜,與陛下頂嘴,直呼陛下名諱?!?/br>晉望只是靜靜看著他,沒有回答。葉舒與他對視片刻,繼續(xù)小聲道:“……也不該在背地里說陛下壞話,罵陛下是狗,說陛下還不如我以前養(yǎng)的阿旺?!?/br>晉望還是不說話,葉舒著急:“真沒了,我這幾日沒再干別的!”“……”葉舒氣餒地趴回枕頭上:“你打我吧。”殿內(nèi)靜得針落可聞,葉舒感受到坐在身邊的人站起來。他余光看過去,年輕的帝王手執(zhí)竹鞭,輕輕敲擊著自己的掌心,不知在想什么。那竹鞭擊打掌心的輕響像是敲在葉舒心口。一下又一下。葉舒收回目光。少頃,晉望忽然道:“先前你欠了二十杖,加上今日這三十,共五十下。”“孤不會手軟?!?/br>竹鞭陡然劃破虛空傳來銳響,葉舒渾身一顫,抱著被子滾到一邊:“我錯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你別打我?。。 ?/br>他不管不顧喊了一連串,睜眼才發(fā)現(xiàn)晉望手中的竹鞭已經(jīng)垂在身側(cè),并沒有要打他的意思。晉望注視著他,忽然笑了起來:“你這模樣可愛許多?!?/br>葉舒警惕地與他對視。晉望將竹鞭丟到一邊,重新在床邊坐下,嘆息般開口:“葉舒,是不是除了將你嚇唬成這樣,你都不會用真實的一面來面對孤?”葉舒一怔。“有時候,孤寧愿你罵上幾句,也不想看你在孤面前裝成那副模樣?!睍x望稍稍傾身,抬起他的臉,眸色微暗。“真正的你,絕不會用你我的過往作為籌碼,去試探,去利用?!?/br>“真正的你,絕不會在孤做出突破你底線的事情時,那般委曲求全,溫軟示弱?!?/br>“葉舒,孤與你相識多年,早明白你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不該是這樣?!?/br>殿內(nèi)好一段時間寂靜無聲,葉舒慢慢從床上坐起來,低聲問:“陛下這話……是想說明什么?”晉望站在窗邊,定定凝望著他,一字一句緩緩道:“孤只是想知道,在你身上發(fā)生過什么,那三年間到底出了什么變故,你又為何會變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br>哪怕到了這時候,他的語氣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不是朋友或者戀人間該有的態(tài)度,那是絕對命令的姿態(tài),令人在他面前唯有服從。葉舒斂下眼,似乎正在思索。晉望也不催促,二人僵持片刻,葉舒忽然道:“我明白了……陛下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覺得這世上還有移形換貌,魂魄cao控的法術(shù)?”“你是不是覺得,這三年我被人cao控,又或者……直接換了個人?”晉望藏在袖中的指尖輕顫一下。“沒有這些東西,晉望,別做夢了。”葉舒抬起頭,視線看向晉望,“十年前的人是我,三年前的也是我,我沒有變,也不可能變?!?/br>葉舒跪坐在床上,語氣淡淡:“其實你就是在自欺欺人。你不肯相信是我背叛了你,你百般打聽、試探,察覺到的疑點越多,你越有辦法說服自己。”“你一遍遍告訴自己,‘這中間一定有什么變故,背叛我的不是他’。”“所以你厭惡我提起過去,你覺得我只是在利用那些,替某個不知是否存在的人脫罪?!?/br>“事實上我就是想脫罪,不過是為我自己。”葉舒輕輕笑了下,反問:“我謀逆造反,罪無可恕,事情敗露后我想個法子替自己脫罪,不應該嗎?”晉望眸中隱隱帶上血絲:“你不怕孤殺了你……”“難道我不這樣說,你就不會殺我了嗎?”葉舒道,“這一個月以來,我的命時時刻刻懸在你手中,稍有不慎便會被你抓住把柄,百般戲弄。”“你把我當什么,一個玩物嗎?”“晉望,你讓我別在你面前偽裝,可我不偽裝,能活到現(xiàn)在嗎?”“那你呢,你在我面前,又何曾說過半句真話?”他一席話說得晉望臉色發(fā)白,后者閉了閉眼,冷聲道:“滾出去。”葉舒沒動。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