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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楚囚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8

分卷閱讀58

    他人我不太放心?!?/br>
展欽皺起眉,作為旁觀者,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不覺得阮奕會放不下一個Omega。阮奕當(dāng)初留下何楚不就是為了那點契合度么?就算真的有些喜歡,現(xiàn)在做的一切也該夠了。

在何楚走的一年零九個月里,阮奕既要找人,又要提防著被人盯上,剛開始展欽還能笑話他的小心謹(jǐn)慎,后來也笑不出來了。

阮奕這種內(nèi)斂的性格,足夠冷靜,也足夠克制。與金錢利益的羈絆占據(jù)了他生命的一大半,他是不會相信脆弱虛妄的愛情的。深情厚誼是很動人,心動之后又清楚那并不適合自己——而且從一個人身上得到了慰藉和被填滿的情/欲,又不是不能被其他人替代滿足。

可是阮奕清醒又沉淪。在他不讓何楚走的時候展欽就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

可是感情的事又不是一個人說了算。

展欽理解何楚會負(fù)氣離開,畢竟他和阮奕在意的東西不一樣。但是一年前許宜彤過世的時候,關(guān)于葬禮的新聞那么多,但凡何楚心里有對阮奕的半點情誼,也不該就這么一直躲下去,連一句明白話都不給阮奕。

換句話說,何楚說不定過得很好,過不下去走不出來的只有阮奕。

展欽也不信什么富貴人家出情種的話——那三宮六院的皇帝怎么回事?

他對阮奕說:“你有沒有想過,你并不是那么愛他,你們就在一起了不到三個月。你就是鉆進(jìn)了死胡同。你能做的都做了,已經(jīng)夠了,他現(xiàn)在可以過得很好,你也不需要他,放過自己吧。”

阮奕沉默以對。

一周后,展欽替他跑了一趟,去找結(jié)束旅行的付文錦。

阮奕那天去了陵園,和之前去醫(yī)院探望許宜彤一樣,手里拿著一束新鮮的白玫瑰,放在她安墓剛剛一年的墓碑前。

許宜彤那么素凈淡雅的一個人,是在驕陽燦爛的九月末離開的。

她運氣一直不怎么好,遇到一個狼心狗肺的丈夫,又有一個冷心冷肺的兒子,在終于可以休息的時候,偏偏沒有挺過腦損傷病人嚴(yán)重的并發(fā)癥。

只是七個月的時間,她的肺葉就漏了一個洞,無法膨脹,剛開始還能依靠呼吸機,但在心和腎臟出現(xiàn)衰竭的時候,就像是一夜間被死神的鐮刀割過,一切都無法阻止她生命力的流逝。

阮奕那個時候才明白,“無能為力”四個字到底有多沉重。

最后他接受了醫(yī)生的建議,用安樂死結(jié)束許宜彤沒有尊嚴(yán)也沒有希望的現(xiàn)在。

那一天的晨曦出現(xiàn)得比阮奕想的還要快,金光照在病房的時候,徹夜無眠的阮奕面對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離別,只是心口一悸,所有的一切又都?xì)w于沉寂。

然后在某天下班回去的路上,他買了一束白玫瑰,在去醫(yī)院的路上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開錯了方向,他要探望的人已經(jīng)被存進(jìn)了一個小小的壇子,在另一個地方長眠地底。

死亡帶來的鈍痛遲緩又漫長,阮奕又一直平靜漠然,從心里覺得這算是許宜彤的一種解脫。

那天阮奕才頓然而悟,真正的孑然一身,原來冷得刺骨。

現(xiàn)在阮奕在許宜彤墓前沒有了那些多余的感覺,也沒有什么衷腸要訴,站了一會兒就收到了展欽的短信,里面的內(nèi)容不怎么讓他意外。

付文錦并不愿意提起自己曾經(jīng)幫助過的Omega,也希望他們不要再來打擾自己,或者打擾已經(jīng)開始新生活的其他人。

阮奕神色寡淡地把手機收起來,像只是匆匆看到了一條垃圾短信。

他心底麻木平寂,甚至沒有細(xì)想,自己為什么沒有親自去找付文錦,是真的沒有時間,還是只是害怕。

從那以后,除了每年會去祭拜許宜彤,他像是徹底地忘記了還有一個人。

只是偶爾在陌生的城市夜不能寐的時候,在酒店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世界,阮奕會抽離片刻,想起一個人,也會半真半假地在心底嘲諷自己。

恍如昨日,阮奕接受了自己一無所有的困境,把恨沉進(jìn)了燃盡成灰的心魂里,就算沒有那個說要給他一個家的人,也不會再覺得自己選擇的路冷而孤寂。偏偏就在這時候,猝不及防地,何楚出現(xiàn)了。

“時過境遷”四個字卡住了阮奕的喉嚨,讓他在故作輕松地“問好”后,握住何楚的手用力,眼角緊繃。

在被他強勢拉近的距離里,他可以聞到何楚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在抑制貼片下,信息素的味道非常熟悉。

讓阮奕在一瞬間就察覺到了自己嗅到的信息素里沒有一絲一毫屬于自己的味道。

這么多年里阮奕也已經(jīng)收起了自己的乖戾刻薄,幾乎沒有外露的情緒,更學(xué)會了留人三分余地,可是他握著何楚手腕的手又用力了些,眼底的冷笑也更深了:“連標(biāo)記都洗了。”

何楚捂住自己的后頸,沒有長進(jìn)地低著頭,從衣領(lǐng)伸出的脖子纖細(xì)脆弱。

“爸爸?!?/br>
阮奕回頭就看到之前見過的小孩,手里拿著一個小花環(huán),走過來依偎在何楚身邊,困惑地和阮奕對視。

他不到三歲的樣子,又瘦又小,和何楚長得太像,阮奕又怕從那張臉上看到方瑜恩的影子,沒有細(xì)看。

他和何楚之前沒有明晰的愛憎,一直都是他給予,何楚接受。何楚走得干凈絕情,洗掉了標(biāo)記,還生了一個別人的孩子。

這些都讓阮奕忍到五臟俱焚,舌尖含刃開口就要傷人。

何楚被阮奕刺傷了眼睛,驚愕畏懼,渾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沉到了腳底,在被何辛的小手握住的時候,才出于本能地想要遮擋。

而阮奕因為乍然相逢失了態(tài),很快就恢復(fù)了他原本的樣子,高高在上地站在鮮花中間,冷眼看著何楚戰(zhàn)戰(zhàn)兢兢,對何辛也不感興趣的樣子,卻又抓著何楚的一只手不松開。

大人間奇怪的氛圍讓何辛有些緊張,抓緊了何楚的手,靜靜打量又見面的阮奕。

何楚兩邊都害怕,既怕阮奕知道,又怕被何辛看出來,盡量自然地摸了一下何辛的腦袋:“方方,你去給爸爸打個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回來?!?/br>
阮奕看著何辛走進(jìn)里面的工作間,嘴角挑著割人的冷笑:“方瑜恩的孩子?Beta的基因這么差,孩子都一點不像他?”

何楚心底松了一口氣,扯著淡色的唇角笑了一下,阮奕突然甩開他的手,推門大步離開。

方瑜恩在醫(yī)院值班,晚上十一點多才回到自己家,還在家里沙發(fā)上癱著,何楚就敲門過來言簡意賅地和他說了今天發(fā)生的事。

方瑜恩比何楚還緊張,緊張過后又馬上覺得沒必要,何楚有自己嶄新的生活,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可以隨便被阮奕安排。

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兩個人早就已經(jīng)是橋歸橋路歸路的成年人,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樣,中間隔著快五年的空白,再來談那點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