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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楚囚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阮奕的情緒,不會做讓阮奕不高興的事。

但是阮奕不明白自己心里的不安是來自哪里,在結(jié)束和何楚的通話后,他又通知了德國那邊的人看緊何楚。

德國的下午四點,何楚扶住一旁的路燈,深深地弓起背,久久站不直。

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街上,那種無所倚、無所靠的冷,讓他蹲在地上,臉埋進膝蓋,像是一個呼吸困難的病人,攝取不到空氣中的氧,瀕死一樣抱緊了自己。

他是知道阮奕身上的婚約的。

也是他之前心存僥幸,以為阮奕是真的有點喜歡他。

現(xiàn)在他自作自受,甚至不敢開口問。

有人碰了一下他的肩膀,用陌生的語言問他還好嗎,何楚想站起來,但是意識已經(jīng)沉進了一片慘白,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暈倒了。

周圍的聲音敲在耳膜上,震痛神經(jīng),什么都聽不清楚,腦海里回蕩的只有阮奕的聲音:“何楚,你是我的Omega,我會照顧你,結(jié)婚也可以,生小孩也可以,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br>
“……我本來就有些喜歡你,不然也不會標記你?!?/br>
“我標記你好不好?你不用去學校了,就在家,等我回來,我們可以每天做/愛,直到你懷上孩子?!?/br>
“如果是你,你就受著。”

…………

何楚驚喘著醒過來,先是看到一片白,然后感覺漸漸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在醫(yī)院的急診室。

和周圍帶著傷的人比起來,何楚除了有點虛軟,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

他坐在床上穿鞋的時候,護士注意到了他,把他按回去,又叫來了醫(yī)生。

忙得不可開交的醫(yī)生過來拿著電筒照了照何楚的瞳孔,又翻看了一下他昏迷時做檢查的單子,對何楚飛快交代了幾句,就去忙另一個病人了。

何楚德語不算好,醫(yī)生語速又快,何楚聽不懂,看醫(yī)生的樣子他猜測自己應該沒有什么事。

他穿了鞋就準備去繳費離開,又被護士攔下,看他一臉茫然,就領著他去了孕檢室。

醫(yī)生沒有讓他走,是讓他來這里做檢查。

還在懷孕初期,儀器也檢查不出來孕腔里的胚胎,只不過Omega的信息素反應很敏感,醫(yī)生察覺到這個虛弱的Omega是懷孕了。

半個小時后,血檢結(jié)果出來了。

盡管之前有了心理準備,費力理解完醫(yī)生的話后,何楚蒼白瘦弱的臉上還是浮起一個驚喜的笑,向醫(yī)生確認了一遍。

醫(yī)生體諒了一下彼此間的語言障礙,放慢了語速和他對話。

醫(yī)生告訴何楚,他的身體有些營養(yǎng)不良,才會暈倒。

何楚來這里后,就不太習慣這里的飲食,自己都沒有怎么注意,聽醫(yī)生這么說,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緊張地看著醫(yī)生,聽到醫(yī)生說暫時不會影響小孩的時候,他才松了一口氣。

醫(yī)生和他說,他和自己的Alpha契合度很高,小孩也很健康,但是也要增強自己的體質(zhì),對他和小孩都好。

何楚都認真聽了,最后離開醫(yī)院的時候,外面還有一層薄薄的晚霞,西風依然很冷,街上堆著積雪。

何楚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手指虛虛放在自己小腹,那里像是在傳遞著熱,讓他站在街上又忍不住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他一個人孤單太久了。

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人,帶給了何楚前所未有的欣喜和希望,讓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又有沒有資格期待一條生命。

何楚比之前要小心很多地繞過地上結(jié)著冰的地方,在街邊買了一杯熱可可,要喝的時候,又停下來,拿出手機查了一下,確定自己能喝后,才喝了一口,呼出一口帶著可可香的白氣。

要告訴阮奕。

何楚拿著手機準備給阮奕打電話,然后滑著屏幕的手指頓住,臉上的笑也退去,垂下的眼睫像是落上了一層雪霜。

阮奕會期待這個嗎?

阮奕應該是想的。

何楚不知道被什么賦予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和希望,回了公寓之后,拿著自己簡單的行李,然后在路邊招手攔了一輛車,讓司機開去機場。

他有點著急,在機場買了最近一班航班的機票,在等待的時候,他一遍一遍想著阮奕和自己說的話。

阮奕之前會為何楚說的話心動,他和何楚一樣渴望有一個家。

何楚覺得這些他都可以給阮奕,忠貞的愛情,還有一個像他的小baby。

在換好登機牌,在機艙中看著外面流動的夜色時,何楚心里充滿了莫名的希望和信心。

阮奕在凌晨兩點的時候,接到了柏林那邊的電話,說何楚不見了。

照顧何楚的保姆晚上去給他做飯,結(jié)果人一直沒有回來,然后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走了——何楚誰都沒有告訴,一個人從柏林離開了。

直到現(xiàn)在,阮奕才確定,展欽說得沒錯,他心里并不是那么波瀾不驚。

阮奕從椅子上站起來去接水,喝了一口,依然無法緩解胸中暴起的怒意,手里的杯子直接被他捏碎了,崩裂的玻璃劃破了手心,濃烈暴躁的Alpha信息素迅速彌漫,冷水稀釋著濃稠的血,和碎玻璃一起攤在地上。

阮奕用酒精隨便沖了一下手上的傷口,抽紙粗暴地擦了幾下,就用手機查何楚的消費記錄,又用何楚的身份信息查到了何楚乘坐的航班,很快就知道了何楚在飛機上的座位。

他像一只兇獸,一晚上的時間都在確定自己獵物的位置,然后在天亮的時候,直接去了機場。

在柏林晚上七點起飛的飛機,飛過晨昏線,在東半球第二天上午的十點降落。

何楚下飛機的時候,手機快要沒電,順著人流往出口走的時候,他不知道該不該給阮奕打電話。

阮奕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他把何楚當什么呢?

一個寵物?一個情人?

他應該就是不想何楚和自己鬧,才會把何楚送走,那何楚自己跑回來,又算什么呢?

他會怎么想?以為何楚在用一個孩子威脅他?

何楚的雄心壯志,在長途飛行的疲憊和冷靜下,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他跑到阮奕面前,和他分享這個甜蜜的消息。

在何楚猶豫害怕的時候,有地勤過來,和他說他的行李出現(xiàn)了問題,讓他跟著過去看看。

何楚跟著走過去的時候,手機響起來,是方瑜恩的電話。

方瑜恩提心吊膽了一晚上,終于聯(lián)系上何楚,在家里蔫巴巴的人馬上坐起來。

阮奕直接去了何楚待著的地方。

隔著一株綠植,何楚背著琴盒,還沒有穿外套的背影清瘦單薄,脖子纖細修長,整個人像是能被阮奕一把捏住。

他打電話的聲音透著疲累:“……那你來接我吧。”

阮奕一晚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