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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下連一雙眸子泛著星星點點的光芒,“今日你同無為觀一同進天珩山,乃是為了五十兩銀子?,F(xiàn)在沒有銀子給你,你又為何費心天珩山之事?”莫無聽了這話,一時倒是沒言語,片刻后懶洋洋的往后一趟,輕笑一聲,“你猜啊?!?/br>仙君看著他沒說話。“我也好奇。”莫無喝了口酒,半躺在屋頂之上,往仙君的方向傾了傾,壓低聲音,聽起來帶著些啞,神神秘秘道:“我對表兄的事情,全部,都很好奇?!?/br>“哦?”仙君看起來好像很有興趣,道:“這又是為何?”莫無十分豪爽的喝了口酒,朝仙君眨眨眼,卻沒說話,一雙眼睛微微瞇起來,像是一只狡黠的貓。天珩山。夜已經(jīng)深了,慘白的下弦月高懸蒼穹,清冷月光將山中樹林照的鬼影憧憧,生靈進入沉睡,間歇兩只未睡的黑鳥從樹林間倏地飛過,驚的那鬼爪一般的枝丫顫上幾顫。森羅緩緩走在山路上。涼風吹過,將他濃墨般的黑袍吹得隨風蕩了幾下,若不是黑袍上那兩只殷紅色緩緩游動的燭龍,仿佛整個人都融進了那深深淺淺的黑暗之中。他那巨大的兜帽下露出雪白的半張臉被月色照的更冷了些,倒是映的那寇色朱唇更紅艷的三分。他走的不快不慢,好像在思索著什么,又好像要去看的東西已經(jīng)安穩(wěn)的在那里許久,并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片刻之后,他繞過一片樹林,眼前豁然開朗,正是白日莫無眾人所到的那石臺空地。森羅忽的一愣。只見那石臺之上,一年輕女子立于石臺正中,身著殘破古舊的嫁衣,那紅已褪色成了斑駁的淡色,仿佛暈開了的淺色胭脂,頭頂紅蓋頭卻艷如鮮血,宛如剛剛從血泊之中撈起來。她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任由慘白月光投射下來,沒在石臺之上留下任何影子,好似不過一個幻影,又像是一個已經(jīng)佇立多年的一座虛無的雕像。森羅腳步一頓,而后從容的走了過去,在石臺之下站定,彎了彎嘴角,一拱手,道:“煙蘿大人。”那嫁衣女子沒動,透過那殷紅蓋頭注視著森羅,片刻后,她開了口,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飄過來,又輕又幽,仿佛一個大力便會被掐斷一般,無悲無喜道:“你為何在這?”“煙蘿大人又為何出現(xiàn)在這?”森羅放下手臂,“我想我們的目的該是相同的。”“如今魔界三十六部只余其四,你我二人不該同時離開魔界?!睙熖}聲音飄飄蕩蕩,聽起來又好似并不在意,“更何況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br>“如今仙界丞相已破封印,魔界自當小心謹慎?!鄙_道:“不過我七部向來有打探消息掌握變數(shù)指責,我此番前來也是受了君上之命?!?/br>煙蘿看了森羅片刻,而后輕聲道:“能派你親自前來,也只能是探天界丞相的消息了?!?/br>森羅沒否認,頓了頓,又道:“倒是六部身兼護衛(wèi)王城之職,煙蘿大人此時此番來凡間,”森羅嘴角彎彎,道:“怕是不合適吧?”煙蘿沒答。她仿佛對這個問題并不在乎,又好像是出了個神,過了片刻才所答非所問道:“七殺陣是你布的?”森羅搖頭,“若是我布,哪里用得到費時費力的七殺。”煙蘿點點頭,看起來倒是認同他說的話。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樹后一聲輕響傳來,緊接著就聽慌慌忙忙朝遠處跑去的腳步聲,聲音雜亂不成節(jié)律,聽起來像是不止一個人,驚慌失措,慌不擇路。“看來有人在偷聽啊。”森羅嘴角彎了彎,鮮紅的唇在青白的面孔上彎出一個十分愉悅的弧度,頭也沒有轉,左手輕輕一抬,那雜亂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砰的倒地之聲。森羅自然的接上剛剛的話,仿佛剛剛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煙蘿大人放心,大人想做的事情,君上早晚有一天會幫大人完成,大人不必著急。”煙蘿看了他片刻,“……他把你教的很好?!?/br>沒有說是誰,兩人卻都心照不宣。森羅笑了笑,“那是自然?!?/br>作者有話要說:補一章~第25章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沒多久,秦宅破敗漏風的大門就被拍成了鼓。仙君走去開了門,就見門外站著個年輕道士,看起來有點眼熟,約莫是前一日一同去天珩山的眾人之一。那小道士一臉焦急,一見仙君開了門,便急促的開口:“周公子,莫天師醒了嗎?”仙君回頭看了看莫無的屋門,又轉回頭道:“道長有事?”“對!”小道士許是還沒遇見過這樣的事,一臉恐慌,“死人了!住持師叔們都在,派我來請莫天師去看看!”“哦?”仙君看起來也沒多驚訝,平和道:“別急,慢慢說?!?/br>“好。”年輕道士一聽仙君那溫和舒緩的聲音,心里莫名少了三分急躁,抬手擦擦汗,道:“孫家的二老爺死在了天珩山里,開膛破肚,死的哎呦……那叫一個慘?。 ?/br>“天珩山?”仙君頓了頓,道:“昨天晚上的事?”“對,孫家今天早上才找到的尸體?!毙〉朗炕叵肫鹨姷降氖讟幼?,渾身抖了兩抖,道:“現(xiàn)在住持和師叔都在孫家,住持讓我來請莫天師去看看!”仙君回頭又看了眼莫無的屋門,而后對小道士笑了笑,道:“我先同你去吧?!?/br>“這……”“我回來同我表弟說也是一樣的?!毕删孟裼行┍?,說起瞎話來跟真的似的,“我表弟他脾氣不大好,尤其是睡覺的時候被人吵醒,很可怕?!?/br>莫無好歹也是個傳說中的人物,自帶神秘,年輕道士充分發(fā)揮想象力的構想了一下大師怒發(fā)沖冠的樣子,抖了兩抖,一抬手,“周公子請。”仙君儒雅的一頷首,隨著那年輕道長往無為觀走去。廂房里,莫無還沒醒。他雙目緊閉,眉頭緊鎖,頭不安的來回晃動。片刻之后,他猛的從床上彈起,驚魂未定的大口喘著氣,一顆心跳的宛如擂鼓。莫無緩了會,擦了擦頭上冒出來的虛汗,俊朗的眉毛緊緊皺著。怎么會做那樣一個夢。夢境里,仙君手持君子劍立于尸山血海之中,腳下是累累尸骨,前方是無盡妖魔,他精致俊朗的眉眼布滿可怖猩紅,如墨長發(fā)飛散,在濃重血腥味的空氣之中沾上點點殷紅的血珠子,原本飄飄清雅的如雪白衣已經(jīng)被血洇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溫潤儒雅的翩翩公子宛如一尊殺神,那泛紅的眼神讓莫無都不禁一陣心悸。莫無抬手捏了捏眉心,心里一團亂麻。那夢境是如此清晰,清晰到他甚至能看清仙君揮劍斬下妖魔透露之時那飛濺到仙君睫毛之上的血珠子。那么精致好看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