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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道。溫芒在他懷里轉(zhuǎn)了個身”仙君,我估摸著你真的重出江湖,你的徒子徒孫要指著你的鼻子罵你敗壞門風(fēng),非叫你在崇寧仙君像前跪斷腿才好?!?/br>葉酌道“跪斷腿?那太仁慈了吧,我怎么覺著他們會打斷我的腿?”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簡白聽不見溫芒同葉酌的對話,卻也察覺出氣氛一時冷凝,他遲疑一下,問道”葉道友,我們現(xiàn)在不去找長老,那我們要去哪兒”葉酌道“等一下?!彪S后摸了摸溫芒的毛,問他“感覺到了嗎?”塔靈打架不行,但到底是天生地長的靈體,對氣機(jī)的感應(yīng)遠(yuǎn)非常人可比,他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道”下方西南。”葉酌告訴簡白后,又問溫芒”溫行那邊的情況如何?”方才在廟里的時候,猜到溫行有很大可能會甩掉這群拖油瓶單獨追出去,葉酌就抱著溫芒蹭了好幾下便宜徒弟的袖子,逼著他把溫行的整個人的氣機(jī)摸透了。這個動作猥瑣又做作,其間溫行給蹭的連連回頭看了他好幾眼,葉酌毫不心虛的裝純良,甚至叫溫芒背鍋,強(qiáng)行說我家狗特別喜歡你,害的溫行又退開幾步,皺著眉頭捏著手指不說話了。塔靈翻了個白眼“您問了好多次了,您便宜徒弟的氣機(jī)絲毫沒有改變,那幾個人在他手底下討不到好的。別說他了,您還是先把倌倌挖出來吧?!?/br>他說的倌倌,指的是人間無數(shù)的劍靈。溫芒初生的時候一團(tuán)白紙,葉酌按著自個扭曲到堪比母豬上樹的審美,想象了張火遍青樓的小白臉,小塔靈懵懵懂懂真覺著青樓紅牌這個職業(yè)天下第一好,還自封了個怡紅塔主。后來人間無數(shù)出生了,他覺著這個新朋友應(yīng)該是樓里的另外一個小倌,加上仙君給灌輸?shù)摹敖携B字的名就是親切”這一概念,自覺極有大哥風(fēng)范的溫芒非常親切的把新生劍靈叫成了倌倌。——所以這么多年過去了,哪怕人間無數(shù)已經(jīng)飲血百萬,一劍可分海隔濤,劍氣可吞天噬月,讓妖魔兩道聞之色變,以天下第一劍陣的身份威震四海,他在家里還是得舔著臉被人叫這個娘不唧唧的小名。至于下泉宮的諸多修士人和妖魔兩域,他們著一直覺著仙君叫是關(guān)關(guān),為的是贊揚(yáng)劍靈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雄渾氣勢。說來可嘆,大概是崇寧仙君的行事作風(fēng)太過離譜,和后人想象中放個屁都仙氣直冒的形象差距太大,人間每每提到崇寧仙君,十句話起碼有九句話是鬼扯的,最后一條如果是真話,那只能是夸的是仙君戰(zhàn)斗力高超。簡白帶著葉酌往下俯沖一段,把仙君的面部肌rou吹的僵硬抽搐后,懸停在了樹林上空,這一塊山勢已經(jīng)漸漸平緩,遠(yuǎn)眺可以看見江川的輪廓,但依舊人煙稀少,他們撥開層層疊疊的古樹枝椏,只見見茂密的枝葉下居然有個白墻黛瓦,四角飛檐的院落。簡白跳下飛劍,環(huán)顧一圈“又是儀山娘娘的廟?”葉酌輕車熟路的摸進(jìn)正殿,看見上面的雕像果然又換成了沒有臉的他。這雕像腹部有一塊是中空的,專門用來放人間無數(shù)的碎片,敲起來聲音也和別處不一樣,聽著更脆些。他走上供奉的臺子,用簡白的劍一捅。伸手從削出的洞里摸出翠色的碎片,想招呼簡白走了,回頭卻見這孩子恭恭敬敬的在蒲團(tuán)上跪了下來,磕了兩個響頭,若不是準(zhǔn)備不充分,可能還要插兩柱檀香。葉酌奇道“你在干嘛?”簡白道“既然是祖師的塑像,不管他們立這塑像的緣由是什么,我們下泉弟子看見了,還是要拜的?!?/br>葉酌心道“你剛剛上串下跳把本尊的臉都吹歪了,怎么也沒見你下跪道歉?”簡白聽不見葉酌的心聲,一板一眼,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連著默念了好幾聲“事急從權(quán),弟子并非故意損壞神像,請師祖恕罪?!?/br>葉酌“……我恕你無罪?!?/br>他轉(zhuǎn)頭去找溫芒”我說什么來著,下泉現(xiàn)在教徒弟的師父們腦子可能都有點問題,不,整個下泉宮的腦子就有點問題?!?/br>簡白終于神神叨叨的念完了,從蒲團(tuán)上爬起來,看著葉酌手里小小的一片,問道”葉道友,這是?”葉酌攤開手掌“你們仙君帶過的佩玉?!?/br>他也不忌諱那些禁法,見他略有些好奇,就干脆給他講清楚了。修仙中人敬畏天道,講究因果。所謂種瓜得瓜,日常行事端正,氣運(yùn)也就越積累越旺,與之相反,若是平日里行事過于極端血腥,氣運(yùn)定會衰微,最終引來禍?zhǔn)隆?/br>如果所行之事實在罪大惡極,比如屠城一類,天道甚至有可能當(dāng)即降下天罰,俗稱現(xiàn)世報,挨雷劈。而修士之中,給雷劈的最多的,毫無疑問就是因為行事太過偏激,給葉酌趕到北荒啃紅薯去了的魔修。為了抵消這種終身如影隨形的因果氣運(yùn),歷代魔修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拿出了小時候過年藏壓歲錢的態(tài)度,孜孜不倦的糊弄著天道。但是天道雖無慧眼,又豈是一般人能忽悠的?這些魔修的下場大多是給天道再劈上一遍,不劈的外焦里嫩金黃可口絕不罷休。然而天道也有給沙子迷了眼的時候,這一群不斷挑戰(zhàn)底線邊緣亂蹦跶的魔修中,還真有一個蹦跶成功了。他的方法其實說來也很老土,就是抓一個替罪羊。在蒙蔽天道的情況下,把欠下的“因”重復(fù)一遍,比如你殺了一戶人,就在隔絕天道的情況下,再殺一戶,然后把因果嫁接到別人身上,比如用和替罪羊氣機(jī)相通的東西,讓現(xiàn)場染上替罪羊的氣息,這樣天道看來,只有一戶人家死了,兇手也很明顯,那你就洗脫了嫌疑。這種方法需要嫁接因果的媒介,給葉酌從石像里挖出來的人間無數(shù)碎片,顯然是個很好的媒介。溫芒道“仙君,你說你出來晃一圈,地位降了多上倍?先是祖師直接成了弟子,現(xiàn)在還給人當(dāng)替罪羊了。”簡白也遲疑道“誰能把崇寧仙君當(dāng)……”他遲疑了一下。“替罪羊?!比~酌幫他補(bǔ)全這句,沒接溫芒的茬“以前誰也不行,現(xiàn)在誰都可以?!?/br>他托著下巴“不過比起誰想叫崇寧仙君背鍋,我更想知道他到底要仙君背什么鍋?!?/br>替罪羊這種東西,也不是隨意去草原抓一只就有用的,必須和正主一樣膘肥體壯,起碼要讓天道相信這羊有本事犯罪才行。不然一個神玄級別的修士一刀砍了別人全家,殺氣四溢傷口整齊,天道一怪罪,發(fā)現(xiàn)是個秀才拿菜刀砍的,結(jié)果這秀才不但是個暈血的弱雞,菜刀上還有沒擦干凈的的韭菜汁,這就是糊弄鬼了,如果這也能糊弄過去,天道真不如去種地。這世上神君很少,神玄一道的修士卻還挺多。然而神玄的修士要抓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