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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再來摻合上輩子的爛賬的?!?/br>謝逢殊沉默了許久,一字一頓地開口:“我鑄鎮(zhèn)魔塔之時,因靈力不足,所以用了自己的逆鱗……還有一縷魂魄為鎖,鎮(zhèn)壓邪魔?!?/br>上古之年的記憶已經(jīng)涌入了謝逢殊腦海,連帶著當年拔鱗之痛也無比真切起來。應龍身上只有一片逆鱗,拔鱗猶如剜骨,可偏偏經(jīng)歷了如此慘烈的劇痛,謝逢殊才發(fā)覺,因殺蚩尤與夸父,自己靈力消耗過多,單單一片逆鱗已經(jīng)震不住渡厄境的妖魔了。不得已,他只能抽取了一縷魂魄融入龍鱗之中,鎖住了整座鎮(zhèn)魔塔,終于得以平息了這場浩劫。隨后,他靈力衰微,又缺了一縷魂魄,最終導致心性不穩(wěn),走火入魔。此言一出,石室內(nèi)的燭火仿佛被風刮過,猛地跳動了一下,一時間嘲溪和絳塵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謝逢殊身上。謝逢殊恍若未覺,繼續(xù)道:“有我的逆鱗和魂魄,單單只要你的金丹,他根本不可能出塔,所以他要你的金丹一定有其他用途?!?/br>嘲溪先是愣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又怎么樣,謝逢殊,讓你趕緊回去,別在這——”謝逢殊打斷他問:“回去哪?”他看著嘲溪,聲音很輕,卻清晰的傳到了對方耳朵里。“這三界之中,除了明鏡臺,還有哪里能讓我說‘回去’呢,師兄?”他原以為自己一縷精魂,此世浩渺如風,無明山就是自己的棲身之地了,如今才想起,自己原來是有一個師門,有一個家的。“我不會走的,也絕不會讓你死?!彼恼Z氣突然弱了下去,像是喃喃自語,也像是一個卑微的祈求與愿望。“師父和師姐都不在了,我的家人只剩下你了,你們不能……不能再丟下我一個人?!?/br>謝逢殊的聲音很低,握著封淵的手卻沒有一動分毫,刀光泠冽如霜雪。如父師長,至親同袍,他已經(jīng)失去過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昔日舊事未醒,不見前塵,如今三世已過,往事紛至,鎮(zhèn)魔塔黯淡火光之中,謝逢殊方才驚覺。獨活在這世間,真的,太苦了。第67章今世4謝逢殊接著問:“你知道封寂需要的是我的金丹嗎?”嘲溪一怔,當即愣在了原地。謝逢殊一看便明白了。封寂跟嘲溪說,只需要把自己的金丹給他,就能出塔用命盤救回師父和師姐。其實這也算不上什么高明謊言,甚至有極大的風險——沒有了金丹,嘲溪修為大減,在這鎮(zhèn)魔塔中簡直兇險萬分。但猶如長夜尋光,人一旦在絕境之中尋得一線希望,便什么都管不了了。謝逢殊定定看著嘲溪,半晌之后,居然彎唇笑了一下,有些戲謔的、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蠢貨?!?/br>“……”這話是前世嘲溪常拿來罵謝逢殊的,嘲溪忍不住道:“七百年沒揍過你,膽子肥了是吧?”寥寥幾句,他們好像又回到了七百年前在明鏡臺的時候,暫時沖淡了室內(nèi)死氣沉沉的氣氛,眼見嘲溪又要說話,謝逢殊直接開口截斷對方:“等出去再說?!?/br>語畢,他轉(zhuǎn)頭去看絳塵。“伸手,再讓我探一次真元?!?/br>絳塵頓了頓,居然真的伸出了手,謝逢殊輕輕扣住他的手腕,嘲溪牙疼似的吸了口氣,心道兩個男的有什么好拉拉扯扯的,卻又不好意思說,只能一臉不耐煩地轉(zhuǎn)頭,不去看兩人。謝逢殊不管他,專心致志用神識感受絳塵體內(nèi)真元,雖還有些許波動,但幾乎已經(jīng)無礙。謝逢殊心中松了口氣,又轉(zhuǎn)頭問嘲溪:“你知道封寂在哪嗎?”嘲溪勉強轉(zhuǎn)過頭,答:“我是在你們之前進來的,先入九重將金丹給了他。后來你們進來了……為了避開你們,我繞了幾條路,進了幾間石室,現(xiàn)在不知道了?!?/br>石室空空蕩蕩,一覽無遺,說話都能聽見回音。外面隱約有妖魔的叫喊之聲,和利爪抓過石壁的刺耳聲響,仿佛所有妖魔都匯聚在了石室之外,等著三人出去。謝逢殊握住了手中的封淵,看向絳塵:“先出去——”還沒說完,他看見絳塵眉心輕輕蹙起,抬手于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謝逢殊立刻便止住了話,他看著絳塵放下手,轉(zhuǎn)頭看向石室出口。就在這個當口,外面突然安靜了下來。不是聲響逐漸微弱,慢慢消失的安靜,而是在瞬息之間變得悄無聲息,好像所有響動都被什么東西吞噬干凈了。比起剛才妖魔的吵鬧聲,這種安靜反而顯得更加詭異,猶如風雨欲來之前的片刻死寂。絳塵手上的檀木珠串突然脫落,在半空中幻化成了黑色的降魔杵。絳塵握住降魔杵,擰眉抬眼,臉上盡是凌厲之色,冷聲道:“他來了?!?/br>謝逢殊聞言毫不猶豫,也拔刀出鞘!伴隨著謝逢殊拔刀的聲音,外面猛然傳來了妖魔凄厲的慘叫!叫聲尖銳刺耳,還伴隨著他們四散奔逃的聲音,連腳下的地面都微微震顫起來,但僅僅片刻之后,這些聲音也微弱下去了。石室的門被緩緩推開了。封寂一身黑衣站在門口,身上都是濃重的血腥氣,唇角血跡未干,抬眼時顯出幾分狠戾。見到屋內(nèi)的三人,他居然還有心情短促地笑了一聲,慢慢踱步進來,道:“幾位敘完舊了吧?!?/br>他這副樣子實在是像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謝逢殊眉頭未展,問:“我?guī)熜值慕鸬つ???/br>“晚了,已經(jīng)被我吃了。”封寂冷笑一聲,“凌衡仙君執(zhí)迷不悟,非要為這所謂蒼生殺我,我逼不得已,只能吃了金丹,再吞噬妖魔,以求恢復點修為自保了?!?/br>謝逢殊心中壓著怒氣,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知道封寂一而再再而三激怒自己,不過是想讓自己再次入魔,于是只道:“就算如此,你的修為也不足已出塔,你不知道嗎?”封寂臉上血跡斑斑,顯得森冷可怖,他定定看著謝逢殊,古怪地笑了一聲:“我當然知道。不過……仙君還以為我的執(zhí)念只是出塔嗎?”“我在這塔中數(shù)萬年,鐵鎖附身不見天日,七百年前僥幸逃出,托仙君的福,又落了個身死的下場,想要活著出塔已經(jīng)絕無可能。”“但在這塔中待了這么久,也不算毫無收獲?!狈饧判σ庖粩?,“你以為第九重就是最深處了嗎,謝逢殊,你錯了?!?/br>“底下那群東西,比我想出去得多了?!?/br>妙香大湖底下,是九重鎮(zhèn)魔塔,鎮(zhèn)魔塔之下,是無間煉獄,內(nèi)有無數(shù)惡鬼修羅。謝逢殊悚然一驚,只覺得周身都涼了下來。而此刻封寂見到他們的臉色,仿佛了結(jié)了什么心愿,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之中,他手中憑空變出一把長劍。謝逢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