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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之苦,也重要極了,是不是?”眼前的人嘴角還帶有笑意,謝逢殊卻察覺出一絲危險來,他伸手去摸封淵,封寂看到了,眼中譏笑更濃:“不過我和那些神佛不一樣,他們嘴上說著慈悲,心里卻恨不得讓人魂飛魄散不得超生,我卻愿意真放你一馬?!?/br>他抬眼看著謝逢殊,慢慢道:“這樣吧,你把金丹給我,我饒你一命,如何?”謝逢殊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只知道眼前的人修為遠(yuǎn)在自己之上,他沒說自己還未修出金丹,只抬眼往山頂看了一眼。上面安安靜靜,呂棲梧此刻應(yīng)該午睡未醒,綏靈和嘲溪不知道去了哪里,并未在家。謝逢殊心中稍稍有些安定,又有些慌亂。他死死握著封淵刀柄,抬眼看著封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麻煩讓開?!?/br>封寂低低一笑:“你瞧,我讓你活,你偏偏不?!?/br>語畢,他神色一冷,手中幻化出一柄銀色的長劍,掠足朝謝逢殊而來。謝逢殊立刻抽刀而出,一刀斬向?qū)Ψ剑?/br>封寂躍身而起,避開這一刀,刀氣橫掃半坡上的山花,簌簌落了一地鮮紅的花瓣。謝逢殊立刻抬頭,見封寂于半空一劍劈下!謝逢殊抬刀相抵,接下了這一劍。手腕立刻被震得發(fā)麻,生生后退了數(shù)步,一腳踏進了水里。不過兩招,謝逢殊便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對方。他既想要不要把動靜搞大點,讓呂棲梧他們察覺,又擔(dān)心萬一將師父師姐們也至于險地。然而此時的情景已經(jīng)容不得他考慮這么多,封寂又是一劍斬來,謝逢殊只得提刀迎敵。刀光劍影之間,山花落紅被紛紛卷起,在陰天昏暗的光線之中居然有些可怖,謝逢殊幾次被逼得無法出招,但他身形敏捷,躲過好幾次殺招,又不服輸?shù)靥岬断嘤?/br>就算是這樣半躲半打,時間一久,謝逢殊也有些體力不支起來,他半個身子已經(jīng)退入了湖水之中,衣服幾乎濕透。等再抬頭,封寂一劍直指謝逢殊咽喉,謝逢殊退無可退,眼見劍鋒已經(jīng)要穿過自己的喉嚨,此時卻變故突生!一截藤蔓迅如閃電,突然穿過山花,瞬間纏住了封寂的手腕重重一拽,這一劍劍勢一偏,從謝逢殊臉頰而過。與此同時,呂棲梧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半坡上傳了過來,如雷貫耳。“小王八蛋,打不過不會喊人嗎!”謝逢殊心中一喜,大喊了一句:“師父!”呂棲梧腳踩草木葉尖凌空而下,灰色的布衣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他看著封寂沉聲道:“不知我這小徒弟哪里得罪了這位魔尊,居然要置他于死地?”封寂淡淡道:“修行千年不易,老人家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此等孽徒還是趁早逐出師門,免得招來橫禍?!?/br>“我這徒弟確實不讓人省心?!眳螚啻笮?,“可若是不管徒弟,那還做什么師父!”與此同時,數(shù)十條藤蔓從林間而來,直直往封寂而去!藤蔓路數(shù)多變,如同鬼魅,瞬間與封寂纏斗在了一起,呂棲梧手中多了一根深色的木棍,橫掃于身前,卷起一陣山風(fēng)。他掠足而上,于藤蔓之中與封寂纏斗。呂棲梧平日里抱著酒壇不撒手,沒個正形,到底修煉了千年之久,一時間招式也有來有回。呂棲梧來了,謝逢殊松了口氣,又擔(dān)心自己的師父出事,提刀想去幫忙,剛踏出一步,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勒住了他的脖子。那只手冰冷刺骨,沒有一點溫度,勒著謝逢殊的脖子狠狠往下一拽。是剛才消失了的瑯燼。謝逢殊沒有防備,被對方猛地一拽,手中的封淵脫落,整個人也直接跌落水中。湖水瞬間淹沒了謝逢殊的耳鼻,他先用手肘重重往對方胸口擊了兩下,又去拽對方橫于身前的手,瑯燼的手卻越收越緊,似乎想要直接擰斷謝逢殊的脖子。剛才與封寂一戰(zhàn)已將體力消耗了大半,湖水倒灌口鼻之中,窒息之感又越來越重,恍惚之中,謝逢殊只能看見水面上漂浮著的、殷紅如血的落花。自己大概是真的要被掐死了。他意識越來越模糊不清,手上一松,暈了過去。謝逢殊醒過來的時候依然有些糊涂,因為窒息的時間太長,他視線模糊不清,恍惚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一個山洞之中。他的衣服還沒有干,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連帶著躺的這一塊地面也潮濕一片。他重新閉上眼睛調(diào)整呼吸,等有了一點力氣,才勉強想要爬起來。剛剛一抬手,謝逢殊便聽見了一陣沉悶的鐵鏈響動的聲音。他一怔,費勁地坐起來一點,去看自己的手腕。兩只手腕上都銬了一副鐵索,幾乎有成人手掌寬,分別連著兩根手腕粗的鐵鏈,鐵鏈延伸到山洞深處,謝逢殊拽了拽,剛出去幾寸便拉不動了,不知道最終綁在了哪里。他沒什么力氣,知道要保存力氣,便不再動了,想合目調(diào)息,剛剛閉上眼睛,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醒了?”謝逢殊轉(zhuǎn)頭看過去,封寂從山洞深處走了出來,站到謝逢殊身旁打量他,身后還跟著瑯燼。謝逢殊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還有差點被掐死的恐懼,但他天性倔強,又不愿表現(xiàn)出懼意,于是也抬眼與封寂對視。他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散亂,三三兩兩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眼睫上還有水珠,偏偏眼中帶著傲氣,死死盯著封寂。封寂討厭謝逢殊這樣的眼神,容易讓他想起上古之事,他冷笑一聲,去看地上的鐵鏈。“寸步難行的滋味怎么樣?”他還想端著溫和之相,偏眼中不復(fù)往日平和,帶了一點蝕骨的恨意,冰冷徹骨。“拜你所賜,這副鐵鏈鎖了我數(shù)萬年,讓我上古至今難見天日,每時每刻我都在想,終有一日,你也該試試這種滋味?!?/br>作者有話說:下章虐小謝,預(yù)警一下第59章前塵19這人大概是個瘋子。謝逢殊這么想,剛要說話,剛開口說了一個“你——”,便停住了。因為剛才被掐得太狠,他的嗓子幾乎啞了,發(fā)出來的也是氣音,他干脆不再開口,也不去看封寂,自顧自閉上了眼。師父他們怎么樣了,絳塵回來了嗎,自己打不過封寂,要怎么逃出去?謝逢殊腦中思緒萬千,忽地聽見一旁的封寂開口:“不想知道你師父怎么樣了嗎?”謝逢殊立刻睜開眼盯著封寂,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封寂不在意地笑笑:“放心,不當(dāng)著你的面殺他們,多沒意思?!?/br>謝逢殊垂著的雙手慢慢攥緊,他看著封寂,幾百年來頭一次這么想殺一個人,敵意從眼睛流露出來,說話卻異常冷靜。